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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9:39 作者: 藍寶
    「不了。」徐依懷拒絕。最近她都不太想接觸小動物,而寵物診療中心那邊,她也請了兩個月的長假。雖說她已經接受了抹茶離開的事實,但仍然需要一段時間過度與平復的,因此她還沒有養新寵物的打算。

    秦征大概猜到徐依懷的想法,他也說:「這事不著急。」

    在餐桌上,秦老太太一個勁地給徐依懷夾菜,她笑眯眯地說:「懷懷,多吃點。」

    徐依懷全部接下,然後默默地吃下去。

    秦征開玩笑,他說:「姥姥,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您這是囤豬賣個好價錢呢。」

    秦老太太略帶責備地看了秦征一眼,狀似無意地說:「你怎麼說自己的媳婦兒是豬呢?」

    埋頭吃飯的徐依懷差點被噎著,她抬起頭來,恰好對上秦征那毫無波瀾的眼睛。

    秦征表面上平靜,但內心倒是風起雲湧的。他收回視線,給自家姥姥夾了一筷子的菜,隨後很有技巧地轉移了話題。

    徐依懷難得來一回,秦老太太自然留她在這邊住一晚。她本來沒打算答應,但想到下周就要離開瓊京,想必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跟秦老奶奶見面了,於是就說了聲「好」。

    徐依懷不走,秦征也留下來。

    上了年紀,秦老太太剛吃完晚飯就回了房間休息。徐依懷坐在床邊陪她說了一會兒的話,她便覺得體力不支,連說話也不怎麼有氣力。

    眼見秦老太太哈欠連連,徐依懷替老人家掖好絲被,催促她快點睡覺。等秦老太太安然睡下,徐依懷才到院子裡散步。

    中秋過後,月影散落院間,仍然是一片好風光。在院子的深處,有一座小小的狗屋,那是很多年前,秦征替抹茶搭建的。徐依懷還記得,當時抹茶就是小小的一坨,因為沒有安全感,它特別喜歡縮在狗屋的深處。秦征總喜歡跟它惡作劇,每次都想法設法地將它趕出來,有回還被咬了。

    正當徐依懷還沉浸在回憶之中,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將她拉回現實。庭院幽深,她回頭亦只看見一團高大的人影。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秦征一隻手拿著一罐冰凍的啤酒,另一隻手將蹲在狗屋前的徐依懷拉起來。

    「沒事做,出來走走。」徐依懷說。

    秦征坐到搖椅上,他給徐依懷騰出一半的位置,接著對她說:「陪我坐坐吧。」

    徐依懷坐了過去,晚風襲來,沁人心脾的花香飄入鼻端,她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將易拉環掀起,秦征灌了幾口啤酒,心情同樣變得舒暢,抬頭看了眼那輪缺月,他問徐依懷:「懷懷,你想過將來的事情嗎?」

    「為什麼問這些?」徐依懷茫然地看著他。

    「我都叫了你好幾年的媳婦兒了,突然很想知道你的想法。」秦征轉頭,看著她很認真地問。

    「秦叔他們又給你施壓了?」徐依懷一臉輕鬆地說,想起秦奶奶在餐桌上說的話,她又笑話他,「你家姥姥應該是最用力的一個吧?」

    提及這個話題,每次他們都是笑笑說說地扯過去。然而今晚,秦征卻一反常態,他表情嚴肅:「我是認真的。」

    唇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僵住,借著朦朧的月色,徐依懷看著他的臉,良久也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秦征開口,他說:「懷懷,以後我們一起過吧。」

    徐依懷傻愣愣地坐著,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你這算什麼?表白嗎?」

    「不,我在求婚。」秦征回答。

    「你開什麼玩笑!」徐依懷萬分訝異,連聲音都變調了。

    「我們都這麼熟了,就直接求婚吧,難道還需要說什麼情情愛愛嗎?」話畢,秦征又灌了一口啤酒。

    跟秦征相處了二十多年,徐依懷幾乎沒有想像過,嫁給他會是怎麼的光景。從小到大,他是她的哥哥,他是她的朋友,而更多的時候,他倒是像她的家長,為自己排憂解難。若秦征的角色突然轉化為自己的終身伴侶,她真覺得彆扭:「我們怎麼可以在一起?」

