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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52:17 作者: 夜蔓
斑駁的樹影下,她靜靜的站在那兒,忽而挑起嘴角,顧唯安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會自欺欺人了?
她一打開門,入眼的就是顧唯安冷硬的背影。
「你去哪了?」他轉過頭四個字冷冷清清的,似是在質問一般。
「回徐家了。」晨曦淡淡的回覆道,卻再努力的掩去那一刻的悸動,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起她的行蹤。她的心底突然像冒了七彩泡泡一般,幸福。
「你已經成年了,請你以後不要再這麼沒頭沒腦了。你父親今天上午在等你,你知道嗎?」他突然厲聲說道。
晨曦一愣,隨即表情木然下去。
「你沒有反應嗎?你是死人啊?」顧唯安氣急敗壞的說道。
晨曦揚起嘴角,「你也回徐家了?」說完之後,她轉念想到,他該是去機場送徐暖曦時遇上徐家人,然後一起回的家。她的嘴角立馬又平復下來。
「我去了,我爸他不在家。」她輕輕的說道,「我以為他們忘了。」
顧唯安望著她,忽而一笑,「徐晨曦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憐的面孔。怎麼了?委屈了?」
委屈?她到不覺得。徐家的一切都不足以讓她覺得委屈,也只有你讓能讓她覺得委屈。只是她現在覺得自己連委屈都快要放棄了。
她木著臉,小心地藏著那份難受,徐暖曦也說過這樣的話,她對著鏡子照過很多次,可是她一直覺得楚楚可憐和她不搭,要不就是她誤解了這個成語的意思。不過他倆倒也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徐暖曦也這麼說過我。」她對著他的視線,忽而一笑,那笑飄忽不定,「顧唯安----」她晦澀而完整的叫著他的名字,一想到他說過她喊他的名字他就噁心,她的眼睛就像被辣椒辣過一般,「其實我覺得這個詞更適合她才對。」
她眯起眼,徐暖曦在顧唯安懷裡哭過,她是親眼看到的。果然他的臉色越加的暗沉。
「那又怎麼樣?」他輕飄飄的說道,「我喜歡就行。而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的。」他嗤笑一聲。
晨曦瞭然,她已經找不出什麼詞才形容此刻心裡的滋味了,她的目光慢慢轉移到沙發上,後背不由得冒起了一層冷汗,即使換了沙發又怎樣?
這時候顧唯安突然扔過來一個盒子,盒子落在她跟前,「你爸讓我轉交給你的。」他冷冷的交代完轉身離去。
簡墨彎腰撿起來,上好的檀木盒子摔不壞,她輕輕打開,裡面放著一個玉鐲,可惜裂成了五段。
這個鐲子她剛回徐家那會也看過,極其普通的鐲子而已,不過徐和平很寶貝的,當時徐暖曦偷偷拿出來帶著,最後卻是晨曦受了罰。說到這,不得不說,徐暖曦很有顏色,她的腦子轉的很快,而這一點晨曦與她想比就差的太遠了。她不明白,既然徐和平那麼寶貝為什麼要送給她?可惜她不會去問。
還有幾張摺疊的紙,她慢慢抽了出來,原來是基金和股票轉讓書。捏著那幾張紙,心裡微微抽痛。她以為她的嫁妝已經算在給予顧氏的資助上了,原來還有啊,也是徐家的女兒就算再不受重視也不能太寒磣了。怎麼說,徐和平也是堂堂的副省長呢。
到了晚上,晨曦洗好澡就躺倒床上,她累極了,身體不舒服,頭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她覺得乾渴,想喝口水,可全身的力氣像被什麼抽光了一般,她竭力的想出聲,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出聲。
好不容易挨到了清晨,晨曦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眼睛脹痛,一時間什麼都看不清,薄光被厚重的窗簾遮住,她掙扎坐起來。她摸索著下床,拉開窗簾一角,陽光she進來,她出生在早晨,她的母親拼著最後一口氣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就離她而去。
晨曦----承載了她母親的希望。是啊,她的確對生活、對愛情投入了太多的希望。她到底該怎麼做顧唯安才能放下他和徐暖曦的過去呢?
她想要和他過一輩子的。
一輩子,難道真的是她的痴想了?
