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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6:17 作者: 夜寄
劉娟一聽這是大喜事啊,怎麼老頭子一肚子火?
「誒呀,這不是好事嘛, 你虎著個臉做什麼。還好咱們當時聽到了要恢復高考的消息, 趕緊讓老大家的寫信寄回老家通知一聲。我還跟著咱隔壁的陳悅媽去廢品站弄回來不少書, 我也不知道那書有用沒。反正陳悅媽說有用, 我就全淘回來了。都一併讓老大家的給寄老家了。你看,肯定是我寄回去的書用上了, 不然哪能考這樣好的成績啊。哈哈,等建軍來北京念書的時候讓他好好謝謝我這個五奶奶。」
陸新國氣的說:「謝你個甚, 人家不埋怨咱們就是好的了。」
劉娟讓他這話給說的迷糊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咱老陸家的人是那種良心狗肺的嗎?你看看,大房的建國, 建黨,護軍,二房的敬國,三房的念黨,四房的志國,這六個娃子全在部隊當兵。雖然因為個人能力的問題,職位有高有低,但卻沒有一個惹是生非過。當初你說了,你有四個哥哥,這哥哥們對咱家有大恩,你能幫襯著每家送一個去當兵。可你也只是送進去,也都是當個普通的小兵,至於其他的咱也沒再幫過什麼了。這幾個娃呢,也從來沒說過靠著你的名頭做什麼事。不說惹麻煩了,就連他們同個寢室的戰友,估計都不知道他們有個五爺爺是laogeming。怎麼你見人家建軍考上京大,就覺得人家是白眼狼啊,你是不是眼紅大哥的孫子是大學生。你要是羨慕,就讓你的大孫子也給你考一個京大長長臉啊。」
說著劉娟感嘆:「咱家孫子一個十五,一個十二,要是從現在開始好好學,說不準也能考上大學。」
陸新國說她:「你想的倒挺美的,唉,這事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丟臉吶丟臉。」
劉娟問他:「到底怎麼了?你給我說清楚啊!」
「還能怎麼了,當時老大老二不在家,我就讓老大媳婦給老家寫信,把恢復高考的事情告訴老家的人,我想著咱家那麼一大家子人,總有會念書的。還有你買的那些書,我都讓她寄回去了。這信,還是我口述,老大家的手寫,寫完了我讓她寄的。可誰想到,老大家的在糊弄我。我八月五號寫的信,就想著家裡的娃能比別人提前知道消息,早早複習,考試的時候能考的好點。可哪想到,老大媳婦竟然沒有把信寄出去!」
劉娟一聽嚇了一跳:「這,不會吧?這麼大的事情老大媳婦她竟然敢不聽你的話?」
陸新國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我是個師長,還是個退下來養老的師長,她爹也是師長,還沒退呢,哥哥又也是團長,我怎麼能和人家比。」
說著他拍拍手裡的信:「你看著三山這信,這信里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他家建軍能考的這麼好,是因為他當司機的時候路過北京,正好聽到恢復高考的消息,回去就把工作讓出去,一心複習。要是三山收到咱寄的信和書,還能不在信里寫一筆,感謝感謝。唉,要是我那信寄出去,建軍說不準就不是全省第二,而是全省第一了。」
劉娟一聽也有些生氣:「這,這老大家的做的這是什麼事兒啊,你說咱就在北京,你好歹也是消息靈通的那撥人。這恢復高考了咱都沒提前往老家說一聲,這麼大的事兒,說不準老家的人還以為咱麼故意不說,就怕家裡有晚輩考上北京的大學來投靠呢。」
劉娟越說越氣:「當時大洋三歲多,二洋不到兩歲,妞兒剛出生,你突然和我說要出去拼一拼,給全家拼個出路,然後就一去不返。那時候四二年,小鬼子那麼猖狂。咱爹,咱大伯二伯全死了。要不是有四個哥哥護著,我領著三個娃,孤兒寡母的怎麼可能活得下來。這份恩情,這是一輩子也報答不了的。」
說著劉娟轉身到了客廳:「我現在就去給大洋打電話,我倒是要問問他,還記不記得他五歲的時候發高燒,他大伯明知道城裡有ribenren,還是背著他進城看大夫。結果正好碰上小鬼子,給人家跪著磕頭,肩膀上還被捅了一個血窟窿,這才撿回來一條命。現在倒好,他發達了,娶了個娘家有權有勢的老婆,就開始嫌棄老家的窮親戚了。也不想想,要是沒有老家的人,他陸大洋能不能活下來。」
她真是越說越氣,想著以前的苦日子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再說我這是幫襯老家什麼了?我又沒逼著他們出錢,我花我的錢,難道還不行了?我只是寄幾本書,想著給小輩們一個出路。」
劉娟哽咽著給三個子女打電話,兒女們只聽著老娘哭,也不說是什麼事兒,就讓他們趕緊回來。
三個人都嚇得要死,趕忙喊上老婆孩子往回趕,就怕家裡有什麼大事。
陸新國看著大兒子大兒媳,二兒子二兒媳,閨女女婿還有大外孫,先說他外孫:「你念高中的人了,不在家好好看書,跑過來做什麼。」
趙紅日湊到他姥爺跟前:「姥爺,你別發火,我是看我媽那麼著急,這不是怕您和姥姥有什麼事兒嘛,就趕緊跟著過來了。」
陸新國說:「我和你姥姥好好的,行了,我和你媽你舅舅們有話要說,你快出去玩吧。」
趙紅日不滿:「姥爺,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你們說的事兒我也不會瞎往出說,幹嘛非攆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