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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1:16 作者: 一枚銅錢
朱顏看了看他,這說話的語氣實在耳熟,「孟二公子這話是何意?」
孟平璋冷笑,「意思便是你不該謀害你們欺負的三少爺。」
朱顏淡然道,「孟二公子的意思是,此次少奶奶中毒,那投毒的幕後人是妾身?」她笑的極淡,「妾身今日來,也知三少爺的意思。只是你們錯了……鳳溪的毒,不是我指使的,而是她自作主張。讓榕雁去下毒確是我指使,可誰讓她那血口要噴在我身上,今早可讓太太好好一頓教訓。我為了自己的清白讓她閉嘴,倒不見得有錯。」
孟平璋神色凜然,「倒瞧不出你這般嘴硬。」
齊琛見孟平璋又代入了「他」的角色,沒有開口,這話誰問都一樣。朱顏搖頭笑笑,「孟二公子可不能這般冤枉人。您要為三少爺說話,那也得講道理不是?我害鳳溪不假,可說到底,也是害了個廚娘。可您若拿不出鳳溪是我唆擺毒害三少的證據,便是污衊了。毒害嫡子與毒害廚娘的罪名,可是不同的。」
孟平璋脾氣暴躁,聽了這話氣的肺疼。齊琛早料到她不會承認,讓秦護院將鳳溪押了過來。
朱顏一見渾身是血的鳳溪,愣了片刻,又恢復如常。
齊琛見她不避眼鳳溪,更似強裝自然。可偏是如此才暴丨露了她的心底所想,否則普通姑娘早就別開臉,哪裡會這樣直視。
孟平璋走到鳳溪近處,蹲身嘆道,「鳳溪呀鳳溪,我們齊家待你不薄,可你卻下次毒手。而讓你辦事的人,還要害你性命,這樣的主子,你當真要繼續嘴硬?」
鳳溪癱趴地上,垂亂的發遮了大半張臉,瞧不出神情,「此事與朱姨娘無關,全是我一人所為。」
孟平璋笑的更冷,伸手握住她的手,生生摁在鞭傷上,痛的鳳溪渾身哆嗦,「看來秦護院的手段也不過如此了。阿逢,拿把不利索的剪刀來。」他瞧著這隻還算白淨的手,笑道,「真是可惜了你的好廚藝,日後便要你再拿不起鍋鏟。」
齊琛不予阻攔,也不搭手。論狠心,他比不過孟平璋。
吳逢很快拿了剪刀來,孟平璋拿在手上咔嚓咔嚓的剪著,放在她的拇指上,便要往下剪。鳳溪死死盯著那剪子,想縮手,仍被他緊握,「鳳溪,你若不招,我便從這裡開始,一根一根,一分一分的剪。十根手指的話,約摸剪個七八十次,便能剪完了。」
鳳溪顫聲,「此事真的是我一人做的。」
孟平璋笑笑,「那你說,為什麼要下此毒手?」
鳳溪默了默,只見剪子一合,驚的臉色白如紙張,那咔斷的,卻是一點指甲邊緣。孟平璋笑道,「再不說,下回就見肉了。」
鳳溪這才說道,「朱姨娘父親於我們鳳家有恩,又纖巧搭線讓我進齊府做了廚娘,可以得錢還債,不至於被債主逼瘋。後來我爹娘過世,棺材錢也沒有著落,幸得朱姨娘幫扶。她從未要謀害少爺,是我想報答她,又知朱姨娘最在意的便是四少爺,因此才對三少爺投毒。」
孟平璋收了剪刀,嘆道,「真是傻的可以。不過……你以為善良的朱姨娘,其實心腸歹毒得很。」
齊琛默了默,說道,「她若不對你透露她嫌惡我的事,你又怎會想毒殺我?你知恩圖報,卻是報錯了地方。」
朱顏輕笑,「三少爺……即便真是有流露我不樂意你這嫡子,但總不能因此說是我唆使的。」
事到如今,鳳溪再說什麼,就是屈打成招了。孟平璋真逼迫她說這種話也沒用,嘆了一氣說道,「好吧,這事就算是鳳溪蠢鈍如豬,那上回你殺嵩元的事又當如何?」
朱顏頓了頓,「孟二公子這話是何解?」
齊琛本也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這話,可片刻便明白過來,方才孟平璋在書房裡要說的事。莫非就是找到了真兇?而那人,便是朱姨娘?
孟平璋笑笑,「嵩元遇刺時,有個蓬頭垢面的大漢在附近徘徊。那鏢師,貌似與你是老相好?」
朱顏緊閉眼眸,不再作聲。
「他故意混淆我們視線,也的確是讓我們繞了好大一個圈子。可天網恢恢,到底還是捉住了他。」孟平璋笑道,「他對你倒真心,可惜將他妻兒拎出來一說,便全招了。你說,要不要我將捉到齊老爺面前好好與你對質?」
朱顏重嘆一氣,終於睜眼,「罷了,我認便是。只是此事與阿杭采音無關,全是我這做親娘的一己私心,只求三少看在他們喊你哥哥的份上,讓我死的體面,無人知曉內情,否則他們日後也無法在齊家安穩過活。」
齊琛說道,「若真查出他們並不知內情,我不會為難他們。」
朱顏微微欠身,面上瞧不出其他神色,仍如往常,可聲音卻已低啞,「謝過三少。」
齊琛見孟平璋不再說話,知他終於問完,這才道,「我仍有一事不解,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讓齊家和刑部都停步不查?」
孟平璋心裡暗道他竟忘了這茬,真是不該。出了一路風頭,最關鍵的事倒忘了。
朱顏緩聲,「老爺那日在身上別了一塊別致的玉佩,我問他了這玉佩。他道是聖上賞賜的,當今唯有兩塊,一塊賞了給皇后,一塊賞了他。我偷偷將那玉佩偷出,幾乎傾盡積蓄讓玉匠造了一模一樣的。」
齊琛說道,「你將那仿造的玉佩給了鏢師,讓他在刺殺時將它故意落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