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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6:17 作者: 夜寄
其實也就是上初中的時候做的一身單衣,一身用麻線棉線之類的織的線衣,一身棉衣,外加原主偷偷留下的一身六七歲時候的單衣。
至於小時候的線衣棉衣早拆了再加點毛線棉花就成了她之後那兩身衣服了。
也就是說她的線衣棉衣仔細算的話裡面的麻線棉花有的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
若不是原主的父親是紡織廠工人,家裡不缺布,原主也不可能留下那麼一身小時候的單衣。
就是那件小時候的單衣也被原主左拆一點右剪一點快剪完了。
她的單衣畢竟是下鄉之前的舊衣服,當時已經就穿了兩年多了。
在鄉下,又穿了四年。
而且還是穿著干農活,穿線衣棉衣時候為了不磨損這兩件衣服,線衣棉衣也不好拆洗,也為了避免弄髒,在秋冬的時候單衣也還是會被套在外頭,這對衣服的損壞是很大的。
原主也不怎麼會做衣服,不過她機靈,在剛來的時候就給自己的單衣照著本地人的樣子給膝蓋胳膊肘屁股蛋幾個地方縫了補丁。
然後外面的補丁破了就繼續補,雖然來來回回補了幾次,但最裡頭的那件單衣還是完好的,就是被磨的很薄很薄,透著光都能看見她內衣的顏色。
說是內衣,也只是一身秋衣秋褲,照樣滿是補丁還被磨薄了很多。
還有就是一條背心一條褲衩,各種顏色的補丁堆在上面。
至於毛衣,那是借了劉霞家裡寄來的手套。
工廠里每年都會發工作服,手套,鞋子,很多人都是把新發下的攢著,繼續用舊的。
劉霞的衣服都是廠子裡的工作服,如果換到蘇敏那個年代把工作服當便衣穿會被人背後說窮酸。
可在現在這個時候,劉霞那一身衣服能讓人羨慕死。
蘇敏就很羨慕,工作服啊,一看就很耐穿。
劉霞自己不缺衣服,手套是家裡寄來讓她下地的時候戴。
但劉霞不想搞特殊就沒戴,後來借給了蘇敏,兩人一起把手套拆了,然後接到蘇敏的舊線衣上。
藍黑色的線衣線褲上腳踝袖口處用白色的手套線加了一截子,看上去也是很搞笑。
那棉衣棉褲則是把小時候的舊衣服拆了剪成條,然後再弄點乾草縫進去。
最後把這一截子補到舊棉衣的袖子,褲腿和衣擺上。
還好蘇敏很瘦,個子是長了不少,但肩膀腰圍沒胖多少,那補了一截子的線衣,棉衣還是湊合著能穿。
雖然這麼一來不論是胳膊還是褲腿根本抵擋不了多少寒風,但總比沒有強。
她又買不起毛線棉花新布,就是買的起也沒票去買。
可這衣服滿打滿算已經是穿的第六年了。
線衣棉衣的一部分時間更長,線衣已經磨破了好幾個地方,線衣補起來不像單衣簡單,都是拿線勉勉強強縫著。
而且這線衣用的是麻線加點棉線,和毛線根本沒法比,就是初秋天還沒轉涼的時候穿上都不暖和。
還好女的們不用像男的六點多就得去地里,不然非得凍死。
蘇敏穿著線衣湊活到農曆八月底,她實在冷的受不了,就把棉衣翻出來了。
棉衣棉花已經發硬,穿上是比線衣好一點,但根本過不了冬。
女知青們都知道蘇敏生了一場病壞了底子,才深秋就穿上了棉衣。
但蘇敏自己知道根本不是什麼病壞了身子,而是她以前沒被這麼凍過。
就算冬天為了俏穿的少,那也是因為受凍的時候少。
最多不過是從暖烘烘的宿舍到暖烘烘的教室,還沒感受到多少冷氣就立刻緩過來了。
外出車裡也有暖風吹。
可現在呢,不只是身上凍,腳也冷的不行。
蘇敏的鞋子還有三雙,也是在鞋面上補著補丁。
一雙是剛下鄉的第二年做的布鞋,已經小了,但她沒捨得扔。
平時在知青點都是穿著這雙鞋,鞋小了也沒事,把腳後跟那塊兒踩進去就當拖鞋穿。
可這鞋鞋底也磨平磨爛了,走路不僅硌腳,腳底板還有一部分能直接和地面接觸。
另一雙也是原主抽閒功夫做的,刻意做了大尺碼,就怕自己腳長大了鞋給小了。
兩年前做的鞋就是現在穿都有些大,原主給裡面塞了三層鞋墊,這樣走起來鞋子就不會掉了。
可鞋子做大了也沒用,鞋底是布的千層底,這是從村子裡大媽手裡換來的,
大媽手藝好也耐穿。可這麼長時間也撐不住,湊合著能穿,但也處於時刻報廢的狀態中。
還有一雙棉鞋是把從家帶來的舊的那雙拆了換了鞋底補了一點棉花做的,這點棉花還是拆開棉衣的袖子取了一點。
反正身上不冷,那胳膊冷一點也沒關係。
原主在日記里把這些生活小技巧都記下來,連帶著在這過程中誰幫她縫了幾針,誰借了她塊巴掌大的布頭都要記錄,等著之後還了人情就再寫『已還』二字。
蘇敏剛來的時候還覺得原主活的太仔細了,這麼點事情都要這樣清楚的記下來。
可生活了一段時間,蘇敏才發現巴掌大一塊布頭在這個時候都是大資產,它可以讓你破了的衣服打個補丁繼續穿。
蘇敏刷新了對貧窮的認知。
看原主的記帳本,她就算省吃儉用,一塊肥皂用了一年半,一管子牙膏用了一年,鉛筆也用的實在捏不住了再換,可也沒攢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