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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1:02:52 作者: 聽金坎
「黃澤,你等等!」王廣泉看黃澤要走,急忙伸手道,「你別那麼絕情好不好,就算你不認我是你父親,但我們血脈相連,你幫我一次好不好。這次的案子,明明恭王才是主謀,可皇上為了幫恭王脫身,這才把案子的主要罪名都壓在我身上啊!」
「我不想死,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我真的不想死。」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努力讀書,就是為了能從杏花村那個破地方衝出來。我可以不要那些錢,也不當官了,但你幫幫我,留我一條性命,好不好?」
黃澤冷眼望著王廣泉,很小的時候,他曾期待過父愛,可王廣泉幼時對他的漠視,到後來的拋棄,讓他吃盡了苦頭。
如今看到王廣泉要死,他心情其實很複雜,但也很堅定,「不論恭王如何,你的罪名,都夠你判處斬首。王廣泉,明兒個就是斬首之日,今日的斷頭飯,就吃個飽吧。」
「我不要!」王廣泉拼命地晃動柵欄,可他手都磨破了,黃澤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開始用頭去撞,直到腦門的鮮血流到下巴,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疼。
陰冷,潮濕,又黑暗的天牢,讓王廣泉快要瘋了。
可他卻沖不去。
而且明日他就要死了。
王廣泉大聲喊叫,說要提供更多的線索,可沒人搭理他。
等他嗓子都喊破了,天漸漸黑了時,金明軒才到了天牢。
金海潮聽到王廣泉落馬,雖然說不出太多話,卻激動得一直流淚。
金明軒看到父親中風模樣,心中還是怨恨,他到了天牢,把王廣泉的兩條腿都給打斷了。
「王廣泉,我不能親手解決你,但這兩條腿,一條是替我妹妹打的,還一條是替我父親。」金明軒看著蜷縮在地上的王廣泉,憤憤道,「你就帶著這兩條斷腿,懺悔到明兒吧。」
王廣泉疼得說不出話來,他想罵金明軒趁人之危,還想罵金海潮活該,但他全都說不出來。
他的兩條腿,不動都非常疼,只要他輕輕一扯,便會疼得暈過去。但金明軒又給他的腿用了止血的藥,不讓他流血過多而死。
一晚上,王廣泉暈了又醒,折磨到天亮。
今兒的菜市口,格外地熱鬧。
京城裡的劊子手全用上了,王廣泉被拖上斷頭台時,底下一片叫好。
「貪官!敗類!」
「不能人道的太監!」
「快點讓他死,這種禍害,應該讓他下地獄!」
……
十一年前,為了能在京城裡上位,王廣泉不惜拋妻棄子,去抱恭王大腿。
十一年後,斷頭台上,王廣泉看著台下義憤填膺的百姓們,恐懼放大到極點。可他沒力氣掙扎,只能看著劊子手揮刀而下。
王廣泉死了,葉歡和黃澤都沒有去菜市口看行刑。
母子倆帶著下人操持著飯菜,打算今兒吃頓好的。
等他們把午飯做好時,隔壁的恭王府突然吵了起來,等黃澤出去打聽後,才知道恭王溺死在王府的池塘里。
恭王府那麼多下人,卻讓恭王溺死,大家心知肚明,皇上為了保持仁君的名聲,還是對恭王下手了。
隔壁的恭王府辦起喪宴,葉歡母子便關起門來喝酒。
「母親,我敬您。」黃澤舉杯道。
「這些年,辛苦您了。若不是您拉扯我長大,我也不會有今日。往後數年,我一定給你掙更好的誥命,讓您一輩子享清福!」
葉歡和黃澤碰了個杯,「誥命什麼的,我並不在意。如今王廣泉已死,我已經沒有好擔心的地方。我是打算,等過些日子,就回渝州去。渝州還有那麼多家酒樓,我得回去。」
黃澤不解,「您若是想開,可以把酒樓開到京城來啊。孩兒好不容易有出息,您怎麼就捨得和孩兒分開?」
「我確實有到京城開酒樓的想法,不過這兩年,我打算先把渝州那邊的酒樓給整理清楚。」葉歡笑著道,「等過兩年,你弱冠的時候,我還得來京城幫你說親,不是麼。」
黃澤還是有些捨不得和母親分開,但母親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便不再多說什麼。
葉歡在京城又待了半個月,待黃澤穩定下來後,便回了渝州。
她把其他地方的分店都給撤了,只留下渝州的一家。
兩年多後,葉歡帶著變賣酒樓的數萬家財,又回到了京城。
她剛回黃府,就有媒人上門說親。
來福說,這些年想上門提親的人家,多到快把黃府門檻踩破了,但黃澤一直以還未弱冠未理由拒絕,說要等葉歡來挑。
而葉歡早就聽說黃澤和張翰林家的么女常有來往,張夫人也多次寫信給她,透露結親的意思。
當天黃澤回府的時候,葉歡就和黃澤提了張夫人說的話,「張夫人的意思是,若是我們都同意,就先定親,張姑娘年紀也不小了,等你弱冠後就成親。」
看黃澤不說話,葉歡轉而笑道,「聽下人說,張姑娘對你可是體貼溫順,就是不知道你怎麼想。若是你不喜歡人家,可別耽誤人家,我便幫你說別的人家。」
「母親,我……」黃澤面熱得厲害。
他搖了搖頭,又點頭道,「不……不用再找了。」
「那你是喜歡張姑娘了?」葉歡笑道。
黃澤過了許久,才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