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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9:39 作者: 藍寶
徐依懷上車以後,江譽行問她:「想吃什麼?」
「吃什麼都可以。」徐依懷眉開眼笑的,她看向江譽行,「你是不是要跟我約會?」
「不是。」江譽行乾脆地回答。
江譽行把徐依懷帶回了江宅,抹茶還認得這裡,一下車就歡快地在前院那片糙地上奔跑。徐依懷原本想把它拉回來,江譽行卻說:「隨它吧。」
「你爸……」徐依懷頓了頓,她本來想說「你爸媽」,但怕江譽行不喜歡,於是改口,「他們在家嗎?」
江譽行說:「不在。」
徐依懷往他身旁靠了靠:「又不是見家長,你帶我回家做什麼?」
江譽行單手插著褲袋,聽了她的話,他低低地笑起來:「徐依懷,你可以矜持一點嗎?」
進屋以後,江譽行吩咐傭人替她準備早餐,順便給抹茶也來一份。話畢,他就徑直往樓上走,徐依懷喚了他一聲,他便說:「你也上來。」
徐依懷跟著他到樓上,隱隱地聽見孩子的吵鬧聲,她忍不住問:「誒,我有沒有聽錯,是孩子在哭嗎?」
「沒有,是我弟在哭。」江譽行說,「保姆說他鬧著要找那女人,那女人又飛到國外參加什麼比賽,她們都沒有辦法,只能找我回來。」
走到樓梯左拐的第二個套房,江譽行把房門打開,那嗚嗚的哭聲瞬間大了。
站在門邊,徐依懷看見一個跟祝恬差不懂年紀的小男孩,此際正坐在地板哭得天昏地暗,而兩個保姆只能束手無策地在旁看著他。徐依懷不知道有一個小得可以當自己兒子的弟弟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那天在商場碰見他,他應該在給弟弟購置新衣。她只來得及打量江譽行一眼,江譽行便已經舉步上前,把那哭成淚人的孩子抱起來。
看見江譽行,那兩個保姆像看到救星一樣,七嘴八舌地匯報著情況。
江譽行托著他的下巴,然後用指腹拭去眼淚,「不要哭了,嗯?」
徐依懷還沒見過江譽行如此溫柔的一面,他在微笑,她也不禁彎起了嘴角。
被江譽行抱在懷裡,那孩子終於停止了哭泣。他們一起到樓下吃早餐,江譽行對徐依懷說:「我等下還有事忙,煒煒能不能麻煩你照顧一下?」
那孩子正縮在江譽行懷裡默默地盯著徐依懷,徐依懷向來對這種軟綿綿的小眼神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她想了想,說:「能是能,但是……他好像很能哭。」
為了照顧孩子的幼小的自尊心,徐依懷特地壓低了聲線,湊到江譽行耳際說。在她靠近的一刻,她身上的清香湧入鼻息,她的呼吸輕輕地噴在他耳垂,他全身的血脈似乎都騷動了一下。
他們沉默的時候,江譽煒不耐煩地扭了扭身體,江譽行這才回過神來,他說:「他肯定比恬恬好管多了,他也喜歡狗,等下你帶他跟抹茶到外面跑一跑,跑累了他就會睡覺。「
徐依懷半信半疑。
江譽行又說:「我也留下總可以了吧。你幫我看著他,別讓他進書房打擾我。」
等江譽煒吃完早餐,江譽行就把他交給徐依懷,臨走時,他特地叮囑:「待會兒要聽阿姨的話,知不知道?」
江譽煒怯生生地看著徐依懷,最終還是乖巧地點頭。
徐依懷非常不滿,她說:「什麼阿姨,他叫你哥哥,憑什麼叫我阿姨。」
江譽行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腦袋:「煒煒,你看著辦吧。」
在徐依懷面前,江譽煒確實挺聽話的,她不知道這是礙於江譽行的叮囑,還是他對自己還不熟悉,因此不敢造次。她帶著他到糙地跟抹茶玩耍,初時他不敢靠近抹茶,但鬧了一會兒,他便放開擔心跟抹茶追趕。
正值炎夏,那孩子很快就汗流浹背,保姆過來幫他換衣服。江譽煒還想跟抹茶繼續玩鬧,徐依懷卻把他牽回屋裡,以免他悶出病來。
幸好江譽煒也沒鬧,在徐依懷的陪同下,他在客廳里玩了一個上午的玩具。他的保姆也在旁看護,偶爾會跟徐依懷聊聊天。
到了午餐時間,無論傭人還是保姆都沒有到樓上叫江譽行吃飯。徐依懷好奇,詢問後才知道,只要江譽行在書房,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他,保姆還告訴她,除了江譽煒以外,誰打擾誰就遭殃。當她追問怎麼遭殃,保姆說不知道,因為好久都沒有人以身犯險了。
思索了小片刻,徐依懷便對保姆說:「我去給他送餐好了。」
保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但是……」
徐依懷笑眯眯地說:「沒事的。」
保姆幫忙備好餐,徐依懷就拿著托盤到樓上找江譽行。她禮貌地敲響書房的門,足足敲了半分鐘,裡面也沒有人應聲。她換了只手拿托盤,接著出聲喚他:「江譽行,你在裡面嗎?」
