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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6:20 作者: 時已晚
    「好。」

    符隸走後,沈臨洲才開始打量屋裡的布局,裝修風格又是一成不變的黑白灰三色,屋裡簡單到沒有多餘的擺件,唯一的亮色居然是牆上的一副向日葵照片。

    唉,天天住這得多壓抑啊。

    「洲洲,這是我之前的休息室,側門進去那個家裡有畫板,你要是無聊就隨便畫畫。」

    「嗯。」

    沈臨洲推開側門,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大橋照片,已經泛黃的畫紙上是未完成的大橋設計稿。

    簽名處肆意張揚的厲九幽三個字,讓沈臨洲的心有一瞬間揪了一下,落款處的日期是七年前,這副畫和厲九幽曾經的夢想一樣,一同埋葬在了他的二十歲。

    沈臨洲小心地翻了一頁,在空白的畫紙上,寥寥幾筆畫出兩個Q版小人,是厲九幽背著他的那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沈臨洲撐著下巴仔細勾勒著一簇一簇的玫瑰,厲九幽那次送他的玫瑰開花了,他心也跟著厲九幽一起走了。

    「洲洲,該下樓了。」

    「來了。」

    半開著窗戶的微風吹起壓著素描鉛筆的白紙,依稀能看見幾個字,好像是:厲九幽的沈臨洲。

    拍賣還未開始,一樓的眾人端著酒杯談著,漫不經心談著成百上千萬的生意。

    沈臨洲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扭過頭發現是許久未見的林裊裊。

    「嗨,臨洲好久不見,哈哈,厲總換了風格我一開始都沒敢認。」

    沈臨洲一看厲九幽的表情就知道不妙,果不其然,厲九幽緊接著就是一句:「好看吧,風衣是臨洲設計的。」

    噗嗤。

    賀樓已經笑的要背過氣去了,誰能想到冷麵霸總有一天會變成處處炫耀的小學生,剛剛符隸跟他說了,他還不信,打臉了。

    林裊裊也是忍俊不禁,拍了一把狂笑不止的賀樓,示意他收斂些,又委婉道:「厲總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兒,煙火氣了。」

    「對了臨洲,我那幾個小姐妹都覺得你設計的不錯,還想要你的聯繫方式,你看?」

    「可以啊,喜歡就好,我還覺得時間太趕了,沒有做的再精緻些。裊裊,你們是來買什麼東西的。」

    「賀爺爺過兩天要過壽了,聽說這次拍賣有很不錯的古董,過來碰碰運氣。你們呢?」

    沈臨洲哈哈一笑,直接道:「來玩的,有錢沒地花。」

    「呵呵。」

    林裊裊還沒說話就被冷笑聲打斷了,厲謹言端著紅酒趾高氣昂從厲九幽背後走出來,身後跟著的是低眉順眼的姜寒。

    沈臨洲的好臉色立馬就沒了,跟躲瘟神一樣離他八丈遠。

    「小叔,怎麼沒看見你跟符總在一塊,是不是因為他跟吳家的合作談崩了,知道是吳家的場子,不敢來了。」

    厲謹言眼睛半眯著,餘光瞥到一旁的沈臨洲,眼神里立馬划過一絲驚艷,昨天只顧著注意厲九幽,都沒發現他身後的沈臨洲,怎麼感覺他越來越好看了。

    「厲謹言,你要是閒的慌就好好再去上上學,別什麼都不懂就出來丟人現眼。就你這樣,真跟吳家合作了又怎麼了,照樣是賠錢。你的救命稻草都住院了,任你哭爹喊娘都沒用了哈。」

    周圍的人一聽這個大戲紛紛豎起來耳朵,他們隱隱約約知道厲鴻賓住院了,具體的還不知道什麼情況,這是有爆料了吧。

    「哼,還不都是因為小叔,爺爺都被他氣病了。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私吞九幽媽媽的遺物,如果不是他包藏禍心識人不清,如果不是他腦子有毛病怎麼會住院。別什麼屎盆子都往別人身上扣,自己乾乾淨淨的像朵白蓮花,要臉不要,還非得讓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好好說道說道你們家那點破事嗎?」

    一看見厲謹言這個樣子沈臨洲就氣不打一出來,幾百年了談成一個單子,倒像是要絕戶了一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有毛病。

    厲謹言還想繼續說些什麼,被他身後的姜寒拽了一把。

    四周投過來的目光已經愈發放肆了,再鬧下去確實都不怎麼好看。

    厲謹言抬眸看見吳家人從樓下下來,直接擦著厲九幽的肩膀就要從他和沈臨洲中間擠過去。

    哼,厲九幽又如何,還不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砰。

    刺啦。

    厲九幽施施然收回邁出去半步的腳掌,冷眼看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個狗吃屎的厲謹言,嘴不乾淨,眼睛也不老實,男朋友還在身後跟著,就開始覬覦別的人老婆,活該。

    姜寒著急忙慌衝上去,剛想扶著厲謹言站起來,就被他推倒在地。

    他垂下眸子,手掌握成拳頭,眼睛裡泛著冷意,還沒有敢這麼對他,等厲謹言的利用價值都消耗殆盡,呵呵。

    姜寒裝出擔心的樣子,心疼道:「謹言,沒事吧,快起來。」

    厲謹言黑著臉,發覺頭上好像有些涼絲絲的。

    周圍人不知怎麼的,一個個表情都那麼奇怪,好像是憋笑一般,有幾個乾脆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厲謹言突然想到什麼,條件反射低頭一看,他的假髮孤零零躺在地上,隨著人群走動帶起來的風慢慢飄動著。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笑的,無聊。」

    厲謹言頭上抱著紗布,一大片頭髮都剃光了,留一半剃一半,怎麼看怎麼難看,怪不得要戴假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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