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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6:20 作者: 時已晚
    也不知道九幽現在是不是已經是很厲害的工程師了,我記得你小時候的夢想是給全世界設計最漂亮的大橋。不是也沒關係,你還有厲氏要管。慧極必傷,我的九幽要是再笨一些就好了。

    公司以後是留給你的,好好經營,那些毒不出意外你也能猜到是哪些人。想想吧又覺得何必呢,他們肯定都不知道我會得癌症吧。在家裡住不用擔心了,你爸爸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畢竟他馬上就要失去我了。

    乖兒子,你大概很疑惑我為什麼會嫁給厲鴻賓。等你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就知道了,哪怕飛蛾撲火,萬劫不復還不想回頭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嫁給的是愛情,不是厲鴻賓這個人。媽媽是個很俗很俗的浪漫主義者,厲鴻賓剛好夠浪漫,能想到的所有的驚喜還是別的,他都能滿足。哎呀,後面媽媽懂了,那個叫鈔能力。好好賺錢,如果錢不夠可以賣掉媽媽的畫,應該能賣不少錢。媽媽死了,那些畫更值錢,千萬別捨不得,特別特別多呢。

    絮絮叨叨這麼多,差點把最重要的一句話給忘了:九幽,媽媽愛你。如果厲鴻賓對你不好,我尊重你的意思,想怎麼樣是你的自由。乖兒子,加油哦。生活永遠充滿了希望。」

    厲九幽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是癌症和過量的毒藥。

    怪不得她媽媽後來瘦骨嶙峋,精神狀態也很不好。她最喜歡的就是靠在窗邊看飛鳥,他以為是父母不愛了,媽媽想飛走,原來是再也飛不動了。

    下毒,呵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脈相承的貨色。相同的手段屢試不爽,厲鴻賓果真是瞎了聾了,明知道是因為什麼,卻視而不見,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如果這就是厲鴻賓表達愛的方式,他寧願從來都沒有這份愛。

    沈臨洲把東西一件一件收好,上了鎖,唯獨把那些授權書留了下來。

    「厲九幽,要抱一抱嗎?這可是臨洲牌的,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洲洲,我真的只有你了。」

    沈臨洲鼻尖抵著厲九幽的胸膛,清冽的香味撲鼻而來,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厲九幽時快時慢的心跳。

    「我也只有你了。」

    玻璃上一縷微光搖曳,像是燭火,把緊緊相擁的兩人拴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厲九幽,我明天陪你回老宅吧,把阿姨的畫要回來。」

    這是阿姨留給厲九幽唯一的東西了,放老宅,放厲鴻賓都糟踐了。

    她要我知道自己的孩子這樣被厲鴻賓厭棄欺負,心裡該有多難受啊。

    ——

    照例是沈臨洲開車,厲九幽坐在副駕駛上,從玻璃上一寸一寸描摹沈臨洲的樣子。

    他的洲洲真好看,好看到他每一次看見那雙眼睛都要呆一下,有些把持不住。

    等兩人到家的時候老宅的大門禁閉,門口的保安看見厲九幽愣了好久才不情不願把門打開。

    沈臨洲按下門鈴,含笑的管家在看見倆人的那一刻瞬間沒了笑意,側著身子開門似乎是哼了一聲。

    沈臨洲越過管家,看見了如此其樂融融的場面。

    厲鴻賓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餐桌上,眾星捧月一般圍著厲謹言有說有笑,他面前的蛋糕足足有六層。他含笑著向所有長輩問好,做足了壽星的姿態。

    這不是沈臨洲以為的生日宴,是家裡人真心實意想給這個寶貝疙瘩過生日。

    沈臨洲的心狠狠揪起來,他崽崽的生日怕是沒幾個人記得吧,更別說如此上心隆重的家宴。

    那些人看見厲九幽,臉上的笑意都凝固了,厲鴻賓更是放下蛋糕,輕聲道:「你來做什麼,難得你還記得謹言的生日。」

    呵呵。

    沈臨洲氣的想笑,他背在身後的手把玩著厲九幽的手指,安撫著他的情緒。

    「我不記得是厲謹言的生日,我回來拿我媽媽的畫,你找出來我要拿走。」

    砰。

    厲鴻賓拍桌而起,眼睛都瞪圓了,「你在說什麼胡話,那些畫都是我的,你一張也拿不走。」

    就是最臭名昭著的吝嗇鬼都比厲鴻賓現在的模樣要強一些,噁心,太噁心了。

    「你媽媽說了,那些都是我的,我死了要帶到墓里去的。」

    沈臨洲眉頭皺了皺,不緊不慢慢:「厲鴻賓你要臉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還是個人,現在一看,我真是眼瞎了。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閉嘴,沈臨洲,你怎麼跟爸說話呢。爸說了小媽的畫歸他,難不成還會騙你們。再說了,小媽都死了多少年了,是她給厲九幽託夢了嗎?」

    沈臨洲也不惱,只是平靜地把授權書拿出來,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厲鴻賓,你是怎麼好意思的,我不信阿姨從來沒有給你交代過要把畫留給厲九幽。虧她那麼愛你,你是怎麼對她的,又是怎麼對她寶貝兒子的,你說出畫是你的那幾個字的時候不臉紅嗎?」

    「凌凌遺囑上清清楚楚寫了畫給我,誰知道你是從哪偽造的過來騙人。九幽看不見,還不是由你說長說短,早知道就不該讓你沖這個喜。」

    沈臨洲冷笑兩聲,「你還好意思說沖喜的事,這裡頭的彎彎繞繞你比我更清楚吧,現在得了便宜賣乖,是不是晚了。什麼好話都讓你說了,我可算是見識到比城牆還厚幾百倍的臉皮是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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