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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4:10 作者: 島頔
    他的氣息拂過耳畔,阮靈芝幾乎是彈開般,靠向沙發最邊上,再沒與他說話。

    梁安一臉無辜,她耳朵都像燒起來了。

    阮和平依然盯著電視機,握拳到嘴邊,輕咳一聲。

    -

    阮靈芝隔壁的房間,原來是準備給她姥姥偶爾過來住的,空出許久,棉被收在檀木的柜子里,放置了樟腦防蟲除濕,剛剛拿出來味道有點辛冽,不是很好聞。

    深夜的小城,似乎一切歸於沉寂。

    梁安輕輕打開這房間的窗戶,還是發出咿呀一聲。

    外頭無風無雪,他坐在窗框上,仰頭出去看著夜空,呼吸的熱氣消散在天色間。

    窗外漸漸天明,晨霧渾渾地起了一片。

    房間外隱約的爭執聲在慢慢清晰,梁安從床上坐起身來。

    他睜著眼睛適應一會兒,下床,走出房間。

    梁安刷牙洗臉完過來剛坐下,就聽屋外不遠的地方傳來劈里啪啦的鞭炮聲,門帘綁在一旁,仿佛可見藍灰色的煙裊裊升起。

    魯泓妹看見他,立刻笑逐顏開,「小梁起來啦,我們吵到你了吧,老房子隔音就是不太好。」

    梁安連忙搖搖頭,微笑道,「沒有,是我睡醒了。」

    阮靈芝坐在飯桌旁沒說話,像是在鬧彆扭的小孩。

    魯泓妹擺上豆漿油條,接著推一下樑安的胳膊,「你幫我勸勸她,都成獨臂大俠了,大冬天的還瞎折騰啥。」

    梁安聽著,轉頭問她,「你要做什麼?」

    阮靈芝放下豆漿碗,說,「我想洗頭。」

    浴室不大,貼著白色瓷磚,日光透過毛玻璃的窗戶。

    花灑噴出的熱水,沖洗過她頭髮上的泡沫。

    阮靈芝彎著腰,不記得這是重複第幾遍的喊道,「等一下,眼睛!」

    梁安趕忙關掉水,伸手抽下掛在牆上的毛巾。

    阮靈芝奪過他手中的毛巾,「剩下我自己來吧。」

    梁安:「你一個人行嗎?」

    阮靈芝:「行行行,你快出去。」

    梁安不放心的說著,「我還是幫你把……」

    阮靈芝著急的打斷,「不要,你不要留在這裡,我不想讓你看到……」

    她彎著腰,梁安聽不真切,「看到什麼?」

    阮靈芝坐一夜的火車,本來打算著回家梳洗乾淨,卻在自家門前摔一跤,這下手又吊上,如果梁安沒來還好,他偏偏就在這,而且她竟然不知道怎麼就答應,讓他給自己洗頭了。

    阮靈芝單手用毛巾胡亂地包起頭髮,站直腰背,面對著他,「狼狽!」

    梁安一怔,看著她有點惱羞成怒的臉,滑過一滴水珠。

    她說完,正準備推梁安出去,沒料到他身體向前傾來,輕吻過她的唇。

    只是簡單的觸碰,阮靈芝愣住片刻,然後慌亂地移開視線,有些口不擇言,「這種事情,應該要在一個比較浪漫的地方,起碼不是在這種情況……」

    阮靈芝來不及說完,梁安摟過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封住她的嘴。

    她一手按住自己頭上的毛巾,甚至沒有手能用來推開他,而梁安已經長驅直入,勾纏起她的舌頭,溫熱的氣息正在翻攪她的呼吸。

    她腳底一陣酸軟,卻剛好讓他抵在腰後的手臂,再把她往懷中帶去,不斷加深這個吻。

    魯泓妹站在浴室門外,聽著水聲停下有一會兒,就朝著門喊道,「靈芝,洗完就把頭髮吹乾咯。」

    半響,門裡傳來一聲,「知道了!」

    「趕緊的,小心著涼。」魯泓妹催促一句,隨即走去廚房。

    浴室中,花灑下墜著一顆水珠,跟著阮靈芝頭上的毛巾一起,落在瓷磚地上。

    她踮腳勾住梁安的脖子,感受他的舌尖幾乎掠過她口腔中每個角落,一遍遍,追逐他的味道,像春初的桑葉,格外清凜。

    梁安手背上反反覆覆地,被她濕透的頭髮掃過。

    ☆、第21章 答案(1)

    從早上開始響不停的鞭炮,和此刻吹風機發出的噪聲,阮靈芝暫時分不清哪個更打耳,忽然感覺鼻尖有點癢,她拿開吹風機,迅速低頭打了一個噴嚏。

    魯泓妹正好開門進來,念叨著,「你瞧瞧我說什麼,讓你別洗偏不聽,這下感冒了吧。」她伸手抓起一把阮靈芝的頭髮,順便奪過吹風機。

    魯泓妹一邊幫她吹著頭髮,一邊說道,「你先把頭頂吹乾了,濕氣不容易進腦袋裡。」

    看著鏡中比她矮半頭的母親,阮靈芝想,怪不得說,嘴唇薄的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魯泓妹瞧她一眼,「傻笑啥呢。」

    阮靈芝撒嬌道,「好久沒有人幫我吹過頭髮,感覺真好。」

    「可有人還幫你洗頭呢。」

    魯泓妹提起這事兒,阮靈芝臉頰就燙起來。

    剛剛的噴嚏應該可以歸結於,她慌張地把梁安推出去後,自己站在鏡子前發呆良久。

    阮靈芝急忙辯道,「那不一樣好嗎。」

    -

    魯泓妹給她吹完頭髮,便去廚房張羅年夜飯。

    阮靈芝走到門前,透過沾著細小塵埃的玻璃,看見蒼亮的日光,溫溫糯糯地灑在院子裡。

    原來只是看似溫暖,她一開門出來,就被疾走而來的寒氣凍個激靈,幸好多披了一件外套。

    院中,梁安負責扶著樹苗,阮和平正握著鐵鍬往坑裡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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