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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41:58 作者: 風七棲
    「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殺了我,要麼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句話讓匆忙趕來的高楊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

    就連閔池舟也忘了推明時玥前進,質問道:「閔南行,你瘋了?」

    明時玥不願意握住刀柄,脖頸向後仰,「你清醒點……」

    「我現在很清醒,時玥。」閔南行乾燥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鄙視著她,猶如從地獄裡走出的修羅,「告訴我,還要離婚嗎?」

    「離婚……」

    「好。」閔南行帶著她的手,將刀刃往心臟的地方挪動,「從這裡,刺下去,我就放你走。」

    他的力氣太大,明時玥根本掙脫不開,周遭的人都愣在原地,高楊試圖阻止,卻被閔南行的氣場震得退開,潔白的襯衣被鮮紅的血漬染紅,刀刃還在往裡扎,明時玥從沒想過閔南行會這樣瘋,眼淚如斷了線的風箏般落下來,卻咬著牙不肯搖頭。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閔南行輕笑一聲,鬆開了手。

    「換個賭局,如果我沒死,你就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夠了,閔南行,我沒空陪你演這種苦情戲碼!」

    在明時玥轉身的那一刻,她聽到了人們的驚呼聲,伴隨著消散在獵獵風聲中的,還有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

    她回過頭,那把瑞士軍刀已經扎入了他身體大半。

    比任何電影裡的場景都要壯烈而決絕。

    不同的是,閔南行的瞳眸里僅有一個她,周遭的一切仿佛在那一瞬間幻化成虛影,他與她被強大的宿命捲入,成了真實世界裡的無法分離的主角。

    第52章 月光

    ◎就算恨,也要讓她記住他。◎

    那把刀雖然沒有傷及閔南行的要害, 卻足足讓閔南行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星期,明時玥最終也沒有走成,只能天天看著閔南行在她面前上演苦情戲碼。

    明時玥始終面無表情, 直到閔南行為了能得她多看一眼, 試圖頂著繃帶沖入雨中, 為她摘私人醫院裡盛開的鬱金香時,明時玥終於忍不住蹙眉:「閔南行,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就算你落下什麼後遺症, 我也不會心疼。」

    閔南行腳步止住, 望向她的眼神裡帶著點悲悽。

    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抬手指向病床旁的車厘子, 「時玥, 醫生說我要多補充維生素。」

    明時玥會意, 起身洗了車厘子回來, 裝進果盤裡,隨手拿給他。

    閔南行不接, 一雙清雋的眸子注視著她, 語氣微沉, 「時玥, 我是病人,你要餵我。」

    明時玥冷冷地望著他:」你受傷的地方是胸口,不是手。「

    「你不要這麼冷淡好嗎?」

    他穿著病號服, 整個人少了往日殺伐決斷的貴氣,唇色是蒼白的淡色, 整個人坐在窗邊, 指骨虛握住床沿, 難得顯出幾分孱弱,用那雙深邃的眼眸望著她,倒更像是撒嬌和服軟。

    明時玥:「愛吃不吃。」

    「時玥。」

    察覺到手臂一片溫熱,明時玥垂眸就看見閔南行抓著她,他習慣性地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卻因用力,牽扯到了傷口,眉心微擰著,語氣仍然是溫和討好的。「我不愛吃水果,可是我想讓你餵我,時玥,你說好不好?」

    明知這是招苦肉計,明時玥內心猶豫著,還是沒有甩開他,對他的接下來的動作多了幾分默許的放縱。

    被他拽得靠近了些,鼻息間都是淡淡的消毒液味道,混雜著淺淡的血腥氣,明時玥捏住車厘子的果柄,沒什麼耐心地隨手餵給他。

    閔南行就像是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獎勵的小孩一樣,眼底湧起淡淡亮光。

    明時玥別開眼,看向窗外。

    日光正盛,明媚的秋色從樹梢縫隙中撒下來,如淺溪般流淌了滿地,私人醫院內綠化和視野都做地絕佳,宛如置身公園,蟲鳴悅耳,植被錯落有致。

    若不是他們現在維持著這樣的僵局,此刻應當是依偎在一起,共同享受著這場怯意的午後時光吧。

    或許是當下的氛圍太好,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閔南行的手虛攬在明時玥的腰間,感受著她的體溫,心底的石頭卻依舊落不下來。

    「時玥,如果時間能夠一直停留在這一秒該有多好?」

    突如其來地感觸,讓明時玥愣了愣,身體略微僵直,沒否定,也沒肯定。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閔南行攬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收緊,直到將她完全錮入懷中,像是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那天若不是我拉著你,你是不是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同閔池舟離開?」

    在他康養身體的這一周內,閔南行從不提閔池舟的名字。可是即便他不提,她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不甘和妒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變成了一隻粘人的可憐小狗,總是朝她投以期待又害怕失去的眼神,好像自己隨時可能會將他拋棄,那份患得患失的情緒,折磨地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明時玥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又願意直面真相了,有些恍然,遲滯兩秒後,她才認真地點頭:「嗯。」

    「我知道……我就知道。」閔南行唇角湧起一抹無奈的笑,眼尾都帶著微顫的痛意,「其實和你相處的這一個星期,都像是偷來的,是我用自己的命,向死神偷來的時間。」

    所以他不敢睡得太深,生怕稍不注意,醒來時,她又不見了,像一隻翩然欲飛的蝴蝶,一旦有了翅膀,終究有一天會離開曾屬於它的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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