她隱隱的覺得,這間房間他不會再涉足一步了。
晨曦沒有再深想下去,頭疼的厲害,她下樓去廚房倒水時,聽到大門合上的聲音,他走了。
她閉上眼,喝光了水,又上樓睡覺。等到中午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燒的火燙火燙的。沒辦法,太難受了,晨曦決定去醫院。
今天來看病的人不是很多,她掛了號,等了十幾分鐘就排到她。醫生給量了體溫,隨後看看舌頭、喉嚨,建議她掛水。晨曦也想快點好就同意了。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掛過水了。
護士問她有沒有青黴素過敏時?她有些莫名,「應該沒有吧。」
晨曦彎了彎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很多年沒有掛水了,我也記不清了。」上一次掛水是什麼時候,大概還是她沒有回到徐家的時候吧。
在徐家那些年,即使她有個頭疼腦熱,基本上自己就扛過去了。雖然徐和平是她爸爸,可她到底和他不親,她不會像徐暖曦那般和他撒嬌,甚至胡攪蠻纏。因為她怕!
護士說道,「先去繳費,然後去做皮試。」她點點頭,只是沒想到她剛出來,就碰到一個熟人----陳湛北的司機秦州。她蹙了蹙眉,剛想轉身,秦州已經叫了她的名字,「晨曦----」
她呼了一口氣,扯了一個禮貌的笑容,「秦叔叔,你好。」
秦州直接說道,「陳部長在上面。」
作者有話要說:從名字看出來了吧,陳湛北和徐母陳湛南是親姐弟。求留言ing~~
☆、04
「陳部長在上面。」這話意思就是陳湛北要見她。晨曦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她不想去,她不想見和徐家相關的人。可是看著秦州那姿態,她不去不行。秦州是陳湛北的司機,陳家首長從部隊挑出來的,如今是陳湛北的缺一不可的右臂。
「秦叔,他怎麼來醫院了?」晨曦小聲問道,眼睛飄忽的望著前方。
秦州向來不苟言笑,「部長前幾天有些發燒,一直扛著,回到D市就加重了。」
晨曦低低的喔了一聲。
頂樓的病房,安靜的有些空曠,她聽著自己的腳步聲。秦州帶她來到病房門外,「我就不進去了,回去拿些換洗衣物。你自己進去吧。」
晨曦遲疑了一下,終於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開門。陳湛北背對著她,一手吊著鹽水,空閒的手翻著文件,屋子裡傳來輕微的沙沙聲,很舒心。沙發一角隨意的隔著他深色的西裝,晨曦望著他的側臉,陳湛北輕皺著眉頭,面容冷峻,他此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乾淨俊朗。偌大的房間裡似乎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晨曦有些無措,她刻意加重腳步聲。
這時陳湛北合上文件,轉頭望著她,嚴峻的目光掃過她的面龐微微閃過一絲柔光,「先坐會。」
晨曦下意識的咬了咬唇,僵硬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奇怪的是她這會精神倒是好了一些。她看了眼那瓶鹽水,已經掛了大半瓶,抿著嘴微微垂下眼睫。她對陳湛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情緒,陳湛北是她父親的小舅子,按輩分晨曦也得稱呼他一聲「小舅」,可是晨曦叫不出來。她不喜歡陳湛南,自然這種感情也被遷移到陳湛北身上。不過陳湛北對她也算不錯,每次回來,只要暖曦有禮物,也不會少她的一份。
陳湛北因為生病的關係,臉色沉沉的,「生病了?」他問道,聲音泛著沙啞。
晨曦交握著手,「只是小感冒。」
陳湛北微呼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眼角,毫不掩飾的疲憊,「一會兒讓醫生看看。」
「不,不用了,我馬上就回去了。」她真的不是很像和他呆在一起。
陳湛北眉眼一凜,盯著她的眼睛默聲看了她一會兒,「床頭柜上有個袋子,拿過來。」
晨曦慢慢的走過去,看了眼那個袋子,伸手拿過來,趕緊遞給陳湛北。陳湛北皺了下眉,「打開看看。」
晨曦猶豫了一下,還是和以前一樣很聽話的打開袋子,是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她輕輕的拿出來,原來是一輛皇室馬車,馬車裡坐著一對精緻的男女娃娃,她的表情一下子凝結起來,腦中一片空白,心臟狂亂的跳著,她拼命地捺住自己的不安。這輛馬車和她當年畫的簡直一模一樣,當時她寫了一句話,希望有個王子能駕著這輛馬車來接她,只是那份畫稿幾乎沒有人知道。
她愣愣的看著他。
「這次出去碰巧看到的。」陳湛北不著痕跡的撇過眼,從容的說道。
晨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手細細摸著馬車的紋路。
「晨曦,不要總把事情憋在心裡,你不說他不會知道。」陳湛北習慣性的敲了敲左手食指,似乎他一直都看透她,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