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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1:16 作者: 一枚銅錢
    吳逢點頭,「樵夫說那人披頭散髮,身形高大,十分髒亂,幾次路過,都見他抓頭撓癢。」

    齊琛眉頭更擰,「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線索?」

    吳逢搖頭,劍眉緊攏,「沒有,我們去尋那人,但大海撈針,一直未找到。恰逢聽聞三少已恢復,便想將此事告訴您,齊家要找個有這樣明顯標記的人,或許並非難事……誰想您卻……」

    誰想他卻失憶了,莫名去信兩個陌生人,也非易事。

    清雪看了他好一會,總覺得生疏,全然不似她認識的齊三公子。只是細看也確實是那人,只能說他真是歷經險事後謹慎了許多,更覺沉穩可靠。

    齊琛又問了他們一些事,見日頭高了,也是回私塾的時辰,約定下次見面的暗號地點,便分開了。

    齊杭與齊琛並不在一處院子,一直不知他回來,只當他還在外頭廝混。自己在備戰功名的蘭院,齊琛在節節高升的竹院。蘭院的人皆是族裡的庶子,待遇也有差別。他們嫡子有族人直接相扶,庶子卻只能自己考取功名後得族人幫扶,完全不同的官場路。

    只不過齊琛待自己並不苛責,齊杭性子也簡單,尊敬著他。聽林淮說他去了飄香院,心裡掙扎了好一會,也不敢同別人說,但又總覺三哥如此實在不妥,誤了前程。等回到家裡,朱顏見他心神不寧,問他今日課業也答的失魂。當即問他發生何事,齊杭敬她,便和她說了齊琛途中跑去尋樂的事。

    朱顏一聽,柳眉蹙起,好一會才道,「這事我會與你爹爹說,你什麼都莫管,爛在肚子裡,這也是為了你和你三哥好。」

    齊杭點頭,「聽姨娘的。」

    囑咐他好好歇著,心裡也不必擔憂。算算日子,今日齊承山在她房中歇。早早讓人起了廊道燈籠,梳洗打扮好。論資歷她比不過孟氏,論樣貌她比不過楚莊柔,齊承山是瞧不上她的,都是拖孟氏的福,才得以抬進門,不過是因為見她乖巧聽話,不用她這正妻擔心罷了。也因得她聽話,又生下一雙兒女。在齊俊戰歿後,齊承山兒子不多,這才稍微看重他們娘仨。

    齊承山很晚才過來,朱顏迎他進院,到了屋裡服侍他脫了衣裳,說道,「白日裡聽老爺輕咳,太太又說您夜裡睡的不安穩,妾身問了大夫,許是燥熱了,因此命人熬了湯來,降降火氣。」

    湯喝了一半,齊承山便不喝了, 「采音呢,可還是愛四處跑去玩?」

    齊采音排第七,正是金釵之年,愛玩得很,幾個女兒中,長女齊桉自小就謹慎寡言,五姑娘齊採蓮不親他,齊采音性子活潑嘴又甜,齊承山也疼她。

    朱顏說道,「那丫頭就是太鬧騰,剛還過來問您來了沒,說要等您過來。實在撐不住了,趴在妾身腿上睡了過去,妾身便讓嬤嬤背她回房去。」

    齊承山笑道,「鬧騰些好,等過了及笄再教的文靜些。」

    朱顏笑笑,「妾身是管不住她的,還請老爺多費心。」

    「阿四的功課最近如何?」

    齊杭在齊家排第四,尚未行冠禮,還未取字,齊承山便直接喚他阿四。

    朱顏笑道,「努力得很,比不過三少爺。」她頓了頓又道,「有一事,不知當不當和老爺說。」

    齊承山說道,「且說就是。」

    朱顏當即跪身,頷首道,「請老爺贖罪,妾身要說的事,與三少爺有關。今日下人外出置辦東西,瞧見三少爺從那煙花之地出來。」

    齊承山喝聲,「今日嵩元去了私塾,怎會出現在那種骯髒地方。」

    朱顏說道,「妾身知老爺不信,因此才支吾不敢說。又想許是那下人看走了眼,可若是沒有呢?妾身一心為了齊家,也不願三少爺誤入歧途。」

    齊承山默了許久,才起身道,「這種事豈是你能操心的,放肆。」

    朱顏垂首歉聲,直到齊承山離去,才在嬤嬤的攙扶下起了身。阮嬤嬤嘆道,「二姨娘您這又是何苦呢,您有四少爺,日後分了家,就是跟著他過。三少爺變的如何,您瞎操什麼心,還挨了一頓訓斥,老爺又約摸要十天半個月不來這了。」

    朱顏淡笑,「都是齊家人,三少爺好,我們的日子也好過。」

    目光定定看向外頭,十天半個月不來……那便不來吧,橫豎他也不愛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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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琛回來時天色已晚,腹中空蕩,還想著趕不上家裡用飯,回去和明玉一邊吃一邊說也省時間。誰想剛進家門,管家便說父親尋他,又偷偷說道「老爺臉色十分不好」,言下之意讓他好好看眼色行事,千萬別跟齊承山拗。

    去了書房,孟氏也在那。齊琛一見父親面色沉沉,母親一個勁的朝自己示意,就知有事發生,還是壞事。

    齊承山也不拐彎,開門見山問道,「你今日去了何處?」

    齊琛頓了頓,「私塾。」

    齊承山冷笑,「沒了?」

    許是知道他外出了,否則不會這般問自己。齊琛答道,「午休時去外頭茶樓坐了會。」

    齊承山心中已確定大半,強忍怒氣,「茶樓?當真是茶樓?你若再不說實話,我便抽斷你的腿!」

    齊琛還沒來得及答話,孟氏已急道,「老爺這說的是什麼話……」

    齊承山喝道,「閉嘴!慈母多敗兒,他如此不成器,錯皆在你。」

    孟氏眼眸一紅,氣的梗在喉里,說不出半個字。齊琛稍稍上前,將孟氏護在一側,「是孩兒的錯,請父親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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