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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1:16 作者: 一枚銅錢
季師爺當即代麻四謝了他。
明玉這邊勸不動季芙,送她出門後,聽見季師爺剛走,便去書房。齊琛此時也在想該如何兩全其美安置麻四,一時沒察覺她進來。
見桌上糕點不曾動過,明玉悄然往前,到了近處,齊琛才抬頭,「季姑娘走了?」
明玉輕點了頭,抬手抹平他擰緊的眉頭,「若是勞累,也歇歇吧。」
齊琛笑了笑,真將公文放在一旁,「聽夫人的。」
明玉從不問他在衙門的事,每日只問可累,今日可忙之類。
齊琛喝了一口茶,茶香撲鼻,似有春意。因腿傷久未出去,窩在封閉小屋,心境都覺被束縛,「季姑娘下回過來,你幫我向她問些事。」
明玉認真問道,「三爺您說。」
齊琛說道,「你可曾去過季姑娘家中?她的鄰人你可見過?」
明玉微頓,「說來還沒去過。」這一想竟每次都是季芙來尋她,這好友似乎也不是這麼做的。改日她去季家走走,有往來才顯得尊重罷。末了又道,「不曾到過她家中,但去過那巷子,當時去買鳳凰木,到過那兒,季妹妹當時正好從隔壁院子出來。」
聽到這,齊琛倒覺巧了,不由笑笑。明玉見他笑的開懷,忍不住問,「怎麼?」
「巧。」齊琛說道,「原來你那日與我說的那奸詐花農,就是麻四。」
明玉抿了抿唇,「三爺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齊琛見她微急,也不賣關子了,說道,「衙門的花草盆栽都由麻四送來,可每次我見著都覺太過殘破。一問負責採購的是季師爺,因此方才問他緣由。一問才知麻四為人如此頗有苦衷。」
明玉耐了性子,「是何苦衷?」
齊琛將剛才的事細細和她說了,明玉也過過苦日子,十分能理解,雖然麻四這麼做有不妥,但一片孝心卻是毋庸置疑的,聽後嘆道,「竟是如此。」
齊琛說道,「因此我想讓你問問季姑娘,麻四家中詳細。季師爺方才只說了些許,他常在衙門,對這些內宅事並不太上心。若是季姑娘的話,應當知道詳盡。」
明玉點了點頭,本已打算去季家,這會算是順手推舟,「妾身也想去季家走走,不等季妹妹來,我去她家坐坐吧。」
「嗯。小心身子。」
明玉笑笑,倒沒嬌弱到這份上。而且不知為何,這腹中孩子極少折騰她,別說嘔吐,連腰背也不覺酸累,只是見不得太過油膩的菜,姚嬤嬤也說頭三個月這般平靜的甚少。頭幾回拿了山楂給她吃,吃了一兩顆,當晚牙就軟的嚼米飯都無力,自此再也不吃那東西。
因是第一回去,明玉讓知路的阿柳去季家報了一聲。
季家這邊正做著晚飯,季芙先回來,崔氏見她有些不悅,問了何事,被敷衍了過去。等季師爺回來,也是面色不展,問他何事,又是不說。崔氏哭笑不得,這兩父女的脾氣可真是一樣。
正吃飯,又摔打聲傳來,崔氏一頓「莫不是翠巧又發病了」,季師爺已放了飯碗,往旁邊跑去。季芙也忙拿著繩子跟上。到了隔壁,果真是溫氏又發病了。
阿柳到了季家,見裡頭燈火亮著,卻沒人,等了一會仍不見,隔壁倒是熱鬧。
等季芙從麻四家出來,阿柳已經等了半個時辰。傳了話,便回去了。季芙又馬不停蹄的回家裡外收拾。
翌日清晨,明玉挑揀了身最為樸素的衣裳,髮髻也少戴珠釵,準備只帶姚嬤嬤一人去。還沒出門,外頭就傳衙門來了個衙役,說知府大人找到了。
明玉忙幫齊琛束好腰帶,發還未全整理貼服,齊琛就往外面走去。
姚嬤嬤見明玉要跟去,攔了她,「少奶奶不可去,那知府大人失蹤已久,指不定已經……這種事,不可當面聽,晦氣,會嚇了胎兒。」
明玉瞭然,讓水桃去探風,自己坐在房裡靜等。
片刻水桃回來,低聲,「聽了些,知府大人不幸……」
意思已到,水桃沒再往下說。明玉點了點頭,因元大人與她沒一點瓜葛,不覺難過也不覺開心,聽過就算了。仔細一想,元大人若沒死,指不定要責怪齊琛保護不周呢。
想罷,攜姚嬤嬤往季家去了。
季師爺去衙門了,崔氏也去了寺廟,只有季芙一人在家。明玉過去時,又瞧見了阿柳嬸嬸的公子。遠遠看著,越看越覺季芙那樣天真的姑娘就該配這樣滿是書生清氣,不見花花腸子的人。想到孟平璋便覺胃不舒服,意見頗大。若非孟平璋接連幾次逼迫自己的事都關及齊琛本尊,她真想與她說了,那或許就能徹底斷了她念頭。
到了季家門前,貼的桃符已有些褪色,木門也並不新,看起來是個普通門戶。隨季芙進了裡面,院子收拾的非常齊整,栽種著幾株翠竹,一旁還用籬笆圍養了幾隻雞。
季芙甚是羞赧,「家裡小,那雞圈挪不到別處養,髒了些。」
明玉倒是不在意,「我是過來尋你玩的,可不是過來審查的,妹妹這般拘謹做什麼,你倒比我更像客了。」
季芙這才笑笑,「昨晚我娘一聽你要過來,急的拽住我去收拾,連我爹也拽了過來。」
明玉一聽,甚是慚愧,「倒沒想到這點,讓季師爺和季夫人操心了。」
季芙擺手,「姐姐別在意,我誇大了說辭罷了。而且呀……看我娘偶爾呼喝我爹還是蠻好玩的,平時他對我娘可凶了,我娘想凶回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