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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20:52 作者: 臨淵魚兒
    良好的品行操守?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嚴肅地翻看她昨晚熬夜寫出來的檢討書的男人,易無雙腦中似乎若隱若現地浮出了昨晚自己死死抱著他,把鼻涕往他身上抹的畫面,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易無雙都感到自己的小腿站得發麻了,心裡忍不住低低暗咒了幾聲。

    紀澤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糾結的女孩子,神色沒有多大變化,點點頭,」抄得不錯,很完整。」易無雙嘴巴彎成了O型,不敢相信地迅速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網上抄的?」說完才懊惱地捂住自己的嘴,嘴快就是賤啊,自己這不是不打成招了嗎?

    」易無雙?」紀澤不緊不慢地念出這三個字,語氣仿佛帶著莫名的咀嚼,把那份列印的檢討書扔回給她,」回去重新再寫一份。」」啊?」易無雙聲音大了幾分,後退了幾步,」又要寫三千字啊?」紀澤看著她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竟然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這一次是六千字。」看她沒有反應,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加了一句,」而且,這一次我要手寫稿。」手寫稿?三百字稿紙?總共二十頁?

    最後的最後,易無雙低著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背影辛酸地走了出去,抱著一根大柱子,聲音悽厲,」天啊,你雙眼緊閉枉做天,你這是要亡我啊!」聽著外面嚎啕大哭的聲音,辦公室里的男人,只是無謂地聳聳肩,打開一疊文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還真是傻,居然問他為什麼知道是在網上抄的,也不想想,那份檢討書上隨處可見的」此資料來源於XX網,請勿轉載」,要是看不出,那就是他的問題了吧?

    學藝術的人通常有著某種潔癖,像紀澤,昨晚的經歷對他而言簡直是一場噩夢,原本只是難以接受,一時氣急之下才會留下那樣一張紙條,可是現在……他撫了撫下巴,反正快放假了,找個人來打發一下無聊的光陰,也是好的。

    裴家在郊區山上有一棟別墅,不過裴澈只是偶爾回去住一兩天,他在市中心另外有一套自己的公寓。

    進了門,裴澈換了鞋,就聽到客廳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眉目難得舒展,嘴角勾起笑容。

    裴嵐看見自己哥哥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走過去,親密地勾住他的手臂,」哥,你回來了呀!」裴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臉色變柔,輕笑著點了點頭,」嗯,嵐嵐。」又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叫了一句,」媽,歐陽伯父。」一個保養得宜、氣質絕然的中年女子站了起來,許久未見兒子的她顯得有點激動,」嗯,回來了啊。」歐陽明淡笑著朝裴澈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坐他旁邊的歐陽語寧一開始倒是很快就站了起來,卻不敢做出像裴嵐那樣親昵的動作,只是聲音甜甜地叫了一聲,」澈哥哥。」裴澈剛一坐下,歐陽少康就和他隨意聊起了一些公司的事,裴澈昨晚熬了個通宵,原本早已疲憊不堪,可是眼前的人是他從小極敬重的長輩,勉強打起了精神,極有耐心地應著。

    歐陽明視線落到坐在另一邊笑意盈盈的女兒身上,微微嘆了一口氣,」語寧她,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吧?」」沒有。」裴澈輕笑著說,語氣依然淡淡,」她一直都挺乖的。」」那你……」歐陽明欲言又止,」這個丫頭,從小到大,你也知道的,整天跟在你身後,最後還破天荒改了志願去學服裝設計,一個人出國留學四年,她……」」不好意思,」裴澈揉了揉太陽穴,」伯父,我有點累,想先上去休息了。」歐陽明這幾十年在商場也不是白混的,自然聽出來他話中委婉的拒絕,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好,你去吧,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歐陽語寧心不在焉地聽著裴嵐在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麼,眼神卻一直追隨著那個清冷的身影離開,明麗的眼底迅速染上一層黯淡。

    作者有話要說:回憶很長,長到你們都希望把它養成個大胖子然後一口吃掉,回憶又很短,短到大概數過五根纖纖玉指就能結束……糟糕,我是不是暗中透露了什麼?

