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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1:16 作者: 一枚銅錢
    孟氏見兒子連官服都未換,心疼得很。齊承山一聽他要放那些人一馬,嘆道,「嵩元,這世上有兩種人不可留。一是敵人,二是忘恩負義之人。」

    齊琛說道,「孩兒仍要在鄧州任職兩年有餘,此事牽連甚廣,若是將他們全都處置,只會讓人寒心懼怕,畢竟旁人不知真相。」

    「那你是要為父放過他們?」

    「倒也並非要如此,孩兒想的是殺雞儆猴。」齊琛對於那事早已想好後著,他又何嘗不想出口氣。平日那樣親近似兄弟,有事卻是光速離去,「當中最為親近魏太保,向他示好的,是前任吏部尚書。甚至孩兒有許多事,都是他所透露。所以孩兒想,整治了他,其他人也心知肚明。再看他們如何反應,若是表忠齊家,倒是最好的。」

    齊承山說道,「這與那牆頭草無異,日後魏太保作威作福,他們仍會協助,再落井下石。」

    齊琛目光微冷,「自然不會再讓他們有投誠的機會。我和明玉在鄧州一事早已議論紛紛,讓他們聯名參魏太保一本,供出他是幕後主謀,孩兒再奉上手中證據,即便不能讓魏太保入獄,但至少不能讓這些官吏再倒旗。若是當中有不願的,再暗中尋人整治不遲。」

    孟氏在旁說道,「嵩元這法子不見血,卻比你的好多了。」

    齊承山瞪了她一眼,呵斥,「婦道人家聽這些作甚,胡亂插話成何體統。」

    孟氏當即惱的背身。

    齊琛淡笑,「明玉方才想過來尋母親談心,被孩兒攔下了,怕她擾了您的清靜。」

    孟氏聽出這是為自己找台階下呢,想著還是兒子好,便順勢應聲,起身去了外頭。

    齊承山這才說道,「你說的倒不無道理,魏太保越發目中無人,於聖上也諸多不敬。說句私下話,你姐姐為了齊魏兩家的事,哭過好幾回,聖上寵愛你姐姐,更是惱怒魏太保的。即便不能藉此事扳倒他,但聖上也不會放縱他,約摸是會趁機削削他的氣焰。」

    有這話,齊琛更覺可行。有聖上護著,就算是魏太保想反將一軍,也不容易。

    齊承山一心惦記這事,齊琛又已早早收集了那前吏部尚書的罪證,交給他後,更是急不可耐想滅魏太保威風。

    那尚書如今已是告老還鄉,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又住鄧州。本以為齊琛查不到自己頭上,誰想沒過幾日,就被突然上門的衙役帶到大牢,將罪證陳訴。絕望認罪,便問斬了。一時震懾其他已隱退亦或是在任官吏。齊承山便一一見過,願意參魏太保摺子的,便過往不究。大多人開始不願,想到那前尚書的事,魏太保又遠在京城,齊家卻在眼前,便表示願為齊家效犬馬之勞,送上摺子。

    臘月十一,萬事俱備,齊承山就要回京了。孟氏百般不願,還想看孫兒出世,被他喝斥,只好回去。

    回時用了十日光景,剛到家齊承山便去面聖。

    那孟家夫人吳氏聽見世交回京,第二日便過去了。說了好一會話,吳氏才問道,「齊夫人可在鄧州見了我兒?」

    孟氏笑道,「聽嵩元說,知府大人新上任,鶴先忙著呢,就沒過來。老爺和我回京時又不順路,就沒見著。」見她擰眉,似有心事,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吳氏苦笑,「倒說不出是喜事還是愁事。前日我才剛收到鶴先送來的家書,說他喜歡上個姑娘,想娶她做妻。只是那姑娘出身寒門,那信上字句卻又看得出十分喜歡,實在是教人為難……因此想問問齊夫人可曾見過的,我們再權衡一番給他回家書。」

    孟氏可是沒少聽孟平璋的事,先前身子極差,也不曾聽過碰過姑娘,別人還道他有暗病。孟家長輩十分著急,無怪乎聽見即便是出身寒門的姑娘也會考慮,依照他的身子和脾氣,大概是覺有喜歡的又願娶的就很是開心了罷。

    「孟夫人可知道那姑娘的姓名?」

    吳氏笑道,「名字倒好聽,季芙,月季的季,芙蓉的芙。」

    孟氏細想,恍然,「可不就是那季家姑娘。」

    ☆、第七十四章 日常悠悠

    吳氏早就想找個人先問問,聽孟氏如此反應,當即問道,「齊夫人認得?」

    孟氏淡笑,「倒不算認識,只是在鄧州見過幾回,是個開朗的姑娘。可……」抬眼看她,吳氏會意,提了但說無妨,才繼續說道,「到底是出身寒門的人,不懂規矩,跟個野丫頭似的,若真應了這親事,怕是得費許多心思去教,暫時還擔不起孟家二少夫人的名頭。」

    吳氏嘆了一氣,「鶴先不是喜歡麼……那她生的如何?可是像有福氣的人?」

    沒家世,沒規矩,這些都無妨,可幫扶可教,但若是沒幫夫相,改都改不成了。

    孟氏笑意輕斂,「我們兩家交好,我才和你說實話。那姑娘生的是水靈,但身子看著單薄,養不住福氣的模樣。」

    吳氏更是心頭不安,苦笑,「這樣的姑娘,不知是怎麼看上的。京城那麼多好姑娘,門當戶對的不說,那些長相姣好的也多得去了。信上意思是決意要娶,他身體又素來不好,就怕駁了他的心頭好,難過的憋出病來。」

    孟氏低眉想了想,笑道,「斐然不是回來準備續弦麼?那就暫且以大哥尚未成親,弟弟不宜娶親為由,先拖拖。而且這信函來回需費時二十日,他又不能親自回京爭辯,難道真敢忤逆爹娘不成。這年輕小輩的心思,等的久了,興許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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