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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只是輕微的扯動，他便感到疲憊。

    意識逐漸變沉，身體的疲憊又將意識拉到更深處，折夢白無力地闔上了眼皮。

    林凡買完藥回來，一開門見到折夢白倒在地上，手裡的藥脫落，他連忙沖了過去，抱起折夢白。

    折夢白臉上殘留著淚痕，眼角濕潤，他緊皺著眉，抬手輕柔地擦去。

    將折夢白重新放回床上，他拿了藥，給折夢白上藥，然後幫折夢白穿好衣服，抱著人離開了。

    林凡很少提及他師父和師妹的事，何種之前也只是聽過一嘴，知道有這麼兩個人，沒想到竟然很快就要見到了。

    何種握著方向盤，認真地開車，路不好走，又顛簸，偶爾從路兩邊跑出來兔子和黃鼠狼，他不得不緊盯著眼前的路。

    後視鏡里映出車后座上的人，林凡抱著折夢白，臉色不是很好，他不停地扯動自己衣領，好似很熱的樣子，車內沒有開冷風，他怕凍著折夢白。

    折夢白餵他的那杯東西藥效太猛了，折夢白身子又弱，扛不住他折騰，只幫他解了一點藥效，其他大多要他自己扛，他憋得快要冒火了。

    他之前想把這股火強行壓下去，卻逼出來一口血，現在喉間都是一股鐵鏽味。

    折夢白倒是睡得很沉，一路顛簸都沒有弄醒他，直到到了地方，他又在林凡師父那裡睡了小半天才醒。

    一睜眼，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嘰嘰喳喳的鳥落在竹製窗邊，離了車水馬龍，歸於自然，愜意又美好。

    然而折夢白心裡一點都不美好。

    他身體發沉，光是下床走幾步，就筋疲力竭了，額頭上滲出了汗，無奈他氣喘吁吁地停下，倚靠著門框，望向庭中正在下棋的兩個人。

    其中一人身穿道袍，頭髮花白，鬍子留得老長，看裝束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但舉止卻像極了個老頑童。

    「不對不對，我這步不下這兒。」他說著就拿回了自己剛落下的棋子要悔棋，對面的林凡似乎習慣了他的無賴，平淡無波地沒有說話。

    可能是察覺到了竹屋裡的聲響，林凡的注意力從棋盤上移開，他朝折夢白看了過來，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他欲起身過來，這時老道士突然出聲喝了一句：「凡兒，坐下，陪為師下完。」

    林凡看了老道士一眼，無奈坐著不動，轉頭用嘴型示意折夢白，讓折夢白回去休息。

    折夢白才不會聽話，他對林凡有氣，林凡越想讓他做什麼，他就偏不做什麼。

    其實他都快站不住了，但他就是要強撐著。

    林凡見此焦急萬分，心不在焉地與老道士來來回回又下了幾步棋。

    棋局之上，林凡的攻勢變得更加兇猛，也更急，眼看自己要輸，老道士再次悔棋，林凡的攻勢被瞬間破解，老道士找到一處林凡因過於心急而留下的破綻，他一招直搗黃龍，贏了林凡。

    林凡顧不上誰輸誰贏，結局一定，他就朝折夢白飛奔了過去，抱起折夢白進了竹屋，進門時用腳別上了門。

    門關死的前一刻，折夢白把下巴搭在林凡肩上，沖老道士對嘴型道：臭棋簍子。

    庭院中的老道士看著被關上的門，氣得吹鬍子瞪眼，一甩袖子把棋盤打落在地，罵道：「兩個混帳東西！」

    第27章

    折夢白全身沒力氣，在林凡懷裡乖得像只漂亮的布偶貓一樣。等林凡把折夢白放到床上，沒來得及說話，折夢白就恢復了一點力氣，然後對著林凡就是一頓又抓又撓。

    他知道他的身體狀態，以他現在的力氣，打林凡一下也不會疼，索性用指甲抓撓，這樣能傷到林凡。

    甚至他還咬了林凡一口。

    但力氣很快就又用盡了，他雙手無力地垂下去，頭也往枕頭上跌，林凡伸手扶住折夢白的後腦勺，把折夢白的頭平穩地放回枕頭上。

    他細細地吻了吻折夢白髮紅的眼睛，「乖，別亂動。」

    隨後溫熱的手掌和乾燥的唇一同離開了他，不一會兒，在纏繞身體的淡淡草藥味完全消失之前，林凡身上的味道再一次環繞他。

    林凡往他嘴裡塞了一片人參。

    他用舌尖頂了頂，想把參片吐出去，卻被阻攔了，參片又被按進了他嘴裡。

    「不許吐。」林凡的聲音隨之響起，他溫柔地哄著他，「聽話，含一分鐘就好，一會兒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弄。」

    折夢白沒力氣反抗，見好就收，弱弱地說了一句：「我不吃藥膳，不喝湯藥。」

    「好。」林凡寵溺地笑道。

    折夢白一邊心想，等我有力氣的，再收拾你，一邊乖乖含參片。

    林凡看著他含了一分鐘，伸手過去，示意折夢白吐出來，折夢白含的時候不情不願，吐得倒是痛快，林凡把折夢白含完的參片扔掉，然後走出了竹屋。

    過去了大概半小時，有人端著粥食小菜進來了，來人卻不是林凡，而是林凡的師妹。

    「師兄有事，托我過來照顧你。」小師妹清純可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純真模樣。

    她的眼睛很大，也很清澈透亮，像是一片未被世俗沾染的淨土。

    折夢白面對林沫雨時有些心虛，所以沒有把對林凡的怒火牽扯到林沫雨身上，一番相處下來雖然算不上愉快但還算和諧。

    折夢白拿勺的手有些發抖，他把勺摔回碗裡，放下碗，氣呼呼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