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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52:17 作者: 夜蔓
晨曦陷在夢中,滿臉的淚痕,她全身緊張的抽動著,十指用力的抓著床單。陳湛北打了電話,趕緊把陳家的私人醫生叫了過來。
李雲生來了之後,給晨曦做了一個檢查,最後給她打了一針。
「李叔,什麼情況?」
李雲生看了晨曦一臉,「這丫頭小產過?」
陳湛北臉色一郁,點點頭。
「沒調理好,加上生理痛。」李雲生定定的的說道,「回頭我開些藥方,給她調養一段時間。不過這也得看她自己,想太多不好。」
說完,他望著陳湛北,「湛北,你爸媽還不知道她小產的事吧?」
陳湛北的臉色微微一變,略略一頓,「李叔,這事還麻煩你了。」
李雲生和陳家關係親厚,陳湛北的事他一直看在眼裡,終究是造化弄人,他嘆息一聲,「你母親這幾天身子也不好,你有時間回去看看她吧。」
陳湛北緊抿著唇應了一聲。
晨曦一直陷在昏昏沉沉的夢中,她又夢到了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對著自己叫「媽媽」,她的心都碎了。她想去抱孩子,可是孩子一直在跑,她就是追不上。
陳湛北坐在床頭,拿著毛巾擦著她身上的汗,他的另一手輕輕的按揉著她的小腹。她的哭泣聲是那樣的無助與悲愴,劃在他的心頭,泛起一層又一層駭浪。
陳湛北擰著眉色,望著她的睡顏,表情凝重,好像回到很多年前。那時候自己才和晨曦一般年紀,衝動飛揚,總沒有想過有自己無法得到的事。
他曾以為他一輩子的愛已經揮霍殆盡了,卻沒有想過在時間漸中,他會改變。
晨曦感到小腹傳來一陣陣溫熱的觸感,她艱難的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深沉晦暗的眸子,她張了張嘴,「小舅----」
晨曦看著他,他此時的表情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陳湛北微微一怔,輕輕的扶起她的身子,又在她的身後塞了一個枕頭。
兩人靜默著。
「晨曦,今晚上遇到什麼事了?告訴我!」他沉聲問道。
晨曦下意識的咬了咬唇角,「文舒懷孕了。」她一字一字艱難的說道,臉上滿是無措,「我剛剛夢到孩子了,我知道就是那個孩子。她一直在哭----」她捂住臉,淚水從指間滑下來。
「是不是經常做這個夢?」陳湛北的手緊緊攥緊。
晨曦抽泣著,她點了點頭,她常常會夢到,每一次她的小腹就像撕裂般的疼痛。她的身子不住的顫著。
「我忘不了----」忘不了她付出整個青春的愛,還是顧唯安。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他還是聽清了。她忘不了,經歷過的刻骨銘心,有誰能輕易忘卻呢?
陳湛北展開雙臂,擁住她, 「沒關係的,以後我們會有孩子的。晨曦一定是個好媽媽----」他喃喃的說著,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脊。晨曦窩在他的懷裡,依舊澀澀發顫,就像一隻絕望的小獸。
有些事,即使在雲淡風輕,可是那種劇痛卻早已刻入骨髓了。
陳湛北也有過那被穿透的尖銳疼痛,只是都過去了。
當初晨曦小產的事,是陳湛北辦理的,徐家人不知道。可是不代表永遠沒有人知道。徐暖曦知道這事,整個人陰鬱的一個字沒有說出口。她簡直不敢置信。
顧唯安竟然和徐晨曦在一起過,她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她死死的咬著自己唇,也難怪顧唯安現在會在意徐晨曦了。
她和顧唯安在一起那麼久,一直堅持著沒有發生最後一步。顧唯安說既然愛她,一定會等到兩人結婚那一天的。
可是呢,他和徐晨曦之間又是什麼事?徐暖曦滿是恨意的揪著手中的化驗單。這是她無意間從顧唯安那邊拿到的。
徐暖曦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徐晨曦總可以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切呢?自從她七歲來到徐家之後,父親總會失神的望著她,明明是晨曦想去夏令營,偏偏說是她喜歡。
顧唯安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卻成了徐晨曦的丈夫。現在呢,他怕是連自己的心都丟了。
徐暖曦一個人坐在那兒,表情呆呆的,像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失笑,她把捏皺的化驗單慢慢的撫平放進包里,眼睛冷冷的上翹。徐晨曦攪亂了她的一切,她同樣也不會讓她平靜的。
☆、26
