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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1:16 作者: 一枚銅錢
    齊琛淡笑,「謹聽母親教誨。」

    明玉心裡也高興,她做媳婦的不敢說,就盼著婆婆說了,更何況對方是孟二,真不知齊琛為何這麼緊張……她默了默,對,為何齊琛如此緊張?這一想,不由生了狐疑。

    齊琛用過早點,明玉送他出門,替他理衣襟時,瞧著下人都站的遠了,想問他是不是有要事和孟二湊一塊了,忍了忍還是沒問,怕隔牆有耳。目送他離開,直至馬車隱沒在拐角,才收了視線,見季芙兩眼微亮,忍不住笑她,「情郎醒了,想隨你姐夫去瞧瞧?」

    季芙笑道,「姐姐不許笑話我。」

    明玉回京後就甚少出門,想到待會定了婚期,也該去買些首飾了,自己到底不便出門,「等會讓楚姨娘陪你去買些出嫁的首飾。」

    「我來京前,爹娘給了銀兩我。」

    明玉笑道,「巧了,你爹娘也交了些銀子給我,讓我幫看著,喜歡的首飾便買吧。」

    「姐姐別騙我,爹爹的俸祿是多少小芙也清楚,哪裡會說這樣的話,都是姐姐想送給我罷了。」

    明玉喜她坦率,「是又如何,你是我妹妹,讓你嫁的體面些不成麼?」

    季芙不好再推脫,心裡頗為感動,謝了她一回。

    回了房裡,姚嬤嬤說道,「太太又將小少爺抱進房裡了玩鬧了。」

    明玉應了聲,翻看自己出嫁時記著嫁妝的簿子,季芙送嫁孟家,到底該多少嫁妝合適。季家於他們夫妻兩人有恩,她更待自己像姐姐,這嫁妝她想多添些。越想越是明白為何孟二那樣的人會喜歡季芙,自己和孟二也是同一類人,一旦知道對方對自己無害,真心相待,自己就會將對方視若珍寶。

    她如今對錢財看的開了些,齊琛將所得都交給她打點,不會藏掖,自然不必擔心日後會困窘。細想一番,便拿了筆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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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琛到了孟家,直接由下人領到屋裡。孟平璋本來躺著,聽見下人報齊三少來了,吳逢便扶他起來。

    孟平璋如今面色十分不好,但眼神卻難得的精神,見了齊琛,抬手退了下人,笑道,「我以為你會撲上來掐死我。」

    齊琛確實很想這麼做,「我回京便可,何必要牽連明玉和孩子。」

    孟平璋微微閉眼,「你以為我想如此……就算我不將他們母子騙回來,也會有人將他們強押回京,與其身心不悅歸來,倒不如用這個法子。」他忽然笑了笑,「只是我沒想到,你夫人真是狠心,差點要了我的命。更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猜到了。」

    齊琛淡聲,「有些只是隱約猜到,今日你要見我,倒是想通了。」

    孟平璋挪了個舒服些的位置,「婚期是十天後。」

    說到這句話,面上總算是有了喜色。

    齊琛回到家中,季芙已經隨楚莊柔去買首飾,晚點裁縫還會過來。明玉見他這麼早回來,笑道,「三爺難得早歸,孟二他怎樣了?」

    「今日問了大夫,肋骨摔斷了一根,左手怕是再提不起重物。」

    明玉面色微頓,「他可怨恨我?」

    齊琛搖頭,「孟二雖然私心重,但也知道一報還一報。他說此次過後,再不會算計齊家,算是你為季姑娘打點前後的恩惠。」

    這話說出來,齊琛也覺跟天方夜譚差不多,明玉更是忍不住冷笑,「就算他歃血發誓,妾身也不會信他。」

    天下人都不信孟平璋,唯有季芙會信。有季芙信他,也就足夠了。

    孟家那病弱的二公子成親,還是讓京城轟動了一番。那新娘子只聽說是齊家三少夫人的金蘭姐妹,並非京城人士,其他情況一概不知。但她出嫁當日,紅妝從齊府鋪到孟家,一路紅火熱鬧。

    齊承山能與孟家結親,也是歡喜。有沒血緣無妨,只要讓外人知曉兩家已是親家,便可。這親就算是雙方兒女所結,日後反目,又有何用,不過是要個名頭罷了。因此從婚期定下,就讓孟氏給季芙添了嫁妝。這嫁妝一加起來,已有六十六抬,不算出了風頭,但也絕不寒磣。

    因孟平璋身體尚未恢復,不能一次敬酒百桌,但來的都是達官貴人,皇族也來了人,總不能偏頗了誰。因此宴請兩日,而齊家自然是第一日過去。

    季芙從半夜被僕婦叫醒,穿紅衣著新鞋,上花轎過火盆,這會被送進新房,已餓的不行。偷偷問了嬤嬤何時有東西吃,還被笑話了一番,羞的她不敢再開口。

    「再等會,鬧過新房後,就能吃些東西了。」

    鬧新房呀……季芙面上緋紅,「孟二公子身體受得住麼?可別鬧的太厲害。」

    嬤嬤笑道,「該改口了,日後喚二爺、二郎,親昵些,便叫夫君和字吧。不過呀,這果真是做媳婦的,先心疼起人來了。」

    還好罩了紅蓋頭,只聽得見她話里的抿笑聲,看不見眼神。季芙低頭不答,心跟外面鑼鼓聲似的一起一伏。

    一會婦人親眷們推著孟平璋進來,遠遠就叫著要鬧洞房。

    孟平璋酒量並不好,這一桌桌酒敬過去,人也已半暈,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喝醉,每杯只喝一口,可人太多,也喝了不少。被小心推到前頭,瞧見那大紅人兒坐在床沿上,已清醒許多。

    婦人笑道,」孟二少爺竟也會臉紅了,真是難得。」

    孟平璋挺直了身板,說道,「是酒醉而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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