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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29:54 作者: 八寶粥粥
吃完飯,周越加上了艾松雪的微信,兩人就這麼聯繫上了。
周越經常約艾松雪出來,有時候是讓她陪他去吃飯,有時候是約她去散步、騎車、放風箏什麼的,經常還會叫上系裡的大帥哥一起,明里暗裡的撮合,這個不行叫另一個,只要拿出艾松雪的照片,幾乎就沒他約不出來的帥哥,他和陳安風一樣,都希望她能找到另一個喜歡的人,別將生命終止在二十四歲。
艾松雪不願意出來的時候,周越就把陳安風搬出來,說自己不能辜負安風哥的囑託,要匯報的,他也的確每次都會把她看起來在好好生活,多交朋友的照片發給陳安風,艾松雪為了讓陳安風能得到一點慰藉,就算不情願也會出來演演戲。
照片裡,周越總是會讓艾松雪笑一笑,艾松雪偶爾配合,她笑,周越也跟著笑。
周越笑起來總會露出一口白牙,很純粹的少年氣。
他常常將笑掛在嘴邊,因為艾松雪說他笑起來很好看,讓他多笑,可他的笑容停在了第二年的冬天。
這個冬天,白鶴山裡的陳安風還是重複著每日的那幾樣事,周末早上就去自習室給孩子們輔導,中午去看看周越爺爺,白天其他時間就去寺里轉經輪,晚上回來逗貓,看一看手機里周越發來的照片。
陳安風希望艾松雪能喜歡上其他人,可看到她和那些男生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裡,他心裡又不是滋味。
他倒挺佩服周越的,每張照片裡他都齜著個大牙。
這天,陳安風跟往常一樣從寺廟回來,到家已經天黑。
因為手被凍壞了,他不想做飯,就隨便吃了個板栗燉雞的自熱飯,吃完沒多久,他忽然感覺胃裡傳來一陣絞痛,一股不可壓制的暗涌猛地從胃裡往上衝進喉嚨。
陳安風立馬捂住嘴,衝進洗手間裡抱著馬桶狂吐起來,胃裡如同翻江倒海,像是連全部胃酸都要嘔出來,他難受得眼睛都睜不開,大腦暈眩得厲害。
吐了不知多久,他感覺自己像是喝酒喝斷了片般失去了意識,他只知道自己在吐,其餘五感盡失。
到最後,他的確失去了意識,身體抽搐著倒在了一旁。
等再醒過來,陳安風仍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還處在暈眩感中的他吃力的撐坐起來,然而下一秒,他卻倏地的清醒,因為——
眼前是一片暗紅色的、未乾涸的血跡。
黑色的血液里還裹著因未能消化而形狀分明的米粒與板栗碎渣。
馬桶里也全是暗紅色的穢物。
胃裡還一陣一陣的傳出絞痛感,陳安風忍著痛扶牆回到客廳,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輸入自己的症狀進行搜索,排除胃癌,剩下的結果顯示大概率是胃出血。
胃出血一般情況下是不致命的,但若出血量過多且未及時救治也會造成死亡發生。
手臂無力得連一個手機的重量都無法再支撐,陳安風放下手機,閉著眼回想了下,剛剛自己應該是已經吐血吐到了休克,那出血量必定不少。
換在從前,陳安風會巴不得自己就這樣死掉,可他和艾松雪做了約定,他得等她。
陳安風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胃出血,明明他沒有酗酒,飯也按時在吃。
他不知道的是——
胃,是情緒器官。
他的胃病也許並沒有那麼嚴重,但當艾松雪離開,病症便隨著想念急劇加重。
並不知曉的陳安風將這歸結於老天的捉弄。
深呼吸幾口後,他重新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打完電話,陳安風繼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他實在沒有力氣,頭也還暈得慌。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他以為是有人來接他去醫院,然而並不是,他們只是送了一個醫生過來。
看見醫生僅提著個不大的藥箱進來,陳安風哼笑了聲。
來的這個醫生並未攜帶什麼檢查儀器,僅僅是問了問他的症狀,再按壓他的胃部問他疼不疼,然後便從藥箱裡拿了幾盒藥出來告訴他要怎麼吃,讓他吃下一道,再叮囑他三天之內不要喝水不要吃飯,三天之後也只能吃粥,之後便離開了,送這醫生來的人也跟著走了,
沒有人再管他。
外面的風颳得呼呼的響,房間裡寂靜無聲。
陳安風有些冷,眼皮很沉。
他看著桌上的那幾盒藥和旁邊的寫著醫囑的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接著,他微微仰頭,看著這個偌大的別墅,唇邊緩緩扯出一抹極冷的笑。
他的視線最後又落到那幾盒藥上,現在,他只求這藥是真的有效。
忍著痛,還有渾身的無力,陳安風拿著藥上樓。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下過床。
吃了兩天藥,他還是一動就痛,症狀並無明顯的緩解,而且因為兩天未進食,他整個人顯得極其虛弱,臉色也白得嚇人。
按那醫生說的,既然三天後可以吃粥了,那就應該症狀有所緩解,可他在第三天又吐了一次血,這次雖未吐到休克,但吐完後他渾身無力到根本無法回到床上。
靠在牆上閉著眼緩勁兒的時候,他回憶起去年這時候,那個他該喚父親的男人對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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