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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6:20 作者: 時已晚
「好啊,既然你都能閉著眼睛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了,我當然得滿足你。兄弟們,上啊。」
就在那群人移動的片刻,厲九幽眼疾手快把禮盒放在合適位置,而後轉過身一腳踹飛一個大漢。
咚。
場上的氣氛有那麼一瞬間凝固,就連沈臨洲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厲九幽施施然收回腳,輕飄飄來了句:「洲洲別怕,我耳朵對聲音很敏感的。」
靠啊。
就這一句徹底把幾個混混激怒了,合著一個瞎子不費吹灰之力,都能把他們打趴下啊。
棍子揮舞過來帶著破風的凌厲聲,沈臨洲一個側身躲過,順勢搶下一個人手裡的棍子,幾棍子下去面前的人立馬被打的嗷嗷叫喚。
沈臨洲分心用餘光瞥著厲九幽,只見他一拳一個,拳拳到肉,聽聲音都有一股子牙酸的疼痛。
哪怕是這種時候,厲九幽也還是不緊不慢,頗有王者風範,就剛剛打人揪領帶那一下,沈臨洲恍惚被迷惑了,心裡小鹿亂撞,恨不得現在就給厲九幽豎起大拇指點讚。
不多時,還能勉強站起來的已經沒幾個人了,厲九幽慢慢走到沈臨洲身前,緊緊把他護在身後。
寬厚的背脊直挺挺的,自然下垂的手掌握成拳,另一隻手拉著他發紅的手掌摩挲著,許是察覺到他掌心與眾不同的熱意,厲九幽直接抓著他的手輕輕的吹氣。
熱氣噴灑在沈臨洲的手心,帶著些濕濡,原本微微發熱的手這下子更燙了。
「還好嗎?」
「還,還好。」
沈臨洲一把抽回手背在身後,手指還有些輕顫,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狠狠唾棄自己,不就是吹個手嘛,他害羞個什麼勁兒。
「草泥馬的,對面那兩個調情的,你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你對得起我們嗎?」
路甲的怒吼才把兩人之前的旖旎氣氛打破,厲九幽神情又冷淡下來,好不容易耍個帥,在面前擺擺酷,對面一直催催催,催什麼催,著急挨打啊。
「為什麼要對得起你們,你們不就是來挨打的嗎。」
沈臨洲靈魂一問,讓路甲徹底抓狂,沈天耀是怎麼回事。只給了自己錢,讓他來教訓的弟弟,怎麼沒告訴他,自家弟弟根本不是善茬。別說是他那個平平無奇的弟弟了,就是那個瞎子都厲害的很。
媽的,這種情況,打也挨了,面子裡子都丟了,說什麼也得讓沈天耀加錢。
「哼,今天小爺我心情好,咱先放你們一馬,要是再有下回,絕對不會這麼輕鬆了,沈臨洲,你給我等著。」
炮灰落荒而逃之前,都會留下這麼一句遺言。
沈臨洲只是有些好笑,這些一瘸一拐互相攙扶著才能起來的小混混,確定不是大街上隨便揪來的嘛。戰鬥力戰鬥力沒有,威懾力就不提了,就連放狠話都不會。
要不是剛剛還嗷嗷叫喚,沈臨洲都要懷疑他們這幾個都是路甲弄來的演員,因為出場費費不夠,一個個都不願意張嘴說話。
見事情解決了,厲九幽才挑了挑眉把禮盒收回來。
沈臨洲一直觀察著厲九幽的動作,儘管只是短短的幾步路,他沒有試探也沒有猶豫,就能精準的放下和拿到盒子。
不對勁兒啊。
這個模樣比正常人還正常人吧。別的不說,單單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厲九幽就不應該如此得心應手啊。
「厲九幽,你走兩步。」
厲九幽:?
你走兩步,沒病你就走兩步。
死去的春晚記憶突然攻擊我。
厲九幽還是耐著性子走了兩步,他以為沈臨洲是想看他耍帥,還故意走出來那種漫不經心又極其帥氣的架勢。
「洲洲,怎麼了嗎?」
「沒事,我就是覺得我家九幽哥哥好厲害,那麼遠的距離那麼隱蔽的位置都能一下子精準找到。還有啊,你剛剛打架的時候帥呆了,打得比我這個眼睛好使的都好。你以前是練過盲打嗎?」
厲九幽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壞事了,只顧著耍帥都忘記他眼睛看不見這事了。
別的不說,就沖在前面搶人家棍子又狠狠扔出去那下就全亂套了。不怪人家沈臨洲懷疑他,確實是他太可疑了。
要坦白嘛,厲九幽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沈臨洲喜不喜歡他,萬一真的一點點感情都沒有,他要走自己又攔不住。
肯定要告訴他的,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確實不是個好時機。
「沒有刻意練過盲打,只是有段時間天天悶在屋裡,符隸見我很久不出門帶我去過好多次拳擊館。哼,後來我才知道他看上人家拳擊館一個教練,自己一個人天天去好像有那麼點不懷好意,就拉上我,美名其曰教我防身術的。我沒學過幾招,倒是符隸很有精神跟著學,後來知道人家有對象,立馬跑了,後面也沒有再去過。」
這都是真事,厲九幽也不怕沈臨洲跟符隸聯繫確認真實性。
那會是他最頹廢的一段時間,一直為他進行積極治療的醫生,突然給他下了通知書,說以後大概率不會恢復了。他也很抱歉,但是實在是盡力了。
厲九幽沒有絲毫意外,從他醒來的那一刻眼前一片漆黑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輩子可能就這個結果了。
那次談話他誰也沒告訴,第二天醫生就從家裡搬走了,一直治療的設備清空之後,厲九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耳朵卻神奇的聽到了樓下王姨走動的聲音。那天之後他就有意無意開始鍛鍊聽力,從最細小的聲音開始捕捉,直到夜晚能清晰地聽到床外蟲子爬行時的刺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