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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了他一眼，我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他跟個沒事人一樣，自信地好像下一秒就會有架飛機為了他一個人起飛。

    我可沒想到我還真想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陳氏集團錢財不缺勢力龐大，應是會有私人飛機的。

    我拿出手機，在黎紀蘇玩味的笑容中，給凌亦宸打了電話，問能不能借他一架飛機，我去他公司打工還他錢。

    他讓我在陳氏集團停機坪等他。

    「有個隻手遮天的男人就是好，我都羨慕死你了，成若若。」

    「得了吧，」我瞥了眼嘴角捉摸不透笑意的黎紀蘇，向前走去，「還不是你計劃之中，故意提醒我凌亦宸有錢有勢力。」

    「聰明了，若若，」他跟上我的腳步，笑得好看，「不會被別的男人騙走了。」

    然後加了句，「跟我走倒是極好的。」

    我和黎紀蘇走到私人飛機的停機坪，凌亦宸正站在一家小飛機邊。

    他和黎紀蘇見面依舊眼神對上火花四濺，但是沒有了敵意。

    黎紀蘇回頭，朝我露出一口白牙，「若若，若是哪天他負了你，你來找我，我隨時做你男朋友。」

    我捂嘴一笑。

    凌亦宸淡淡看了他一眼，「一路順風。」

    黎紀蘇上飛機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對摺的紙，遞給我，揚起嘴角眼眸深深看著我。

    我猜他是故意當著凌亦宸面給我的，於是在他秒變鄙夷的眼神中，一手緊緊攥著他的信，另一手挽過凌亦宸的胳膊。

    凌亦宸依舊淡淡看他一眼，朝他身後道，「機長，該起飛了。」

    我和凌亦宸拉著手遠遠退在一邊，朝那架飛機最後揮揮手。

    夕陽無限好，餘暉尚未了。

    我的右眼猛然一跳。

    我知道自己右眼跳准沒好事，便側頭看向凌亦宸。

    飛機在滑道慢慢提速。

    我笑著問他，「你這飛機靠譜不...」

    話沒說完，就聽著前方傳來刺耳的什麼摩擦地面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到令我終生難忘的一幕。

    飛機斷了支翼，從剛起飛那點高度晃晃悠悠斜著栽下來。

    我捂住了嘴，甩開凌亦宸的手就向前狂奔。

    「黎紀蘇！」

    淚水奪眶而出，我撕心裂肺的喊，但是聲音依舊在周圍人的尖叫聲中再也聽不見。

    我用盡全身力氣向前奔去，那段路卻怎麼也跑不到盡頭。

    只剩一邊的機翼與地面摩擦了一段時間後，整架飛機燃起熊熊烈火。

    我愣住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只剩一片火光倒影在瞳孔。

    我被什麼拌了一下，跪倒在地，膝蓋擦地平移出一段距離。

    然而腿上的疼，卻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

    他沒了。

    我的黎妖怪，從此沒有了。

    手裡那張紙緩緩飄落，被風打開，上面寫著：

    正逢九月桂花香。嫣然間、入我心語。不曾言、遣懷翻自憶，三年過、天地遼曠。那堪聽、與君回望，引離人斷腸。情知後來無計，不遑多讓。

    堪傷。朝歡暮散，被多情、賦與淒涼。別來最苦，襟袖依約，尚有餘香。算得伊、鴛衾鳳枕，夜永爭不思量。牽情處，惟有臨歧，一句難忘。

    作者有話要說：

    下闕來自柳永《彩雲歸·蘅皋向晚艤輕航》

    第29章 二十九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是，陳氏集團法定代理人墜機，疑為石氏集團暗箱操作。

    內容便是，陳氏集團總裁凌亦宸原定近日要出差，石氏集團便派人在飛機機翼處按了炸/彈，誰知誤打誤撞是法定代理人坐了飛機，他們不知道，依舊引爆炸/彈，於是黎紀蘇喪了命。陳氏集團已經提起刑事訴訟，開庭在即。

    法庭那天，我坐在旁聽席，看到慕予雪作為證人，上來擺出一堆證據說，「石氏集團早就派人聯絡過受害人，要他幫助他們對付陳氏集團，做違法亂紀喪盡天良的事情。」

    法官問能否當庭播放這些錄音。

    慕予雪猶豫了一下，側過臉看了眼滿臉悲戚的我和霜，然後轉過去點了點頭。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裡是十萬，你幫我們個忙，舉手之勞，這些錢就全是你的。」

    沉默。

    「你不是很缺錢？你奶奶也病重需要救助...」

    「家事不勞君掛齒。」

    「黎紀蘇，你幫我們把成若若那個丫頭帶來，你就後半生榮華富貴享不盡，你奶奶我們也承諾用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救治。」

    突然是輕笑聲，然後是熟悉的欠揍語氣，「你們現在都自身難保呢，何來的自信對我許諾，還不如守著成若若，等她傍上陳氏集團，我的錢財更是取之不盡。」

    「你...」

    我眼眶一熱。

    慕予雪猶豫了更久，才點開了第二條錄音。

    「你怎麼看出來的？突然出現來救你的小情人。」

    「石晟，你們不要太過分。我說過，陳氏集團你們隨便動我不插手，但成若若一個手指頭你們都別想。」

    「不用這麼緊張，她現在不是完好無損回去了。我媽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她都送上門來了，媽還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