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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3:37 作者: 四藏
    裘衣輕瞧著那碗苦藥說:「你是嫌她今日沒將王府燒了嗎?」她那個脾氣,除非打斷她的手腳,綁著捆著,長期下藥迷暈著,不然她真能將嗣王府房頂給掀了。

    止水頓了一下,聽裘衣輕又說:「她嫂子去了,她怎麼樣也會去的。除非打斷她的腿。」

    止水看了一眼康大夫沒有敢說,從前爺對付不聽話的人不就是打斷手腳?殺了捆了一百樣折磨的方式嗎?怎麼對新夫人就……不能捆著了?

    康大夫低頭笑了一下,沒敢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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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剛暗下來,宮裡的馬車就停在了嗣王府門口,是皇后派來接宋燕呢的。

    這架勢像是怕她反悔不進宮似得。

    九陰慢悠悠的換好衣服,做好妝發才扶著春桃出門,臨上馬車之前還問了一句裘衣輕可是睡了?院裡黑燈瞎火的。

    管家笑著應她是,說王爺喝了藥昏睡了。

    她扶著春桃上了馬車,她知道裘衣輕一旦喝藥睡下,就要到他那個點兒才醒,不然怎麼折騰也醒不來,也好,她今晚若是尋著新反派可以不回府了。

    馬車一路駛向宮門口,她不緊張春桃卻是緊張極了,生怕夫人出點錯在宮中受罰,這宮中可比宋家可怕多了。

    很快到了宮門口,春桃扶著夫人剛下馬車就聽見有人在不遠處低低議論,「那是宋燕呢吧?她果然是一個人來的。」

    「想什麼呢,自然是一個人來,難不成嗣王爺還會陪她來?嗣王爺生病以來哪次入宮露過面?」

    「可我聽說嗣王爺為了她出府門陪她回門來著!滿京都都在議論嗣王爺這次對新夫人很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我聽說是宋家出了事,好像還是不小的事才驚動了嗣王爺,我聽說董公公去傳旨的時候嗣王爺剛沖宋燕呢發完脾氣,宋燕呢披頭散髮的好像還被打了呢……」

    春桃聽的有些生氣,什麼被打了啊,他們爺才捨不得打夫人!

    九陰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扶了扶髮髻上的赤金纏枝蓮步搖,花枝招展的下了馬車。

    喲,這宮門口來赴宴的人可不少啊,貴女們穿的不是粉色便是湖藍這些個清新淡雅的色調,夫人們也以穩重得體為主。

    只她一人最為扎眼,比貴女們妖艷,又比夫人們輕佻。

    她十分滿意。

    「燕呢!」溫玉早在宮門口等著她了,瞧見她立馬扶著丫鬟快步迎了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先問的是:「嗣王爺……嗣王爺沒陪你一同來?」

    九陰扶著她的手,先摸了摸她的肚子,幾天不見這小娃娃氣息更重了,不錯不錯,「他來不來有什麼要緊,賞個花交個友,他不來才好。」

    溫玉卻是心焦,看著這麼許多的人也不好明說,只低聲說:「隔壁院宋燕錦也和他父親一早就被皇后娘娘召進宮裡去了……你明白嗎?」

    九陰半點不急的摸著她的肚子笑眯眯與她說:「嫂子且把心放回肚子裡,不過是賞個花而已。」一個小京官的夫人被殺,哪裡驚動得了皇后親自出手,她猜皇后是聽顧朝說了裘衣輕去替她撐腰一事,開始重視她這枚棋子,來借著宋明一家來捏住她這枚棋子了,她對皇后的利用價值可比宋明一家的命加起來還有用。

    溫玉不放心,又低低囑咐她這次可千萬別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少說話,不要與人起爭執。

    九陰隨便應著,心裡卻道:和春桃一樣的傻,以為她不與人起爭執便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了?如今宋燕呢可是八卦的中心。

    果然一路被宮女帶進宮,路上低低的議論聲就沒斷過,從穿衣打扮到她的殘廢惡鬼相公,甚至還有說:你瞧她手腕上纏著紗布,定是被嗣王爺折磨出來的,我聽說嗣王爺以折磨人為樂,最喜歡用刀子割別人的肉……

    這些夫人貴女語氣里全是看笑話的驚奇,聽的春桃一路上越來越氣,手指冰冰涼,低下了頭去。

    九陰瞧了她一眼,這丫頭竟然眼眶紅了,「你在氣什麼?」

    春桃低著頭輕輕啞啞的道:「奴婢替夫人委屈,您與她們無冤無仇,她們……為什麼仿佛跟您有仇一樣恨不能爺折磨死您?」

    九陰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善良的蠢丫頭,「因為這樣才讓她們覺得痛快啊,我有幸得兄長庇護驕縱自在,想要什麼便得什麼,太順風順水了,如今一朝破落,被指婚給人人懼怕的裘衣輕,在她們眼裡不過是個喜聞樂見的笑談,人就愛看曾經耀武揚威的人如今過的有多慘,她們只覺得還不夠慘呢。」

    這是人天生的惡念,只是這惡念臭不可聞,半點比不上裘衣輕。

    溫玉聽的心酸,握緊了她的手指,小聲問:「你手腕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

    九陰拍了拍她的手背,「裘衣輕割的。」

    「啊?」溫玉的心一下子就抽緊了,居然是真的?真是嗣王爺……折磨了她?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宮中一路點了燈,一群衣香鬢影的女眷相攜匯聚與後花園水榭,如同一條胭脂河流。

    遠遠的眾人就瞧見百樂池中那一池的紫色,被燈光照的仿佛晚霞一般燃燒在湖水之中,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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