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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6:20 作者: 時已晚
「鍛鍊,沒人跟著他可以嗎?」
花房裡花盆花架擺的到處都是,很容易磕著碰著。
「可以,那裡他熟悉,是他親手布置的,位置我從來沒移過,臨洲,你一會兒沒事能去看看,你這幾天也沒好好逛過吧。」
「好。」
花房裡的厲九幽是為了躲沈臨洲才出來的,誰知道他睡得那麼沉,太陽都掛在天上一兩個小時了,那人還是沒動靜。
腕錶的指針慢慢移動到了九,厲九幽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慢慢起身,文件都處理好幾份了,沈臨洲怎麼著都該醒了吧。
「厲九幽,我找你好久啦,王姨說你在花房,她居然沒告訴我有兩個花房。」
「有事嗎?」
沈臨洲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也沒什麼事吧,就是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把手背在身後,幾步走到厲九幽前面,嘴裡還念念有詞,「咳咳,見證奇蹟的時候到了,噔噔噔。」
冰涼的耳垂被熱乎乎的指尖捏住,沈臨洲的手指移開,耳垂上傳來明顯的粘連感,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沾到了耳垂上。
「什麼?」
「等等,別碰。粘的這個叫苘麻,小時候玩的一個小玩意兒,我看你花房裡有,不過你肯定不知道還能這樣玩兒。」
沈臨洲粘上去就有些後悔了,這個都是小時候過家家玩的,粘苘麻的人以後要給我當老婆的。他居然給自己崽崽粘上了,不妥不妥。
「算了算了,你還是摘了吧。」
老婆什麼的,他不能犯罪!
「確實沒有玩過,謝謝。」
厲九幽還真就帶著大搖大擺出門了,臨下樓梯前厲九幽突然道:「你很喜歡戴耳釘?」
耳釘,厲九幽戴上簡單的苘麻都有種超乎尋常的野性的帥氣,真耳釘應該更帥吧。
「喜歡。」
「嗯。回屋吧。」
沈臨洲幾步上前把厲九幽的小拇指勾住,他發現厲九幽很喜歡這樣親昵又不越界的牽手,每次牽他都要悄悄把背挺直一些,不過當事人好像完全沒發現。
沈臨洲偷偷笑了一下,他好像又發現厲九幽一個小秘密。
「臨洲,剛剛小李送過來一些衣服,你快看看你喜歡不。」
「小李,是司機小李嗎?」
小李:你禮貌嗎?我可是正正經經的特助加司機。
王姨一愣,瞬間就笑了,笑呵呵道:「是小幽之前的助理,兼職開車。」
助理又不可能隨隨便便給買衣服,肯定是厲九幽授意的。
盒子裡的衣服都是成套的,尺寸也剛剛好,最最重要的不是清一色的西服三件套,一看就是一個年輕人的正常審美,不是厲九幽的古板套裝。
沈臨洲唇角的笑意就沒下來過,摟著衣服高聲道:「厲九幽,我好喜歡啊,謝謝你!」
「嗯,收起來吧,缺什麼說一聲就好。」
這堆衣服剛收拾好,沈臨洲夜裡下單的東西也回來了。他在衣帽間裡一邊擺著鞋,一邊想是不是應該給厲九幽買兩件。
買的話好像還不如他自己做,厲九幽那麼愛穿西裝,純手工做一件豈不是更好。到時候好好給厲九幽打扮打扮,也享受一把奇蹟九幽的愉悅感。
太陽高懸。
厲九幽從書房出來沈臨洲還在忙碌。
他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比劃著名海綿墊的長度。
屋子裡凡是尖銳凸起的地方全部包的嚴嚴實實,連床邊的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
厚厚的海綿墊在沈臨洲手裡慢慢變少,在一件又一件家具上重新出現。
厲九幽的心狂跳不止,渾身上下有一瞬間的僵硬,那是被擊中的感覺。腳步沉重到抬不起來,一如那顆沉甸甸的心臟。
「臨洲——」
「嗷,你先慢慢找個地方坐,臥室被我弄的一團亂。」
沈臨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整張臉也是紅撲撲的,唯獨臉上洋溢著的笑讓厲九幽喉嚨乾澀,眼睛有一剎那的濕潤。
厲九幽:「你買了什麼東西嗎?我好像聽到了剪東西的聲音。」
「嗯,我把家裡的桌子啥的包一包,昨晚看見你腿上很多地方都是淤青,包起來應該會好一點。」
咔嚓咔嚓的聲響一次一次敲在厲九幽心上,他想說的那些話盡數堵在喉嚨里,又一個一個咽回去。想問問沈臨洲為什麼要對他這樣好,想問問他是不是需要得到什麼,他平生第一次害怕,害怕沈臨洲什麼都不圖。
錢,他有的是。別的,他一樣也拿不出來。
二十一歲到二十四歲,整整四年,他在這個別墅里磕了碰了無數次,腿上身上的淤青數不勝數。
王姨心疼他,別墅里的東西越來越少,一件件都鎖進了雜物間裡。空蕩蕩的別墅,從一開始的摸索到後面的輕車熟路,厲九幽用了四個月。
這四個月里他學會了盲文,學會了用電子產品。失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徹夜讀文件辦公之後。
一場由厲家人進行的居心叵測的謀殺,老天爺保佑才讓他撿回來的這條命,不一一報復回去怎麼行。
安眠藥,厲九幽忍不住嗤笑一聲,厲謹言說下安眠藥,他應該不知道自己早就對安眠藥免疫了。
在此之前,厲九幽一直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夠硬了,可是看見這樣的沈臨洲,一心為他的沈臨洲卻軟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