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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臨沒說話，上車後，默默把記有肖越的那行劃掉，最後在後面標了個※號。

    然後聲音淡淡：「謝謝越神。」

    還挺乖。

    肖越笑意深深，果然是個單純手殘小菜雞，比隊裡那幾個沒大沒小的強多了。

    「仙兒姐，我這兒、有八倍。」

    春樹瞄了眼地圖，把點標好後，隨聲說：「哪來的?」

    季青臨：「遺物。」

    春樹：「……直接說越神的就好。」

    季青臨滿不在意：「一樣。」

    左右都是個死人，哪那麼多講究。

    「空投!」瞥過頭頂飛機，春樹調整位置，加大馬力，向空投橫衝直撞而去。

    「別。」眼前空投不由讓劉世航想到不久前發生的血腥場面，急忙說，「先讓我下去，我不要空投!」

    ----求生欲很強了，

    ----強大的求生欲。

    ----航哥說我不要，放我下去。

    ----哈哈哈，求生欲。

    春樹沒搭理劉世航，眼裡心裡只有空投這個妖艷jian貨，眼看空投近在眼前之時，忽聽啪嗒一聲----

    眼前黑了。

    愣了幾秒，春樹砸了下鍵盤，摸黑朝門外走去。

    「夏春生----!」

    春生圍著浴巾從裡面出來，「不是我。」

    「怎麼回事啊?」

    「物業今早上說電力維修，明早才來電。」

    「幹嘛不早說……」頭疼的揉了揉蓬亂的髮絲，「我這打遊戲呢……」

    黑暗中，夏春生唇邊帶起一抹笑：「反正吃不了雞。」

    春樹呼吸一窒：「說什麼呢，信不信我打你?」

    春生一臉無賴相：「我就穿了條浴巾，到時候掉下來……」

    想起那個畫面，春樹一陣惡寒，抖抖肩膀，沒搭理春生，重新回了屋，微信聯繫了天使。

    【春樹：我家停電了，你們打。】

    想了想，春樹又說：你和劉世航把我的包舔了吧。】

    此時劉世航已經找了另外一輛車，徑直開到季青臨面前，「走吧。」

    「等一下。」

    季青臨到紅車前，默默把身上的所有藥包放在春樹面前，最後還留下一百發556子彈，做完這一切後，才默不作聲上了劉世航的車。

    因為停電，春樹那邊的直播已經停了，其餘觀眾在劉世航的直播間目睹了全程。

    ----竟然有些感動。

    ----和仙兒姐這個禽獸完全不一樣!

    ----仙兒姐曾經弄死過天使，哎呀媽，一對比真是太感動了。

    ----為什麼我的眼眶突然紅了呢?

    ----@仙兒姐，天使真的是個天使啊!!!

    ----@仙兒姐，求你以後做個人。

    ----@仙兒姐，求你以後做個人。!

    ----仙兒姐說老子是仙女兒，不需要做人。

    「……」

    因為沒有春樹的原因，季青臨打得很是沉默，加上劉世航也不是多話的，遊戲樂趣瞬間少了一半。

    劉世航突然想起天使兒車技，於是提議說:「要不你來開車?」

    季青臨很誠實：「我不會。」

    「沒事兒。」劉世航騰開位置，「你開。」

    他被趕鴨子上架到駕駛座上，神情凝聚，開的格外小心，正在此時，季青臨看到下方出現一行字。

    [你用載具擊倒了woshishenxian]

    季青臨沒回過神，又往後退了下，然後擊殺數多了一豎。

    他此刻的表情是呆愣的，眼神是茫然的，整個人飄飄忽忽在雲端里，等反應過來，季青臨才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他殺人了!!!

    有史以來第一遭!!

    內心的喜悅無法言表，季青臨雙手離開鍵盤，拿出手機。

    [AWM：我殺人了!!!!!!!!!!!!!!!!!]

    很多個感嘆號，如同他興奮到無處安放的內心一樣。

    見季青臨不動，劉世航在耳麥里氣急敗壞：「哥!來人了，你在幹嘛!」

    季青臨忙著打死：我真的殺人了!!!!

    「我……臥槽?兄弟!你也沒電了!」

    槍聲紛亂，遊戲結束。

    「操!」

    劉世航……懷疑人生。

    這都是什麼神仙!!!不就是撞死個人，至於嗎!

    春樹已洗漱完畢，一出來就看到了季青臨那霸屏的聊天信息。

    手上沾滿獻血的春樹表示毫無波動，但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還是意思性的震驚了一下。

    [春樹：真的?你真棒!不過你這ID是什麼玩意?]

    季青臨激動的耳根通紅，打字的手都不太利落：我娘要敬禮嗎?

    [春樹：你娘不用敬禮。]

    [AWM：我能要獎勵嗎?]

    春樹樂了，說：你這手癌夠厲害啊，行吧，你想要什麼獎勵。

    「……」

    季青臨咬咬下唇，毫不猶豫：我剛換了手機號，還沒人給打電話，你能打來和我說一句晚安嗎?

    點擊發送後，季青臨手捧手機，大眼睛張著，像個小媳婦一樣等著心上人的回覆。

    春樹好看的眉頭一挑，笑了，要電話號就要電話號，搞得倒是複雜玄乎，但是……挺可愛的。

    [春樹：好，你這要求太簡單了。]

    季青臨按捺不住，臉上露出個小小的酒窩來。

    [春樹：那電話號給我。]

    他發過去一串數字後，躺在床上靜靜等待著手機鈴響起。

    幾乎是立刻的，春樹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天使。」黑暗中，她的聲音格外清晰，又無比這溫柔，「晚安。」

    隔著話筒，季青臨深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她的聲音緊握住。

    眸中的欣喜逐漸轉化為平靜，接著是幽邃的柔情。

    他撫上自己胸膛，唇角勾了又勾，「謝謝。」

    「有什麼好謝的，難不成沒人和你說過晚安?「

    季青臨看著天花板：「沒有，沒有過了。」

    從他的母親去世後，季青臨已經很少睡過安穩覺，夜晚對他來說是無法觸摸的魑魅，每分每秒都吞噬著他的身體，他會恐懼，然後很疼，疼到只能蜷縮成一團躲在柜子里，等陽光將近時，疼痛才逐漸減輕。

    所以晚安----從來不存在。

    春樹似是意識到什麼，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她不由看了眼窗外的月光，「那我以後每天和你說晚安。」

    「真的?」

    「真的。」頓了下，「不過你要把你的五十萬拿回去。」

    「不要，其實我很窮。」

    沒等春樹開口，季青臨又說：「除了錢我一無所有。」

    春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