晨曦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腰間有一些重力,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被擁的更緊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就是陳湛北清雋的睡顏。
她怔怔的看著他,他的眼下隱隱約約透著青色,昨晚上他幾乎都沒有睡。這是她第一次毫無顧忌的打量著他,在他印象里陳湛北一直是高大清冷的形象,她從來不敢想有一天他會成為自己的丈夫,甚至是兩人同床而眠。其實陳湛北和陳湛南長得並不像,陳湛北像陳母多些,陳母年輕時是個典型的江南美人,陳湛北完全襲成了陳母的優點。他天庭飽滿,鼻樑高挺,整個人看上去俊朗不凡。
他下巴處的鬍渣一夜之後也蓄勢待發,他的手臂緊緊的環著她,晨曦忍不住抬手觸碰他的鬍渣,她有些好奇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輕輕的碰上,感覺硬硬的,不疼。
待她正準備收手時,陳湛北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他閉著眼,嘴角微揚,「肚子不疼了?」他的聲音在清晨格外的富有磁性。
晨曦欲要收回手,只是伴著她的扭動,兩人之間的姿勢越來越曖昧,等到她感到他驀然緊繃的身子時,她霎時一動不動,屏住了呼吸,像被點了穴道定在那兒。
陳湛北懶懶的笑了笑,他慢慢睜開眼,與她對視著。
晨曦望著他的眼睛,那雙眼漆黑的仿佛見不到底似的。
「別動,我就這麼抱抱。」陳湛北啞聲問道。
晨曦兀自低下頭,她忽然感到一陣暖流從小腹竄下去,她立馬從床上跳下去,陳湛北一怔。
晨曦赤著腳站在那兒,一時間不知所措,「這個----那----」見陳湛北的臉色越來越沉,她嘆了一口氣,「我把床單弄髒了。」她的臉就像火燒一樣。
半晌,陳湛北掀開被子,慢慢的起身,淺藍的床單的硬幣大小的血跡清晰凸顯著。陳湛北嘴角不斷的上揚,晨曦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尷尬的立在那兒。
「地上涼把鞋子套上。」他淡淡的說道。
晨曦在穿上鞋子前又做了一件事,她傾身拉過被子,把那塊血跡給蓋住。自欺欺人不過如此。
陳湛北定在那兒,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註定他這一個上午的心情好極了。晨曦卻是囧的恨不得鑽進地洞裡。
吃過早飯,他開車送她去了中正,晨曦彆扭了一個早上,這會兒還是不好意思。似乎她總是把自己最狼狽的一幕展現給了陳湛北。
「不要吃辣,也不要吃冷的。」下車的時候陳湛北提醒道。「聽到沒有?」
晨曦嘴角抽了抽,瓮聲說道,「知道了。」陳湛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哆嗦。
「嫌我囉嗦?」他準確的猜到她的心中的想法,「這麼大了還和個孩子似的。」
他好像又想到什麼,「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不要整天瞎想,本來就不聰明,想太多傷腦細胞。」
晨曦抬眼,有些不滿,瞪了他一眼。
到了公司,昨天那位同事果然來找她問話了。
「晨曦,早上我看到你了。」
晨曦正準備網購,翻了很多店,她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送你來的是誰啊?」
晨曦收回了視線,說道,「我老公。」她忽然之間想到陳湛北在向別人介紹自己時的心情了。
那人笑道,「你們這些小姑娘比我們那時候放的開,都稱男朋友老公了。你這丫頭眼光就是好,早上那車和我們高總是同一款吧。」
聽她這麼一說,晨曦才想起來。陳湛北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時出行都有司機,他自己有車,只是很少開,今早送她來上班,才自己開車的。
「他和朋友借的。」晨曦胡扯著。
同事瞭然,覺得晨曦也不會騙人。
「你男朋友做什麼的?」
晨曦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公務員。」
「那感情好,政府衙門油水也多。」同事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從福利到公積金說的熱火朝天。
幸好一通電話解救了她。
接到顧母的電話,她心裡微微一瑟。
顧母前些天住了醫院,倒是念起晨曦了。她細細問著晨曦最近的生活,身體怎麼樣了。晨曦一一回答。最後晨曦說下班後去看她,顧母拒絕了,「我沒事,你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