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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6:20 作者: 時已晚
凌凌去世那年厲九幽剛滿十三歲,圈裡諱莫如深,隱隱約約知道凌凌是自殺。自此,厲鴻賓對厲九幽就沒了什麼好臉色,如果不是他在經商方面展現出來傲人的天賦,現在的厲九幽日子過得更艱難。
沒人知道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是怎麼在吃人的厲家健康長大的,不對,怎麼會健康呢,要是健康眼睛怎麼會出問題,要是健康心理怎麼會出問題,要是健康結局沒有山窮水盡怎麼會自殺的。
「沈臨洲,你還有七分鐘。」
「馬上馬上。」
沈臨洲把麵包捲起來一口塞進去,接著猛地灌了幾口牛奶沖了沖。
「等窩一下下。」
衣櫃裡還是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沈臨洲頭疼不已,失策了,居然把買新衣服的大事忘了。
原地愣神三十秒後,沈臨洲把罪惡之手伸向了旁邊熨燙妥帖的西裝三件套。
褲子是肯定不能穿了,襯衣和疑似厲九幽幾年前的西裝還可以,好在衣服褲子都是純黑色,就是混搭也不太能看出來不一樣。
冰涼的襯衣貼著熱身子,多多少少讓沈臨洲有些羞恥,他二十一歲的人了,居然還偷偷穿別人的衣服,這不是妥妥欺負人家看不見嘛。
「沈臨洲,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下來了。」
車門一開,兼職司機小李唇角就露出瞭然又曖昧的笑。這身衣服他可太眼熟了,老闆娘怕是不知道,那西裝領口處暗紋是老闆定製款的衣服才有。他用餘光偷偷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厲九幽,嘖,他好像隱隱約約看出來了享受。
嗝,好飽啊。
哎呀呀,老闆,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臨下車前,沈臨洲一把拉過厲九幽的手臂,略帶親昵的口吻道:「一會兒可以牽手進去嗎,第一次面對這麼大場合,有一丟丟怕。」
「沈臨洲,你二十一了。」
「QwQ。」
車子微微停好,寬大的手掌隨意一伸,「下不為例。」
色號大小明顯不同的兩隻手搭在一起,透過車窗照耀著的彩虹色光芒給兩人的氛圍撒上一層曖昧,如同所有偶像劇里主人公的出場,bgm慢動作以及周圍所有人的注視。
沈臨洲彎了彎唇角,手指強勢地擠進厲九幽的指縫裡,緩緩扣緊。
「謝謝,老公。」
周圍的吸氣聲更重了,審視的鄙夷的不屑的目光通通包圍著路中間的兩人,竊竊私語嘰嘰喳喳。
沈臨洲耳朵都不用豎起來就知道都是議論他們倆的,畢竟距離厲九幽上一次出現在如此隆重的場合已經過去了十個月。
他周身的氣勢更盛,如果之前是鋒利的刀,那此刻就是包裹在漆黑劍鞘里的劍,斂起鋒芒卻更加危險。
「三少爺,董事長讓你去一趟。」
「沈少爺就不用一起了。」
「嗚嗚嗚,老公,不要丟下我嘛,我一個人害怕。」
管家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上不來台面。
沈臨洲嘴上嗚嗚嗚,手上卻緩緩收緊,厲鴻賓那個瘋子都敢把厲九幽出車禍受傷一個人丟醫院不聞不問,做出更瘋狂的事來也不是不可能,他自然不能讓厲九幽一個人面對。
「他一起。」
三人僵持在會客廳門口,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
「讓他們進來。」
鍍金的大門緩緩打開,映入眼帘的不是風燭殘年的老人,而是精神矍鑠,目光炯炯的上位者。
十足挑剔的目光掃射著沈臨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沈臨洲收起裝出來的畏縮模樣,臉上單純懵懂一一收起來,不著痕跡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擋在厲九幽前面。垂在腿間交握的手沒有因為見到了厲鴻賓就分開,反而纏的更緊捏的更重。
「九幽,你很久沒回家了。」
「我一直在家。」厲九幽古井無波的眸子沒有一絲扇動,只是平靜的敘述事情。
厲鴻賓怕是早忘了,他現在住的別墅曾經是他和媽媽的婚房。
「你這個對象……」
沈臨洲抬眼撞進厲鴻賓銳利的眼神里,抿著的唇微微勾起,露出得體又不熱情諂媚的笑。
「還可以。」
厲九幽有一瞬的詫異,厲鴻賓難得有誇人的時候。
「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嘮嘮家常。」
從進屋再出去磨磨蹭蹭四十多分鐘,說好嘮家常的兩人滿打滿算只說了三句話,全程冷臉誰也不理誰。
沈臨洲默默嘆氣,對厲九幽更心疼了些。這都是什麼事啊,親爹把親兒子當仇人,跟他那個瞎眼爹一樣一樣的。
這種級別的宴會開場恭維的話自然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沈臨洲沒想到還有一個當眾展示拜壽禮的環節,聽著念詞,沈臨洲尷尬地襪子都快磨破了。
「厲稼洛極品玉如意一對。爸,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
厲稼洛是厲鴻賓的長子,也是厲謹言的爸爸,由他第一個送禮倒也合適。
幾個子女很快說了一堆祝福的話,把厲鴻賓哄的開開心心的。
輪到厲九幽,場上突然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次桌長身玉立的那人身上。
誰都知道厲九幽父子關係不融洽,這種時候送什麼還挺讓人好奇的。
「厲九幽祝壽圖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