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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3:37 作者: 四藏
「娘娘……」歡好上前來忍不住道:「恕奴婢直言,這幾日我在嗣王府中,宋燕呢也是使了渾身解數來與嗣王圓房,可嗣王……他身子骨弱的只怕連圓房也做不到的,娘娘何必還在他身上花這麼多心思?」她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娘娘不如把心思放在二皇子身上……」即便太醫斷言了二皇子的病,他若得子也有□□成會和他生一樣的病症,但好歹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啊,那嗣王爺只怕連希望也沒有。
「你以為本宮沒想過?」皇后冷颼颼的盯向了她,心底里那股子怨氣又升了上來,「只有你這蠢貨想得到嗎?」
「奴婢不敢。」歡好慌忙跪了下去,「奴婢只是想替娘娘分憂。」
「分憂?你們能分什麼憂!」她煩躁的抓下自己的腰帶仍在了她腦袋上,「若是安兒可以,本宮還用這般?」
外面電閃雷鳴,她心中怨念翻騰,她榮寵半身就大的不幸就是子嗣之事,安兒生來就是這痴傻之症,從發現他病症開始她就想盡了辦法給他治病,可越治越絕望,聖上也對他越厭嫌,直到把他送去道觀里養著她已明白聖上是放棄了他這個傻兒子,可她不能放棄,她在安兒十五歲時就和聖上商量過接他回來給他選一門婚事,可聖上聽太醫說安兒的病會傳及子孫,聖上一口就將她回絕了。
那些話她至今都記得,聖上說,他有一個傻兒子不想再添一個傻孫子成為天下的笑柄。
所以他寧願應允了過繼裘衣輕之子,也不想再添個傻子,裘衣輕如今是病入膏肓,可他曾經被京中夸的天上有地上無,世上無二衣輕公子。
聖上心裡的怪他的,是認為安兒的病症源頭出在她身上,裘家從未痴傻之人,可她卻生下一個傻子。
她也有偷偷給安兒送去過一個伶俐的婢女,想著若那婢女能懷上他的孩子,生下一個健康的兒子,聖上定然是沒有話了。
可是……安兒他根本不通人事!他如同四五歲的孩童一般,因為被送去道觀所以很怕生人,那婢女在道觀中住了半年,安兒連碰也不許她碰,懼怕她躲著她,壓根不讓她靠近,那婢女用盡心思,還偷偷用上了藥,卻逼的安兒逃出道觀,跳進了河裡,燒了好幾日。
她至此再不敢逼迫他,他到底是她唯一的兒子,她生下來的。
走到這一步,她能有什麼法子?
「娘娘莫生氣。」桂月嬤嬤看著她的神情便知她又勾起了傷心事,輕聲安慰她道:「今日不是得了一掛,佛祖都說二皇子會遇到仙人好起來的,您瞧二皇子近來不是有所長進嗎?說不準哪一日二皇子就好了。」
會好嗎?
她瞧著窗外的電閃雷鳴將所有的苦楚咽下去,安兒好不好只能聽天命了,但她如今有朝兒相助。
朝兒說得對,只要讓大家以為宋燕音懷上的是裘衣輕的孩子便好了,只要大家認為就夠了。
宋燕音如此痴迷朝兒,送她進嗣王府做側妃,只要她與裘衣輕有過一次夫妻之實就夠了。
反正那孩子都是要叫她母后的,究竟是裘家的,還是顧家的,不重要。
她換好衣服扶著桂月嬤嬤踏著迴廊上的一地冷雨走向了等著她的宋燕呢,她瞧見宋燕呢冰冷的臉上立刻掛上了溫柔的笑,招招手讓她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走,本宮陪你去瞧瞧嗣王。」
九陰任由她拉著一同去了裘衣輕的禪房,一路上夜雨飄搖,電閃雷鳴,走出了一種大事即將發生的氛圍。
這到底是唱的什麼戲?
走上迴廊,遠遠的她就瞧見亮著燈的禪房,門半開著,止水居然沒有守在門外,走的近了,聽見裡面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嗣王看來是醒了。」皇后眼中亮出欣喜的光,拉著她的手也沒讓宮人稟報,帶著太醫和嬤嬤直接就進了那間禪房。
禪房裡的燭火被冷風帶的晃了晃。
皇后頓在了門口,房間只有裘衣輕和他的隨從,沒有旁人了。
桂月嬤嬤忙往四周掃了一圈,還看內室,卻發現真的沒有其他人影,宋燕音……居然不在,難道……難道嗣王爺醒來後命人將她拖走了?不可能不可能,這迴廊外還蹲著娘娘的人,守著這間禪房,盯著裡面的一舉一動,只要宋燕音一發作,立馬就會鬧將起來。
怎麼會這麼平靜?
皇后盯著榻上坐著的裘衣輕握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歡好將事辦砸了?
「相公醒了呀?」九陰看看皇后,又看看裘衣輕,這兩位在打什麼擂台戲?
裘衣輕正坐在榻上掩著嘴悶咳,止水跪在旁邊端著茶水伺候,聞言裘衣輕抬起頭看向了她,那緊皺著的眉眼一下子就鬆了開,「夫人回來了。」他朝她伸了伸手。
九陰抽出被皇后握著的手快步朝他走過去,也伸出手去。
他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指,將她拉坐在了榻側,看著她,手指下意識的去蹭她的手腕,確認了一下她沒有添新傷口才安心,看來她沒有見裘望安,也沒有再給亂七八糟的人喝血。
「夫人玩的好不好?開心嗎?」他聲音啞啞的,聽起來竟然九陰覺得異樣的溫柔。
九陰卻聞到一股子血腥味,不動聲色的翻開他的手,果然見他指頭上割破了,「好,玩的可開心了。」她故意用力按了一下他的傷口,看他疼的皺眉,沖他笑著低聲問他:「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