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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52:17 作者: 夜蔓
晨曦咬著唇,兩人均是久久的沉默,「我大概半個小時才能到家。」
他眯著眼靜靜的靠在沙發上,眉色深蹙著,臉色有些森冷。這兩天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讓他確實有些措手不及了。可是宋成渝的電話更是讓他震驚。還有茗秋的事,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思索著該怎麼和晨曦說清楚。
那一天遇見他給他帶來的衝擊絕對不小。後來,他讓秦州去查,原來,那一年之後,她就來到這裡。
S市,他曾經生活過三年的地方。誰能想到呢?
當初他找了她多久,都沒有一絲消息。他知道這裡面陳家做了什麼。對於夏茗秋,他是虧欠的。
陳湛北撫了撫額角。
那晚上,他和她相見,離開的時候,她說了一句,「陳大哥,以前的事過去了都過去了,我沒有什麼委屈的。真的!我拿了你媽媽給的錢,你不用覺得有什麼虧欠我的。」他聽得出她聲音中的哽咽。
虧欠?
他呼了一口氣,雙眼澀澀。
晨曦一路上都在想該怎麼和陳湛北說孩子這事,原本是件期待不已的事,可是經歷了昨晚,忽然之間她有些不安了。
只是她根本不用開口,陳湛北在她進門那一刻,目光從上而下,最後停留在她手邊的袋子上,隔著幾米的距離,她有些讀不懂他眼底的情緒。
她默默垂下頭,葉酸盒子上的字透過塑膠袋清晰可見。
陳湛北的眸光閃了閃。
客廳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
「過來----」陳湛北輕聲說道。
晨曦咬了咬牙,慢慢走過去。她緊緊地拎著手裡的東西,似乎手指都給勒出紅印了。
「坐到我身邊來。」晨曦依言坐下來。
陳湛北沉默的從她手中拿走袋子,「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告訴我的?」他拉過她的手,他的手溫熱如火,她的手冰冷一片。
晨曦抬眸,對上他的眼,嘴角忽而揚了揚,「陳先生,恭喜你。」她頓了頓,「你要當爸爸。」她語氣有羞澀有激動。
陳湛北有一瞬的失神,他看著她,眼神里閃著幾分無奈,還有壓抑的喜悅。
他短暫的沉默,晨曦的心卻像被什麼揪住了。
「醫生有沒有說什麼?」陳湛北問道,臉色看著很冷靜。
晨曦只覺得鼻子像被什麼堵住了,「今天我只是去確定一下,醫生讓我再去做個檢查。」
陳湛北抿了抿嘴角,「明天我陪你去。」
「你不是要上班的嗎?」
陳湛北好笑,「你以為這時候我還有能去上班?晨曦,其實孩子的事隨緣就好----」
她望著他,他的這番話她倒是有些意外了。
不過從陳湛北的小心翼翼的看來,他還是很重視這個孩子的。晨曦隱隱的感到滿足。她知道以陳湛北的精明,很快就會發現她在TT上做的手腳。
晚上,她要洗澡,陳湛北堅持陪著她,就算兩人已經親密過了,晨曦還是不習慣了。可到底為肚子裡的寶貝,她還是放開了矜持。
第一次鴛鴦浴啊,真是得感謝這娃了。
陳湛北擦乾她身上的水珠,又把她抱回臥室。她勾著他的脖子,喃喃道,「真是母憑子貴啊,公主抱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陳湛北聽著她這話,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說。」
晨曦撇撇嘴,忽然想到什麼,「要不要告訴你媽媽?」
陳湛北手一頓, 「過段日子吧。」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寬慰道,「免得他們太興奮了,又要過來。我還是想過清靜的日子。」
晨曦看著他,他的神色有些不明。大抵是懷孕的關係,沒一會兒她就困了,靠在陳湛北的肩頭,眼皮一耷一耷的,「你昨晚去哪裡了?我打你電話也沒人接?陳先生,我生氣了。」她的氣息浮他的耳邊,軟軟的。
陳湛北輕輕的調好她的姿勢,他側著身,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對不起,昨天出了些事。」
晨曦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書房的燈大亮著,陳湛北沉沉的聲音穿透出來,「周阿姨,晨曦她懷孕了。」
周敏是婦產科的主任,當初晨曦小產,陳湛北也是請她幫忙的。
「好,等檢查結果出來我再聯繫您。」
作者有話要說:邱末並不是那種惡女配,就如大家所說,一個暖曦就夠了,再來一個,有點那啥了。
