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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52:17 作者: 夜蔓
「秦州聯繫醫院,我走過去。」他緊扣著手,表情沉重。
秦州焦急,「您的身體----」
「不礙事的。」他啞聲回答。
秦州想說什麼,陳湛北已經踏著厚重的積雪向右前方走去。他看著他留下的腳印,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雪依舊飄著,似乎沒有停下的跡象。
作者有話要說:邱末不是壞女人啊,真的,你們要相信我T^T
嗯~~宋家要出場了~~~
☆、53
那一晚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漫長而冷冽的無眠之夜。
顧唯安守在街口,漫天大雪中,一輛車從陳家所在方向駛出來時,他的雙眼驀地就定住了。茫茫夜色里,車燈遠遠的照耀著前方,燈光是那麼的刺目,他微微眯了眯眼,那一瞬,他突然感覺到心臟猛地一跳。
車輛從他身邊徑直的開過,他猛地就啟動車子,掉頭跟了上去。
因為下雪的關係,車很難開。他發現那車一路上都是避開主幹道,他一路尾隨著,直到那車停在醫院門口時,他猛地明白了。
顧唯安只覺得大腦猛的抽了一下。他幾乎沒有思考,就沖了下去。
明明只有十來米的距離,他好像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才跑過去。腳的雪擦上去吱呀吱呀的響著,聲音莫名的讓人覺得煩躁。
顧唯安的出現霎時又讓眾人一驚。
「晨曦----」顧唯安看著司機懷裡的她,昏暗的光影下,她已經毫無直覺了。顧唯安臉上的沉痛一絲一絲的蔓延。
他死死的扣著手,整個人就像被灌了鉛一般的沉。
醫院接到消息,早早的有人在這裡等待了。晨曦被送進手術室後,陳湛北才趕到,表情凝重,「她人怎麼樣?」他問著小周。
「情況不樂觀。」小周艱難的回道。陳湛北渾身都濕透了,頭髮上還占著沒有來得及融化的雪。此後他再也不看任何人緊抿著唇角站在手術室外,眼睛冷冷的看著「手術中」那三個字。
眾人守在門口,一時間皆是沉默著。
陳母咬著唇角,陳湛北來了之後連一眼都沒有看過她,周身都透著戾氣。陳母就是再淡定的人這會兒心裡被不安完完全全的籠罩著。
小周眼圈紅紅的,她看著那個男人,冷冷的站在那兒,臉上的線條冷峻的就像被雕刻的一般,髮絲上的水還滴著水。
狼狽中透著心酸。
手術的過程很漫長。中途有人出來通知過,孩子不保。
陳湛北的嘴角僵僵的動了動,可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來。
小周站在他的一側,她隱隱的看到那個向來堅毅的男人額角已經有隱隱的水光閃過。她的心像被什麼划過一般。
陳母的身子虛晃了一下,她整個人一瞬間像被泄了氣一般,踉蹌的倚在冰冷的牆壁上,眼裡滿是痛苦。
顧唯安呼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他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手術結束的時候,晨曦從裡面被推了出來。陳湛北終於動了,他大步走了過去。小周心細的發現,他走路的動作有些僵。
醫生抱歉的對他搖了搖頭,「陳市長,很抱歉。」
陳湛北咽了咽喉嚨,「她怎麼樣了?」
「心臟功能有些弱,陳市長,S市的醫療條件有限----」醫生的話沒有說下去。
陳湛北點點頭,隨著晨曦進了病房。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一句晨曦怎麼會突然小產的。可自己生的兒子陳母怎麼會不了解。
現在的他越是平靜,那麼即將而來的絕對是一場暴風雨。
寂靜的夜裡,病房裡只看了一盞橘黃的燈,燈光柔柔的。陳湛北坐在床頭,一手輕柔的扶著晨曦的眉心,她能感到指尖下,她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
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心依舊是緊蹙的。
凌晨2點的時候,陳母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她手裡拿著一個袋子,裡面裝著的都是陳湛北的衣物。