    秦征說:「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這不意味著我們合得來嗎?」

    徐依懷用手背探了探秦征的體溫,她喃喃地說:「你是不是發燒了呀?」

    「我清醒得很。」秦征一把將她的手腕鉗住,「徐依懷我告訴你,那句媳婦兒,我不想白叫了。」

    其實今晚跟秦征對望以後,徐依懷就察覺了一絲不對勁,但沒有深思。如今被他的目光灼灼盯著,她終於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她有點慌亂,眼神亦開始閃閃躲躲。

    她的沉默讓秦征煩躁,穩住情緒後,他才緩著語氣問:「你這反應算是什麼意思?」

    徐依懷說:「我不愛你,也不想跟你結婚。」

    秦征眯了眯眼:「因為江譽行?」

    徐依懷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奪過秦征手裡的啤酒,仰著脖子喝了一大口:「秦征,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下周就要去銅川了。」

    「銅川?你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秦征不解。

    「我去看看呀。」徐依懷回答,「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誰跟你一起去?」秦征問。

    「我自己。」徐依懷如實說。

    「不行。」秦征反對,「太危險了。」

    「潼姐可沒說不行,而且她連機票都幫我訂了。」徐依懷看向他,眼睛笑得彎彎的。

    秦征眼角抽了抽,好半晌都沒說話。

    徐依懷將餘下那點啤酒全部喝完,她對秦征說:「你將會很久都見不著我了。當我回來的時候,我肯定會忘掉你今晚說過的話,你也忘掉好不好?」

    秦征沒有答腔。

    徐依懷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你幹嘛不回答?」

    秦征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但很快,她又十分無賴地纏了上來。他向來了解她那點小招數,於是乾脆無視她。

    他的冷淡讓徐依懷不安,儘管不想毀掉他們之間這段難得的情誼,但是她也不能違背自己的意願,勉強地答應秦征。她可憐巴巴地問他:「你是不是以後都不理我了?」

    秦征受不了她那眼神,他硬邦邦地回答:「我才沒有這麼幼稚。」

    徐依懷悄悄地鬆了口氣,她問:「我出發那天,你送我去機場好不好?」

    「不好。」秦征高冷地回答。

    「小氣鬼!」徐依懷低聲嘰咕。

    秦征酸溜溜地說:「讓江譽行送你唄。」

    徐依懷強調:「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和潼姐而已。」

    秦征瞥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說:「那我送好了。」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出發那天,秦征很早就去祝潼家接徐依懷。徐依懷只拉著一個行李箱,看上去裝不了多少東西,秦征幫忙將它提到車尾箱:「帶這麼少?」

    徐依懷說:「我不是去度假的。」

    秦征笑她:「徐醫生,你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徐依懷微微揚起下巴,唇角掛著微笑:「那當然。」

    前天祝潼已經回了劇組,因而今天只有秦征送她到機場。道路兩旁的樹木不再蒼翠,綠化帶上堆滿了金黃的落葉,更是顯得秋意正濃。

    秦征陪她在候機大廳等候,閒著無聊,他便嚇唬她:「聽說那邊時不時會發生拐賣婦女事件,雖說你姿色一般、身材一般,但人販子也可能盯上你的。」

    「不是吧?」徐依懷緊張兮兮地問。

    「我騙你幹嘛?」秦征不懷好意地說,「別去了別去了,省得你害怕,我們又掛心。」

    徐依懷知道他又在消遣自己,她「哼」了聲:「我偏要去。」

    秦征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完玩笑,他很認真地說:「到銅川以後,你要保持警惕,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就算是你的同學也要有所保留。天黑了別出門,除了看病以外的事都別做,遇到不對勁的人或者事就打電話給張恆,記住了沒?」

    前段日子,秦征已經打聽過徐依懷那位老同學名叫錢茂中的情況,那個男生曾是徐依懷在醫學院的同學,後來徐依懷轉校,而他則繼續學醫,畢業後便回到家鄉在衛生站里服務。半個月前,銅川牧戶圈養的羊只確實集體死亡,損失非常慘重。面對這樣的情況,秦征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支持徐依懷這趟遠行的。

    張恆是秦征認識多年的朋友,在西南地方一帶的人脈特別廣,他已經跟張恆打過招呼,同時也把張恆的手機號碼給了徐依懷,以備不時之需。

    徐依懷心頭暖暖的,他們那樣熟悉,她倒覺得說謝謝太彆扭,於是只說:「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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