    你們知道裴總監為什麼會委婉拒絕嗎?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人……☆、12江南若氏

    *

    周末前夜,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書房中,長身如玉的白衣男子倚窗而立,窗台上放著一杯微冒熱氣的黑咖啡,突然聽到推門的細微聲響,裴澈回過頭,」媽。」裴母輕輕走了進來,染上歲月痕跡的容顏如秋葉般靜美從容,細緻的輪廓,可以窺見年輕時的美麗,聲音帶著溫柔和關切,」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啊?」映著窗外的月光,裴澈笑得一臉柔色,」正想事情呢,對了,爸還沒回來?」裴母微微嘆了一口氣,在一邊的貴妃榻上坐下,揉了揉酸疼的膝蓋,」這不是還在公司里忙嗎?」語氣變得有點嗔怪道,」我都不知道說了他多少次了,那麼大一個公司,少了他又不會怎樣,可他倒好,左耳進右耳出,真是氣死我了!」裴澈看著自己的母親,即使說著埋怨的話,嘴角依然帶著幸福的笑容。他從小在一個和美的家庭中成長,看著父親母親風雨數十載,相濡以沫,這樣平凡相依的*情,正是他渴望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尋尋覓覓這麼多年,依然沒有定下來的原因--只因為沒有遇見那個人,沒有遇見一段可以託付的*情。

    」媽,」裴澈走到裴母面前,蹲下來,開始動作輕柔地幫她按著膝蓋,」最近身體還好吧?我工作有點忙,可能沒辦法常常回家看您。」裴母笑得一臉慈*,」還好,都是老毛病了,天氣一變就風濕,不過有你妹妹照顧,你不用擔心。」」嵐嵐?」裴澈不禁輕輕笑了出來,無奈又帶著寵*地說,」那個闖禍精能指望嗎?」裴母也忍不住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不知道你呀,從小到大,有機會就欺負她,弄得她經常到我們面前哭鼻子,可是每次闖了禍,給她收拾爛攤子的,不都是你嗎?」」媽,」裴澈抬起頭,清幽的眸子裡寫滿了認真,」您還記得當年的江南若氏嗎?」裴母想了一會兒,很快點頭,」當然記得,我的書房裡還珍藏了一幅若老先生的真跡呢!怎麼忽然提起這個了?」」當年我還小,可是依稀記得,當年的若氏夫婦才情絕代,是國內乃至國際畫壇的'雙絕',可是十幾年前卻突然消失了蹤跡,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唉,」裴母也低低嘆了一聲,」當年承蒙上天厚*,我有幸見得若老先生一面,人生暮年,他依然神采奕奕,風采不減當年,眉宇間淡然出塵,那是看破紅塵歲月的淡泊。」沉默了一會兒,裴澈又重新開口,」我前段時間,遇到過一個姓若的女孩子……」裴母先是一愣,很快就抓住他話中的」關鍵」,」女孩子?」不是裴母大驚小怪,而是這個兒子,從小就不和女孩子親近,總是一個人特立獨行,雖然有許多女孩子喜歡,但他從來都不曾動過心,語寧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雖然她知道緣分不可強求,可是看著兒子一年一年越來越成熟穩重,可依然獨身一個人,心裡也是有著擔心的。

    俊顏似乎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裴澈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難得沒有底氣地辯駁,」媽,看您想到哪裡去了。」裴母是從小看著兒子長大的,而且他從小與自己親近,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思,想了一會兒,露出一臉的欣慰之色,終於回到了正題上,」當年我只聽說過若氏夫婦膝下只有一個千金,遺傳了兩老的繪畫天分,才華橫溢,從小就有著才女的美稱,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末了,裴母又說了一句,」會不會你說的那個女孩子,就是若家千金的女兒呢?'若'是一個獨特而罕見的姓氏,據說若氏家族歷代單脈相傳,血緣集中,那個女孩子,即使不是若老的外孫女,必然也跟若氏脫不了干係。」」嗯。」裴澈點頭,」我也這麼想過,她的氣質修養看起來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藝術天分,甚至超過了以前的我……」裴母只是微微笑,並不開口說話。從小她這個兒子天賦異稟,卻一身的高傲冷然,仿佛一切都可以寵辱不驚,倒是從來沒有從他口中聽過這樣的話,心裡不禁對那個女孩子好奇起來。

    難得星期六,若映竹卻不得空閒,那份厚厚的參賽資料,字字句句,像密密麻麻的針腳一般插在她的心口,不拔不快。

    如果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設計中,時間寬限,自然不必加班加點,可是工作室最近接了一個新品發布會的單子,就連她這個小小的設計師助理,都分配到了畫設計圖的任務。

    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若映竹看著手上只畫了一半的設計稿,一陣困意來襲,腦袋漸漸低到桌子上……裴澈不過是回工作室拿一份資料,沒想到辦公室還有人,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毛茸茸的小腦袋靜靜趴在桌子上,柔和的燈光下,眉目溫婉,像極了一幅極美的靜態畫,他低頭看了看腕錶,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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