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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折夢白輕喚林凡的名字。

    林凡低下頭，湊近折夢白，想聽得更清楚些，看得更清楚些，他才低頭，折夢白便用僅剩的力氣抬起下巴，吻上了林凡的嘴唇。

    他想，林凡得更喜歡他才行，這樣他死了，林凡才會更痛苦，最好念他一輩子，一輩子無法釋懷。

    他要做林凡心口上的燒傷，一熱就癢，一碰就疼，這輩子都好不了。

    這個吻又輕又短暫。

    折夢白沒有力氣了，他看著林凡，林凡的瞳孔里折進了一縷光。

    他又想，剛才的吻沒有任何意義，他還是不喜歡林凡，只是第一縷晨光透進車窗，恰好落進了林凡眼裡，而他恰好看見了，所以他想吻一下這個眼裡落了光的男人。

    僅此而已。

    林凡幾人走後，竹林安靜了不少，人聲少了，鳥叫聲便比平時更吵了。

    老神醫驅趕走附近的幾隻嘰嘰喳喳的鳥，調頭走進了竹屋，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他看著地上灑的酒和摔壞的酒杯，罵了一聲：「臭小子，喝我的酒就算，還摔我的杯子。」

    屋內血腥味濃重，破壞了酒的香氣，老神醫皺了皺鼻子，端起酒罈，抱回了自己屋裡。

    他自己一個人喝著悶酒，視線時不時瞥向桌上的書，連聲嘆氣。

    門被人敲響。

    小師妹站在門外，「師父，師兄他們走了。」

    「知道了。」老神醫不厭其煩地應了一聲。

    門外的人聞言沒有走，擰著小手，咬了咬嘴唇。

    許久後，小師妹再次開口：「師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話落，門打開了。

    老神醫站在門內，將手裡的書丟給小師妹，「去，把這個燒了。」

    說完他就關上了門。

    小師妹拿著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她低頭看著發黃破舊的書封皮，手指翻動。

    風吹過書頁，發出嘩啦的聲響。

    隨之她的瞳孔微縮。

    她一把合上書，轉身朝山下跑。

    林凡他們的車沒開出多遠，車窗玻璃上突然映出一個小黑點，在山上的密林中飛躍而下，朝他們而來。

    嬌小的身影輕快地從山體上落到盤山路上，跟在車後狂奔。

    「師兄！」

    林凡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他一抬頭，就看見後視鏡里跑得汗淋淋的小師妹，他忙喊何種停車。

    車停下來，小師妹飛奔過來，她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地把一本書從車窗遞了進去。

    她大口喘著氣，話都沒氣說，只能用手用力地指了指書，示意林凡。

    林凡會意。

    翻開書。

    紙頁翻動，拿書的手漸漸用力緊繃，指尖泛白。

    第33章

    我還沒死？！

    折夢白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是他的房間。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看到床頭柜上的水杯，對目前狀況毫無頭緒的他決定先爬起來喝口水，身體繃緊想起來，背剛離開床就又跌了回去，只能眼巴巴地伸著顫抖的手臂，用指尖碰了碰溫熱的杯壁。

    媽的，他在心裡暗罵。

    小小杯子居然敢欺我無力。

    視線里，一隻手闖入，拿起了杯子，林凡不知何時進了房間，他拿著杯子走近，扶起折夢白，餵了折夢白一口水，讓他緩緩咽下。

    折夢白還想喝，但林凡卻不讓了。

    「潤潤唇就好，別喝太多。」林凡說。

    折夢白看著林凡不太好的臉色，林凡放下水杯，坐到床邊，對上折夢白的目光。

    「怎麼一直看著我？」林凡問。

    「我還沒死。」折夢白說。

    林凡笑了笑，有種冰山消融之感，他扶著折夢白的後頸，溫柔的吻落在折夢白的額頭、眉心，一直滑到嘴唇。

    「我不會讓你死的。」林凡的聲音很輕，卻字字透著不可撼動的堅定。

    眼見林凡得寸進尺，欲加深這個吻，折夢白伸手抵住林凡的胸膛，把人推遠。

    他垂著眸子，沒有看到林凡突然皺起的眉，林凡抓住他的手腕，拿開他的手，另一隻手按著他。

    林凡在折夢白的唇上肆虐，折夢白沒力氣反抗，氣得狠狠咬了林凡一口。

    林凡吃痛，往後縮了一下。

    抬眸看到折夢白得意地沖他亮了亮小虎牙，他無奈地微嘆。

    這人怎麼什麼時候都一副囂張樣子呢。

    之後的幾天，折夢白每次醒來都要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著呢，驗證了二三十來次，一直到第十天，打破了林凡說的不出十日的死亡宣告，他才沒有再繼續這種傻逼行為，認定了他自己好像真的撿回來一條命。

    雖然他不知道怎麼撿回來的。

    他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弱，不過傷勢在漸漸轉好，前幾天一直是林凡在照顧他，從第六天開始，林凡便再沒有來過，照顧他的人變成了何種。

    何種腦袋上頂著他砸出來的傷，擺著一張黑臉，對摺夢白的討厭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討厭歸討厭，在照顧折夢白上，他還算細緻，折夢白吃不了飯，他的內臟損壞得太嚴重，只能靠打葡萄糖續命，也喝不了水，最多只能潤下唇，而且一天到晚，他不是在睡覺，就是剛喝完藥，處在快睡著的狀態，所以照顧起來也省事。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突然的一天，折夢白能自己坐起來，虛弱感一下子消散全無，他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身上的傷也基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