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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11:16 作者: 一枚銅錢
明玉羞的憤然縮手,顧不得手上疼痛,忍著怒意輕斥,「表哥又何必如此虛情假意,當初你若是真心,早就跟姨母說了,何必等到今日。既然你先開口,那明玉便實實在在告訴你,我已嫁了齊三爺,生死都是他的人,表哥若再如此,休怪我告訴三爺。我的名節敗壞了不要緊,卻不知齊家會怎麼待你們林家,表哥的仕途也悠著吧。」
林淮愣了愣,往日溫順的表妹竟惡語相向,甚至威脅起他來。淨白的面上漸露痛色,「玉兒,你變了。」
明玉已懶得和他說什麼,反正他就是讀書多的高尚人,她就是個寄人籬下吃住他家的下人,事事都要聽他的,可她偏不。
水桃攙著明玉下樓,這東水樓的掌柜和小二是初次見她,不知她身份,在結帳時象徵性的問了幾句可有大礙,也沒多言。
上了齊家馬車,明玉揉著腳踝,想到方才的事就覺自己以往真是瞎了眼。比起明著捅刀子的姨母,笑裡藏刀自以為是的表哥更讓人唾棄。
下了馬車,明玉強忍腳上痛楚如平時那般走回房裡,讓水桃拿了藥酒過來,吩咐她不許聲張。水桃自然明白,只是瞧見她手腕上的五指抓痕,憂心道,「這哪裡能瞞得過三爺呀。」
小兩口新婚,如膠似漆的,這晚上一碰身子,就該瞅見了。
明玉倒不擔心,打發她出去,翻翻衣櫃,想尋件衣袖稍長的裡衣,可這些衣裳都是量身做的,件件合身。無奈,晚上沐浴後,就鑽被窩裡吧。她第一次慶幸齊琛是個君子,不會掀她被窩。
齊琛一直到午後還沒回來,明玉等的都焦急了,生怕他說錯什麼話惹了皇族不滿。
用過午食,明玉回房裡編花結,想圈個玉佩送他。擰了好幾股花樣,都不合意。越擰右手腕也越痛,乾脆放回籃中,午歇去。
睡前又抹了藥酒,想著傷的不重,過幾日就好,便安心睡下。
沉沉入夢,依稀夢見家人。爹娘陪她玩鬧,喊著「小玉,莫跑那麼急」,她偏不聽,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等她停下步子,回頭看去,早就不見爹娘蹤影。急急忙忙回去找,卻一直在雲霧中,再看不見人。
「明玉,明玉。」
耳畔聲調平穩,面上已覺微摩,猛然醒來,睜眼看去,就見齊琛俯身看她,面色平靜,「你做噩夢了。」
說罷,給她拭去額上汗珠。明玉握了他的手,「三爺何時回來的。」
「剛剛。可要喝水,我去拿。」
「不用。」明玉借著他手上力道坐起身,神情仍有些恍惚,「我方才夢見我爹娘了,結果我跑的太快,他們沒追上。」
齊琛微頓,騰手輕撫她的背,「沒事了。」
在夢裡還覺痛心,醒來倒覺得好些了。畢竟夢中的是將美好撕碎,睜眼後的,卻是要認真面對的現實,容不得她矯情亂想。
齊琛坐在她側面,看她花容失色,連唇色都已慘白,沒急著走,靜坐一旁。明玉緩回神,看著他問道,「進宮可安好?」
齊琛點了點頭,「沒有出差錯。」
明玉輕鬆了一氣,齊琛面上微帶笑意,「姐姐賞了東西,還有幾件是你的。」
明玉笑笑,「又托三爺的福了。」
齊琛起身去拿東西給她瞧,都是些精巧的玩意,看了約摸會高興。等回到床邊,明玉已經跪身在床上整理被褥。這一扯被子,手腕上那五道紅痕,就清晰非常了。等察覺到腕上疼痛,才想起要遮掩,小心回頭看去,就見齊琛目光沉沉,盯著那傷處。
☆、第十七章 真相在即
見他盯來,明玉急忙縮手。齊琛坐在前頭,先拿了衣裳給她披上,聲調平和,「怎麼弄的?」
明玉頓了頓,笑道,「和水桃去東水樓聽書,下樓時差點摔著,幸好那丫頭手快,拽住了妾身。」
齊琛看了她一眼,說的跟真的似的,握了她的手,順著紅痕印上,淡聲,「水桃的手有這麼寬大?」語氣更是溫和,「告訴我,是誰欺負你?」
明玉默然,實在受不住他如此,「在茶樓碰見了表哥,起了些許爭執。」怕他多疑,解釋道,「只是偶遇罷了,三爺莫多想。」
齊琛要她離林淮遠些,也並非是說真讓她不顧親戚情面冷臉躲避,只是感情上控制好便可。見她著急,說道,「我不會疑你。只是……他知你嫁作人婦還當眾拉扯,未免太過分。」
說罷,起身去桌上尋了藥酒,挽她衣袖抹藥,定聲道,「下回出門,帶多些下人。」
手上力道輕重有序,藥酒的涼意透進肉里,更是舒服。明玉看他塗的仔細小心,方才的不安也消失了,齊琛是信她的,「聽三爺的。」
齊琛又道,「沒聽見他在齊家私塾有什麼過錯,也不好將他趕走,免得我們齊家落人口實。但這筆帳我先記下,日後再算。」
「三爺不必為了妾身為難,免得外人說您為了妾身薄待表親。」
齊琛搖頭,「人善被人欺,不是說不提倡做善人,只是看情況。對惡人善,會招致更大惡意,那就無需再忍讓。欺軟怕硬,說的也是這個道理。」末了又問道,「還有哪傷著了?」
明玉不敢瞞他,「左腳踝,明玉自己抹就好,三爺把藥瓶給我罷。」
「無妨,我的手已經髒了,你就別沾藥了。待會別亂走,否則傷難好。晚飯我讓下人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