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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3:37 作者: 四藏
好一會兒九陰才聽到他啞聲問她:「你好不好?有沒有受傷受委屈?」
他的聲音聽的九陰鼻頭酸溜溜的,他第一個「你」是想責怪她不聽他的話,還逼他服下假死藥吧?可瞧見她他便不捨得了,九陰太知道他了,他的心比河蚌肉還軟。
又愛哭。
九陰仰起頭來看他,「我好的,你瞧瞧我一根汗毛也沒少,皇帝也不能叫我受委屈。」
他又來看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發紅,捧著她的臉細細看她,他在這一刻有些難過,她從來不明白他有多怕失去她。
或許她明白,可她不在意。
「有沒有人欺負你?」他慢慢去握她的手腕,觸摸她手腕的傷口,是怕裘景元知道她的血是藥引,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他那樣子仿佛又要哭了。
九陰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仰著臉貼近他的懷裡,撒嬌一般放軟了語調,「自然是沒人欺負我,只是這宮裡我吃不好,睡不好,夜夜想著我相公什麼時候來救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你方才走進來的時候我險些以為我在做夢,你好高啊裘衣輕。」
裘衣輕酸溜溜的心又被她抱軟了,她怎麼那麼會哄他?
他捧著她的臉還是泄了氣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她沒事就好,「我知道你在宮中吃不好,叫||春桃在府中準備了飯,等你回去就能吃了。」
九陰眨了眨眼望著他,他對她可真好啊。
「王爺,叛黨顧朝拿下了。」李將軍披著盔甲在外拱手報導。
好快。
九陰朝外看了一眼,叛黨顧朝?那裘衣輕此來打著的旗號便是輔佐二皇子抓拿叛黨了?
她抓住了裘衣輕的衣襟小聲道:「顧朝和宋燕音留著不要殺。」
裘衣輕低下頭來看她,「為何?」
「殺了他們豈不是解了裘景元的心頭之恨?」九陰||道:「留著他們,讓宋燕音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叫裘景元瞧瞧他日思夜想的龍子。」
裘衣輕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怎麼親昵也難叫他安心,「聽夫人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九陰本以為裘衣輕會命人將她先送回嗣王府,免得干擾他,誰知裘衣輕竟然留下了她。
他叫止水將盔甲脫了套在她身上,她身量纖細,盔甲寬寬大大的罩在她身上,他彎腰替她一點點系好又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跟著我。」
九陰明白過來,他這是不放心啊,要她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誰送她回府他也不放心。
九陰忍不住笑了,偷偷握緊裘衣輕的手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低聲道:「裘衣輕你手心裡竟然出汗了。」真難得。
裘衣輕嘆了口氣,她倒是開心的很。
九陰跟著裘衣輕出去,外面竟是已經塵埃落定,伏兵千日一朝動手竟是這樣快,輸贏只在一夕之間。
顧家逼宮在先本就是謀逆,裘衣輕此番帶人入宮是借著協助二皇子救駕平叛的旗號,名正言順且十分大義。
而二皇子刺傷了皇帝一事只有裘衣輕的人知道,眾人只知二皇子護著聖上還在皇后宮中,聖上中了賢妃娘娘下的毒。
剛好裘景元一直壓著裘衣輕的「死訊」令他這次毫無障礙的帶兵入宮。
夜剛過一般,一切就已成定局。
顧朝一干人等被抓,顧老爺子被斬殺在宮變之中,裘衣輕的人塞滿了皇宮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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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衣輕帶著她去了皇后宮中。
一踏進去,九陰就瞧見了輪椅里坐著的裘景元,他還穿著龍袍,只是冠發俱散,腰間的衣服被血染紅,滿臉的冷汗,他渾身沒骨頭似的癱軟在輪椅之內。
裘望安捅他那一刀並不重,但刀上塗了藥,令人渾身酸軟毫無抵抗之力的藥。
皇后和賢妃在他的左側被白少卿的人押著。
裘望安不在。
九陰方才見到了裘望安,裘衣輕讓他去了殿前善後,免得他留在這裡為難。
裘衣輕拉著她直接坐到了裘景元對面的正坐之上。
裘景元一直盯著他,從他的腿到他的臉,再到他拉著的九陰,看著他們坐在高位之上,連冷笑也發不出來。
他算到了皇后和宋燕音會背叛他,算到了顧家會動手,但他如何也沒算到自己是親兒子會和裘衣輕聯手,這一刀是他的親兒子捅的,他的皇位就這樣被他的親兒子送給了裘衣輕。
開竅?他依然傻的可以!他以為他如此為他的堂兄,他的堂兄就會扶持他坐上皇位嗎?做夢!裘衣輕隱忍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裝死,圖謀的不就是這皇位嗎!
「皇叔不必緊張,我不會殺你。」裘衣輕拉著九陰坐在他身側,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他需要摸著她才心裡舒坦,「便是皇叔害死我父母,又如此待我,我也不會真殺了皇叔,畢竟我與皇叔不一樣。」
「你當然不會殺了朕,你會慢慢折磨朕。」裘景元盯著他的好侄兒,「你倒是沒叫你父親失望,這麼多年……你居然忍了這麼多年。」
裘衣輕笑著勾住了九陰的手指,傾身看住了他,「皇叔本來還可以多做幾日皇帝,只可惜你動了最不該動的人,侄兒只好提前送送皇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