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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輕飄飄看了我一眼，風輕雲淡吐出兩個字，「猜的。」

    凌亦宸除了剛來點菜時，淡淡說了一句，「要剛才走出去的那個女孩點的」後，就再沒說過話。

    熙兒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二也心不在焉的，於是整個桌子就聽著凌亦宸這個低氣壓身邊的女孩撒嬌般的聲音。

    她自言自語了一陣，見沒人理她，便知道是因為剛才見到了那個人的緣故，身邊好不容易約出來的男神和面前從來不這麼冷淡的兩個人，此時周身都籠罩著生人勿近的氣氛。

    本來期待好久的一次約會，又被那個討厭的女孩給搞砸，她心底的委屈和埋怨又多了幾分，不由也這麼嘟囔了出來，「那個成若若，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自大到連熙兒姐的道歉都不聽。黎紀蘇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瞎了成天和她呆在一起，肯定是不知道她曾經喪盡天良干出的那件事...」

    「林心晴，」身邊那個愛慕許久一向性情冷淡的男生，卻在聽到她這句話時，語調染了些明顯的怒意，冷冷開口，「對於林珂的事，我情誼盡至，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出來，也請你遵守承諾，從此與若若兩不相欠。」

    林心晴被他話語裡的冰冷決絕嚇了一跳，聽到他說是最後一次和她出來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連忙伸手拉住凌亦宸的衣袖，卻被他毫不留情抽了出來。

    熙兒也有些不高興，陰沉著臉對林心晴說，「若不是看在若若姐的份上，凌大哥是不會給你這麼多優待的，做人還是要適可而止。」

    面很快端了上來，凌亦宸英俊的面容不含一絲溫度，幾筷子吃了大半後，拿起外衣和車鑰匙就走了出去。

    許二和熙兒沒有挽留，林心晴快哭出來喊的「凌大哥」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她淚眼朦朧注視著凌亦宸挺拔的背影，滿腦子卻是剛剛面端到他面前時，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溫柔。

    因為這是她愛吃的。

    她看的明明白白，心底的悲傷卻不知為何突然減輕了一點，變為自嘲和心酸。

    他何嘗與她不一樣，都是愛而不得罷了。

    凌亦宸坐進了車裡，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吳老師您好，對，我是凌亦宸。外語系有個叫黎紀蘇的學生，您知道嗎？我想問一下他在學校有沒有申請什麼交流項目。」

    那邊傳來聲音，「黎紀蘇？這個人我知道，咱學校有哪個老師不知道他。他有申請大二去美國的那個項目，只不過前段時間財務處有人來說，學校經費不夠，便準備把他移到大三再去。」然後是自言自語般的嘟囔聲，「經費明明是夠的，也不知道財務處最近哪筆帳算錯了，要人家學生來承擔後果。黎紀蘇這個學生真的很優秀，不早點去真是可惜了...」

    「吳老師，」凌亦宸淡淡打斷了他的話，「讓他去。麻煩您找時間給財務處說一下，陳氏集團給他出這筆錢。」

    「喲，」那邊傳來一聲調侃，「終於捨得動用你家的資產了？那我們這些老股東可算能放下心了...」

    「從我的工資里扣，」凌亦宸又一次打斷他的話，「給財務處說的時候別提我名字。」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是舉手投降般的無奈聲，「好好好，我不說，你繼續隱姓埋名，都依你，都依你。不過，最近學校的頭條八卦，不就是你看上了人家黎紀蘇身邊一直跟著的小姑娘了，怎麼？公報私仇啊？」

    「我也覺得，黎紀蘇這個學生真的很優秀，不早點去就是可惜了，」凌亦宸搖下窗戶，點了根煙，語氣依舊冷冰冰道。

    那邊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恍然大悟聲，然後便是調侃，「凌亦宸啊凌亦宸，萬年冰塊終於開竅了？把那小姑娘的情人趕走，你好下手啊，我說得...」

    「對吧」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凌亦宸淡淡的聲音就毫不留情打斷道，「吳老師，我要開車了，這件事就麻煩您了。」然後啪的一聲掛斷。

    人事處一個看著挺年輕挺英俊的老師，此時正靜靜看著自己被掛斷的電話，沉默中...

    第16章 十六

    入夜。

    有人敲門。

    是凌亦宸。

    奶奶身體不好 ，已經睡了，我便和凌亦宸坐在了長廊上。

    他好看的雙眸充滿了血絲，嗓音有些沙啞。我想去端杯水給他，卻被他制止了。

    他微微張口，「你知道我奶奶是怎麼死的麼？」我心底一驚，沒有接話，因為有了凌亦宸將他父母之間故事的預感。

    他目光有些空洞望向前方，喑啞的聲音繼續，「她在追著想要教訓幾個小孩的時候，被地上的葡萄藤絆了一跤，卻摔在了堅硬的土地面上，腿骨折，送到醫院就，沒救回來...」

    我垂著頭，沉默著，這個時候什麼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的。

    「奶奶那麼溫和那麼愛小孩的一個人，怎麼會要去教訓幾個頑童？」凌亦宸聲音很淡，很輕，他沒有說下去，只深深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以為他是要我幫他去收拾這幾個頑童，就拍拍胸脯堅定道，「包在我身上。」

    凌亦宸抿著嘴，許久才吐出兩個很快便消散在風中的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