陳湛北現在很糾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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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二天上午,陳湛北陪著晨曦去了市醫院。晨曦心裡還是比較忐忑的,同事的話還歷歷在目。流產對女人身體傷害太大了,一不小心不是不孕就是習慣性流產。她上一次慘烈她心裡清楚。她一直都悶聲不語。
陳湛北陪著她,她的掌心滿是汗跡。
陳湛北捏了捏她的手,「聽說母親的情緒會影響胎兒,我可不想將來孩子一出生就是皺眉的小老頭。」
晨曦歪頭瞪了他一眼,才說道,「小孩子一生下就像個小老頭,皺巴巴的。」
今天換了一個醫生,那醫生看了看報告,說道,「血糖有些低,其他的各項指標都還不錯。」
晨曦終於呼了一口氣。
兩個人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晨曦看著室外明媚的陽光,她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陳湛北看著她嘴角的笑,表情微微一暗。
「陳湛北,等三個月的時候我們偷偷看看孩子的性別吧。」
陳湛北:……
「你現在不是市長嗎?你和醫生說說她應該會同意的。」
「不合規矩。」
「你就不好奇?」
「我想等到十個月後。」
晨曦不滿,「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吧。」陳湛北說道。
「和我一樣的女兒嗎?」某人開始自行幻想了。
「其實男孩女孩都一樣。」
晨曦突然想到她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故事:丈夫在床邊護理即將臨盆的妻子。妻子問丈夫:「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丈夫:「如果是男孩,我們爺倆保護你;如果是女孩,我保護你們娘倆。
她微微揚了揚嘴角,她知道不論男孩還是女孩,陳湛北都是愛她|他的。
晨曦挽著他的手臂,步履緩慢的行走著,「陳湛北,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
陳湛北牽了牽嘴角,語氣輕輕緩緩的,「陳曉晨。」
「啊?」她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她側首看著他。
陳曉晨,他的姓,她的名。可是似乎太普通了吧?
陽光下,他的臉頰似乎升起了一絲紅暈,真是難得啊。
其實,陳愛晨,雖然俗了點,她也不介意聽他說一說的。
邱末拎著她母親的衣物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那兩人的身影,陳湛北雖然不怎麼說話,可是眉宇間都是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愛護之情,這是她與他那幾年的相處,他從來都不會有的表情。
她慢慢的放緩腳步,直到他們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邱末回到家中。看著空曠的牆壁,她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客廳的案桌上放著她母親的遺像,她望著那張照片的目光有些深沉,照片中的母親,50多歲的模樣,嘴角還帶著淺笑。那笑是她這許多年來都不曾看到過的。
那時候哥哥還在事,他們兄妹兩是母親一手拉扯大的,父親早逝,母親背負了太多了。哥哥從小就優秀,考上了名校,和陳湛北是同學。可是因為救她,遭遇車禍而去。
自從哥哥去世之後,母親把所有的怨憤都發泄在她的身上,如今,母親走了,那些謾罵都成了絕響。
她冷冷的掃了掃屋子,家裡的除了該有的幾樣東西,什麼都沒有。這些年,她就是這麼度過來的。
母親走了,她是不是也該換個地方了?
她抬手捂住臉,半蜷縮著身子。
邱末母親下葬那天,晨曦沒有去。早晨她起床的時候發現床單上有些血跡,她整個人嚇得不知所措,腦子的浮現的是當初那天她流血的情景。
陳湛北這時候已經去了單位,她給陳湛北打電話時,已經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小舅,我出血了,出血了,怎麼辦?孩子----」
陳湛北的心猛地一緊,「晨曦,你聽我說,這是正常現象,書上有寫的,醫生也說過,孕期出血是正常的,你先冷靜下來,我馬上回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空著的那隻手死死的握緊,額角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