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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38:13 作者: 一顆大牙印
    因為害病,沈桊的身形消減了不少,如今一咳,整個背脊都在發顫。

    「父親,您莫急。」

    沈桊抬手攔住了沈兆豐試圖替他順背的手。

    他還不能服老。

    「我無事…回頭,往宮裡給太后娘娘遞個消息。」沈桊吩咐道。

    「是,兒子記住了。」

    …

    是夜,皇帝寢殿。

    一番狂風驟雨過後,洛桑有點出神。

    今日的皇帝似乎有些不一樣,以至於她現在連動個腳趾都費勁。

    正失神之計,皇帝已經將她摟在了胸前。

    「桑桑…桑桑…」慵懶而又繾綣地喚她的名字。

    「在想什麼?」說著,便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許是他自己得了饜足,就來了興趣關心一下洛桑的想法了。

    洛桑太累了,腰酸腿疼到她的腦子裡已經都糊成了一團。

    「漿糊…」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等洛桑反應過來的時候,皇帝已經止不住自己的笑聲了。

    慵懶中帶著愜意。

    「陛下…」洛桑難免紅了臉,她剛才在說什麼鬼話。

    居然說了什麼漿糊。

    她正想著是不是要順勢認個錯的時候,皇帝卻高興地擁著她,在她耳邊說道:「桑桑,你知道嗎,朕最喜歡的便是你這般的模樣。」

    嗯?

    什麼模樣?她自己都不知道。

    見她眼裡還都是困惑,皇帝繼續說道:「朕喜歡你有話直說的模樣。」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

    她一身玲瓏翠綠的舞裙,明明只是一個不重要的伴舞,可那場宴席,他卻偏偏只被她所吸引了。

    倒不是這姑娘跳得有多好,恰恰相反,她有一種笨拙的可愛。

    像一隻無措的小鹿誤闖了人間的繁華。

    竹絲聲樂間,她總是錯漏百出。

    大概因為她整場舞蹈下來,目光都緊緊跟著她旁邊的同伴,以至於他們第二次遇見時,她竟然沒有認不出來他,還猜他是樂師還是畫師。

    他就這樣記住了她。

    「桑桑,不用在朕面前藏著心事。」皇帝再一次說道,「也不用害怕朕。」

    他希望她依舊能手舞足蹈地和他狡辯,那場宴會,她才沒有犯那麼多錯。

    純真而又倔強。

    可自從皇后那件事情之後,這姑娘雖然嘴上沒說,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她對他,不似往常那般隨意了。

    或者說是,她在害怕他了。

    就和其他人一樣。

    「陛下說真的?」洛桑一雙眼睛裡透著一股淡淡的求證的氣息。

    「一言九鼎。」說著,抬手掐了一下她臉頰。

    扉面上透著淡淡的桃紅,很香。

    「雖然在別處禮不可廢,但在朕這裡,桑桑永遠都可以是桑桑。」

    這話她之前倒是聽過。

    不過,她那時候想著,皇帝才是最大的,那她又有什麼好怕的,她以為,左右皇帝都會護著她的。

    可是,原來這話真正的意思其實是,關起門來可以由她鬧騰,可這門一旦打開,她就什麼都不是。

    可既然這樣,她也得給自己討點好才行。

    「那陛下回京的時候會帶上桑桑嗎?」

    她眼裡含著一汪春水。

    尤其是現在,額間還沁著綿綿的細汗,唇間的一抹紅尤為乍眼。

    這樣一個美人,誰還能聽她說了什麼。

    但皇帝畢竟是皇帝,即便是動情的時候,也還是聽清了問題。

    他不解:「怎麼問這個?」

    完了,看見皇帝皺眉的模樣,洛桑的心涼了大半截。

    騙子,明明是他自己承諾她的,結果真要他做什麼的時候竟然還真就不行。

    這麼一想,委屈得不行。

    再加上身子也不舒服,於是眼淚忍不住就「啪嗒」往下掉。

    果然,他就是見色起意而已。

    他就是單純想玩玩她罷了。

    她以後可怎麼辦啊?

    越想越傷心,眼淚真就和黃河決堤了一樣。

    斷了線一般地往下掉。

    皇帝被她弄得二丈和尚摸不到腦袋,這是怎麼了?

    她不想和他回京不成。

    第10章

    洛桑伏在皇帝胸前,眼淚和不要銀子一般,止都止不住。

    低聲啜泣,好不可憐。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不過就是皇帝在江南行宮找的樂子,所以才會這樣,雖然寵著她,卻其實根本不打算給她什麼名份。

    原來她真的和李芸蘭說的那樣,真的傻的可以,還會相信達官貴人會抬舉她們這樣的舞姬…

    她之前就聽說,在她之前,有個舞姬和她一樣,在獻舞的時候被顯貴相中。

    那人是個侯爺,也是一樣地寵著那個女子,那女子當時也是錦羅綢緞,珠環玉器,好不風光。

    可是後來那個侯爺回京了,卻不曾帶走她,只是留下一句「你這樣的身份,要我如何帶你回去。」就這樣丟下了她。

    可憐那姑娘賠了身也賠了心,最後別說是妾,就連個外室的身份都沒撈著。

    明明前幾日還在同她們說等她去了京城,就給她們寫信的姑娘,那麼好看明媚的女子,在不久後的一天清晨投了湖,最後連個屍首都沒找著…

    她原本還想著說,她依上的可是皇帝,不只是一個侯爺,京城裡侯爺有多少,皇帝又只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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