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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凌亦宸搶先開口了，他輕輕一笑，「阿姨叔叔你們就放心吧，我和若若的感情很好，我不敢不要她的。」

    雖然爸媽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可能是嫌我怎麼這麼強勢，給我使了個眼色。但我還是假裝沒看到，眯起眼，挽過凌亦宸的胳膊，笑嘻嘻對他們道，「對，他不敢不要我。」

    我和凌亦宸去如畫蘇杭，古城長安玩了一圈後，最終他陪我回到了我高中的那個小城。

    凌亦宸摸摸我的頭，說公司有急事，他先回住處去處理了。

    我踮起腳，親了他一口，目送他遠去後，轉身，向學校走去。

    我站在門口，是我與黎紀蘇初遇的地方。

    那天九月正始，桂花爛漫，十里飄香。

    我循著花香，跑到最大的一棵桂花樹下，正欲吸一口醉人的香味時，一抬頭，對上一雙狡黠明艷的雙眸。

    我嚇了一跳，那人從樹上跳下來，走到我面前，因在桂花叢中呆的久了，他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清新又悠遠。

    我向後退了一步，見到這人第一句便是，「你...是男是女？」

    他笑了一下，如暖陽般光灑天地，向後靠了靠，斜倚在樹幹上，語氣很是慵懶，「你怎麼不問，我是仙是妖？」

    「你若是女生，這等天姿絕艷，定是天宮仙子。若是男生，卻又生得如此美貌盛極，便定是魅人之妖，」我眼睛彎成一條線，笑眯眯道，「所以我問你是男是女，一舉兩得。」

    「姑娘這番言論有意思，」那人挑了挑眉，桃花眼彎彎，肩上落下一株小巧的桂花，「可惜了，我是妖。」

    「無礙，」我順著他的語調說下去，「公子這般俊美，也是妖中之妖。」

    之後，加了微信，我便把他的備註寫成，黎妖怪。

    今日故地重遊，桂花依舊飄香，滿庭金燦。

    只是花在，人終散。

    我依著記憶，緩步走到那棵桂花樹下，想起我第一次見他說的話，不禁莞爾。

    一朵纖細的桂花，悠悠飄到我的手掌心。

    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

    不過還挺羨慕他的，平常是人，媚眼一挑是妖，化些淡妝就是仙。

    現在又變成鬼了，我估計他依舊是那鬼中之鬼，不知道會再迷倒多少少女鬼。

    我抬起頭，看向那日驚鴻一瞥他坐過的樹枝時，怔住了。

    大白天的，我見鬼了？

    第30章 終

    黎紀蘇更加鼻青臉腫地站在航站樓里，又一次認真地對我說，「若若，我要走了。」

    我知道，這次不再是他演的一場戲。他是真的要走了。

    那日我抬頭，又一次對上了一雙慵懶笑意的眼眸，無比熟悉，只在夢中出現過。

    我揉了揉眼，以為相思茫茫而出現了幻覺。

    誰知再一次抬頭，他依舊坐在那兒，揚起的嘴角染上點邪氣。

    那定是夢一場了。

    這四年，高中大學生活，與凌亦宸重逢，企業爭鬥，離傷歡聚，皆是夢。

    他跳下來，落在我身前。

    我只能仰起頭方才看到他的雙眼。

    我知道了，這不是夢。

    「你...是男是女，」我笑著，淚水濕了滿面。

    「你怎麼不問，我是人是鬼？」他亦笑得張揚，笑得熟悉。

    「因為，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是，我的黎紀蘇啊...」

    又遇九月桂花香。景依然、人亦輕狂。漫談間、淺笑唇邊藏，春夏過、秋又艷妝。那猜的、等君回望，曲終未散場。然諾重，謹相記，赴了舊場。

    我和黎紀蘇在學校逛到了天黑，曾經呆過的地方都重新走了一遍。

    我問他，「怎麼活過來的？色/誘了閻王老爺子？」

    他瞥我一眼，「我有那麼傻，自己安的炸/彈炸死自己。」

    我心說我們都這麼認為的。

    他又幽幽嘆了口氣，像極了市井裡整日對鏡貼花黃的婦人家家，「飛機滑行後，我從側門跳了下來，可惜臉被蹭毀容了，沒臉見人，就回自己家鄉了。」

    我張大了嘴，片刻後咬著牙，目視前方不想去看他。

    「剛好讓你也放不下我，這半年，凌亦宸想來是恨死我了。」

    我決定別過臉，餘光也不想見到他。

    果然，我和他並肩回到住處，凌亦宸開了門，看到我身邊這個媚鬼時，瞳孔微縮，片刻後啪得合上了門。

    片刻後又打開，一把把我拽進去，然後把門再啪得重重關上。

    三人行，必有電燈泡。

    我和凌亦宸，後面跟著笑得明媚的黎紀蘇，一同回到了大學。

    所有人見到他，都跟見了鬼一樣。

    小虎衝上來，抱著他痛哭流涕。

    許二很敬重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而慕予雪更直接，拉開纏在黎紀蘇身邊的小虎，一拳打在他完美無缺的側臉上。

    這就是黎紀蘇此刻鼻青臉腫的原因。

    「以後不許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聽到沒。」我又在他的臉上錘了一拳，嘟著嘴對他說。

    他吃疼，然後捂著最青的半邊臉，又揚起我無比熟悉此刻卻讓我有些想淚目的笑容，語氣輕快，道，「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危，不然我有病啊會幫自己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