「湛北,去洗個澡吧,身上濕著會生病的。」
陳湛北依舊不動不動,他只是垂著頭看著她。晨曦不住的抽筋,嘴裡喃喃的念著「寶寶----寶寶----」
他的心猛地一裂,就像被鋸子從中鋸開了一般。
陳母離的近,她自然也聽到了。她看了看病床上的晨曦,一時間無話可說。
「這是我第二次見她這樣。」陳湛北淡淡的開口,可是任誰都能聽說他語氣的無奈和憤恨。「媽,您能告訴她為什麼突然會流產嗎?」他一字一字的問道。
陳母心頭一緊,心酸悲涼,「湛北,媽也不想這樣。」她沉痛的咬著唇角,「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孫子啊。」
陳湛北勾了勾嘴角,「可是晨曦不是你的孩子。在您心裡,她永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陳母一震。她想反駁,卻沒有反駁的底氣。
「你知道她有多想要這個孩子嗎?」他抬起左手隨意的摸了摸眼角,「她偷偷的把保險套給戳破,就為了這個孩子。」
陳母瞥過臉,兩行清淚順沿而下,她渾身發抖。「湛北----」
「滾----」陳湛北突然一聲嘶吼。
陳母瞬間僵化了,她瞪大的眼睛,她抬手掩住了嘴巴,止住自己的哭泣聲。她始終不想在兒子面前弱勢了。
「你不喜歡她,以後就不要再出現我們面前了。」陳湛北一字一字說的艱難卻又異常的清晰。
「我是你的母親!」她啞聲叫道。
「你有當我是你兒子嗎?」陳湛北反問道,眸子又黑又暗,透著冷光。
「湛北,我都是為了你好。」
「好一個為了我好?」陳湛北忽而一笑,眼底閃著冰寒,「茗秋的事,你們當年做了什麼?沒有弄死她是你們仁慈了對不對?」他頓了頓,身上似是鍍上了一層寒光,「所以這一次你們非要逼死晨曦才稱了心?」
語言有時候就是一柄無形的利劍,傷人於無形中。陳母潰不成軍,一時間眩暈不止,她狼狽的從病房裡走出來。
陳湛北清楚的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那些字於他也是一種疼痛。他看著晨曦,眉宇間竟是無力。
顧唯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呆在這裡,好像全世界已經沒有他可去的地方了。
孩子沒了。他抓了抓髮絲,閉著眼,眉心緊蹙著,心底不知怎麼的就抽痛了。
兩次痛失自己的孩子,她該怎麼辦?他仿佛又再一次看到晨曦絕望的面龐。
陳母艱難的走過來,「唯安,回去吧。」她望著他。
顧唯安眯了眯眼,依舊是面無表情,「她----為什麼會流產?」
陳母喉嚨哽的難受,「被我嚇的。」
顧唯安沒有一絲驚訝,仿佛在意料之中。反正晨曦是因為陳母又失去了孩子,怎樣掉的都不重要了。
「我找人送您回去吧。」顧唯安說道。
陳母張著嘴角,「聽我一句勸回去吧,你----留下來,她也不會見你的。」何況他還在。
「她見不見我沒什麼,等我確定她沒事了,我自然會回去。」
陳母望著眼前的人,即使心裡有氣,她今晚也發不出來了。陳母去了城中的一家賓館坐了一夜,第二天回去了。
晨曦小產的消息也傳來出去。
陳徐兩家人知道這個消息時,各人都各有心思。
徐暖曦一臉的不屑,「晨曦也太心急吧,這是她自己找的,不適合懷孕誰讓她非要懷的。」
「你給我閉嘴!」徐和平厲聲說道,他沉著臉。
陳老爺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說是命。
陳湛南坐在那兒,並不插話。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保不准,湛北就和陳家鬧翻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雙眼又紅又腫。她亦是無奈,當初知道徐晨曦懷孕的事,她就勸過老太太不要去,陳母不聽,誰想到晨曦懷一個孩子就這麼嬌氣呢。
「明天我去看看晨曦。」徐和平說道,心裡隱隱的抽痛。
「你去做什麼?」陳湛南終於開口了,「湛北他現在根本不會讓晨曦見任何人的,就是你去了,也一樣。」
「我是她老子。」徐和平憤憤的說著。
陳湛南心裡嗤笑,就是天王老子都沒有用,「你現在去做什麼?安慰晨曦?沒用的,與其這樣,不如等時間撫平一切。」
半晌,徐和平慢慢的嘆了一口氣。
陳父陳母和徐和平離開後,徐暖曦冷冷的說道,「她這是活該。」
「你少說兩句,在他們面前。」陳湛南說道,用眼神警告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