仍然沒有回應。
在門外猶豫了下,徐依懷便旋開門把。書房裡安安靜靜的,各式各樣的書籍和資料堆滿那張寬大的書桌,平面電腦和筆記本都是開啟的,然而那班椅上卻不見江譽行。
環顧了一周,徐依懷才發現江譽行正仰著臉攤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真發沙發上,他身側放著一個文件夾,有好幾頁文件已經吹到地上。她將托盤放到書桌的空位,接著過去幫他把文件重新夾到文件夾中。
江譽行並沒有被打擾,徐依懷輕輕地坐到他身邊,她將手肘撐在沙發的靠背上,撐著下巴端詳著他的睡容。
在睡夢中的江譽行應該還在思考,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碰上了什麼難題。徐依懷像著了魔一樣,不可自控地伸出食指,輕柔地撫平他的眉頭。她喃喃地說:「你在想什麼呢?」
徐依懷的手指從他的眉梢緩緩滑下,他的眼睛,他的鼻樑,全部都是這樣迷人。相比於清醒時的喜怒不定,現在的他真是純良而無害,當她的手指划過他的薄唇時,手指卻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在徐依懷將手迅速抽走的同時,江譽行就張開了眼睛,他臉無表情,但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探究。
徐依懷明明沒有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但心卻虛得不行。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強作鎮定地控訴:「你裝睡!」
「惡人先告狀。」江譽行將手撐在沙發上,微微調整著坐姿,「我還沒說你偷襲我。」
徐依懷說:「我是特地給你送飯的。」
江譽行回頭,半秒以後,他重新轉過來:「你確定?」
徐依懷轉頭,卻發現抹茶正攀著書桌,肥大的舌頭靈活地把雞肉卷進嘴裡。剛才她肯定忘記了關門,進來後又顧著輕薄江譽行,所以抹茶才能這樣大搖大擺地跑進來偷吃。她趴在沙發的靠背,伸出手指指著抹茶:「你這壞傢伙!」
聽見主人的聲音,抹茶無辜地舔了舔嘴巴,接著就跑過來對她搖尾巴。
「它吃了我的午飯。」江譽行調戲她:「作為主人,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
徐依懷一聽就樂了,她湊到江譽行身邊,不怕死地挑釁他:「我肉償?」
江譽行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他一把將她拉倒在自己腿上,大掌乾淨利落地落到她的翹臀:「肉償還不至於,就揍一頓好了。」
徐依懷還沒痛呼,抹茶卻先一步吠叫起來,它怒視著江譽行,同時發出低啞的嗚鳴聲。
江譽行覺得有趣,於是又是一巴掌甩下去,這回抹茶吠得更凶,他忍不住又來了一下。看著抹茶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樣子,他哈哈大笑:「它如果不是跟我有點交情,肯定早就撲過來咬我了吧?」
徐依懷被他摁得動彈不得,她雖然很享受江譽行的懷抱,但此時卻抬頭蹬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打夠了沒有!」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徐依懷整張臉都憋得紅通通的,怎麼看怎麼可愛,江譽行將她拉起來,伸手捏她的臉蛋:「終於知道臉紅了?」
徐依懷對他的笑容一點免疫都沒有,她揮開他的手:「你這是耍流氓!」
江譽行笑而不語。
抹茶在他們跟前來來回回的走動,它的眼睛偶爾還警惕地看向江譽行。
「以後我要是有個女兒,我也給她養一條狗,這樣就沒有人敢欺負她了。」江譽行被抹茶的架勢逗樂了,如果他再做出什麼傷害徐依懷的舉動,他想它真的會被自己惹怒,到時候就不是吠叫兩聲那麼簡單了。
徐依懷難得沉默下來,江譽行轉頭,恰好對上她那雙熱切的眼睛,手指微微蜷縮了下,他有幾分恍惚,竟然也說不出話來。
別人都說,愛情是雙向的。徐依懷知道自己對江譽行的愛意,現在看來,江譽行對自己也非無動於衷的。她雖然不知道男人真正動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但可以肯定,男人跟一個沒有任何感覺的女人對視,是不會流露出如此微妙的目光與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