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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6:17 作者: 夜寄
    陳小玉可是她們醫院的大名人,不僅嫁的男人好,自己也會穿戴,會打扮。

    這剛進農曆十月,天冷了一些,陳小玉就買了新的羊毛大衣穿。

    還配著高跟皮鞋,可洋氣了。

    聽說那一身要五六十呢。

    沒想到陳護士長寧可把錢拿來買華而不實的東西,也不願意給繼女一些幫助啊。

    劉燕喃喃的說:「真想不到她是這種人啊。」

    吳月娥說:「是啊,誰能想到呢。要不是前些時候那閨女見義勇為,上了報紙,我們還都不知道這事兒呢。」

    劉燕沒聽過這事:「上了報紙?上了什麼報紙啊?我這每天看報,怎麼不知道這事?」

    這時有個小護士咦了一聲:「是不是就是那個咱們這兒的知青下鄉的時候救了老鄉家三個孩子的新聞啊?」

    吳月娥點頭:「就是那個。」

    那小護士神秘的說:「我知道了,劉醫生,那報紙你沒看過是因為那一張被陳護士長手下的於嬌嬌拿走了。她當時說要借著看那張報紙,然後就再沒還回來。我記得報紙上說那個女知青初中畢業的時候年紀小,想再讀高中,多學一些知識建設祖國,但是她父母不同意。」

    說著她聲音拔高:「是了,那新聞里說了女知青的母親是市醫院的護士,叫陳小玉。我看的時候還說怎麼和陳護士長一個名字啊。我竟然沒想到那個就是陳護士長。」

    劉燕說:「看來是陳小玉發現了這篇報導,所以讓她手下的護士將這張報紙借走了,怕有人發現她的真面目。」

    又有一個小護士說:「也不是沒人發現,這幾天在護士里就一直流傳說陳護士長是惡毒後媽呢。我猜也是有人看了報紙,覺得那上面說的就是陳護士長。」

    吳月娥有些幸災樂禍的說:「你說這事兒鬧的,要是陳小玉對那個閨女好些,何至於出這麼多事情。」

    說著她壓低聲音,但又保持在能讓跟前的幾人都聽到的音量:「估計是知道女兒現在爭光了,他們這才給那閨女寄了封信。還寄了三十塊錢和一身毛衣。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吳月娥耍了個心眼,她知道那信是蘇慶國寄出去的,但她故意用的詞兒是他們,這些醫生護士聽到耳朵里,肯定覺得是陳小玉寄的。

    幾個聽眾對這八卦聽的津津有味的,平時陳小玉被誇是他們市醫院最好看的,最有氣質的女人。

    現在知道她這丟人的事情,聽眾們心裡都很是興奮。

    一個小護士說:「天啊,才三十塊錢?陳護士長一個月的工資也不止三十吧。她也太摳門了,既然連這點錢也捨不得,那還不如乾脆不寄呢。」

    另一個說:「這寄了和不寄可不一樣,只要寄了錢,就是有人問起來報紙上的事兒,陳護士長也能說那說的不是她。她可是剛給下鄉的女兒寄了錢。你們說,她要是這麼說了,咱們是不是都把她的懷疑排除了。」

    「是啊,她只要這樣模稜兩可,避重就輕的說些話,就把真相掩蓋過去了。她肯定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是真心悔過。」

    吳月娥說:「誰說不是呢,錢還好說,問題是她寄過去的衣服,沒一件是能穿的。這就惹的那姑娘更是一肚子火。她可能也是被傷透了心,最後竟然把這回寄給她的東西全郵回來。還郵回來之前她六七年前下鄉的時候陳小玉寫給她的信。」

    一個圓臉年輕的護士感嘆的說:「六七年前的信她竟然還保存著,想來她一個人在鄉下一定是很希望收到家裡的來信吧。」

    吳月娥順手把那三封信拿出來:「誰說不是呢,只是她下鄉後陳小玉也只在最開始給她寫過三封。」

    現在是在陳小玉的單位,吳月娥自然不會說蘇慶國的不是,讓聽的人把悲憤的情緒轉移到蘇慶國身上。

    沒想到還有信,幾個人全圍上來小心的看著信件的內容。

    看完之後只能說:「想不到陳護士長這麼厚臉皮啊,她每年換季的時候都要買新衣服,還都是百貨大樓里的高端貨,不是咱們這種找裁縫隨便做的。沒想這情況她還好意思說自己窮。再說她丈夫可是副廠長,工資高著呢。」

    「她就是不想給繼女花錢。」

    吳月娥在他們看完信後小心的把信收好,說:「只是可憐那姑娘,你們不知道啊,那姑娘還寄過來她下鄉幾年的帳本。說是帳本,其實是欠債的本子。一隻鉛筆,半個香皂,兩張紙,一個雞蛋,半尺布頭,唉,她下鄉的時候兩手空空,又沒有家裡補貼。缺了東西都得先借其他知青的,等年底生產隊裡核算公分的時候再還。也難怪啊,那閨女會把東西全寄回來,還是直接寄給我們家老黃。」

    劉燕說:「原來是直接寄老黃這兒啦,難怪得你來我們醫院找陳小玉。」

    「可不是,你們不知道,除了這些,信里還有斷絕關係的文書。你說這事情鬧的,她現在可是模範,不是普普通通的知青。而且說實話看了這些東西,我這個外人都能理解她想要脫離那個家的心情。實在是那個家庭帶給她的傷害太多了。只是,這事情我和老黃畢竟不是當事人,老黃就讓我來叫陳小玉,他好好的和他們夫妻兩個談談,看事情該怎麼解決。行了,說了這麼多,我也該去找陳小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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