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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9:45 作者: 夜蔓
    鍾朗剛剛的好心情消失殆盡,林艾倒是心情越來越好。

    月明星稀,霓虹璀璨,鍾朗拉著林艾的手,軟軟的,熱熱的,一直捨不得放開,林艾掙脫了幾下,都被他牢牢的拉著。

    鍾朗提出去看電影。

    「電影有什麼好看的?」林艾拒絕了。

    「那去聽音樂會?」鍾朗又提出一個。

    ……

    「現在大學情侶不都是這樣的嗎?」鍾朗說的一臉誠懇,林艾又好氣,又好笑。

    「我是即將畢業大學生,而你早已經畢業七八年了。」怎麼還有臉說大學情侶,她的身上一層雞皮疙瘩。

    鍾朗握緊了她的手,聲音低沉,「林艾,你是不是嫌我老?」  這一問,林艾到了一愣,「老」這次著實和他不搭邊,男人三十而立,剛剛在黃金年齡起步,白了他一眼,這人最近怎麼這麼幼稚。

    她轉身向中央廣場走去,城市的夜景,真美,這個城市,她呆了快4年了,倒是第一次能靜靜的欣賞,卻是和他。

    遠處城市最高的樓,景觀燈一閃一閃的,林艾踮起腳尖,想看得更遠,突然,背後一股衝力,她一個踉蹌,那雙手有力地拉住她,「林艾,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好不好?」他的一雙眼裡滿是真誠,絲毫不遜於夜空的星星,愛上了就輸了。

    他們在錯誤的時間裡相遇了,一段不堪的開始,當初林艾痛苦,而今鍾朗懊悔,命運的安排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妙。

    林艾眨著眼睛,「可是我忘不了……」眼神越來越空洞,遠處的彩燈也越來越恍惚。

    「我會將那段從你腦子抹淨。」他有力的說道。

    「除非……我失憶了。」林艾一字一句地回應著。

    鍾朗身子一退,恍惚了一下,只是短暫的一秒,他又上前,擁著她:「不,我會的,我可以。」他的聲音帶著酸酸的痛楚,卻含著一絲不容否定的堅定。

    一手抱緊她,一手抬起她的下顎,傾身吻住了那嬌潤的雙唇,一點一點,像對待瑰寶一般,第一次這麼溫柔。

    廣場的噴泉「嘩」的一聲湧出一股清流,一排排水柱,高低起伏,在燈光的照she下,水柱仿佛染了色一般,晶瑩透亮,空氣中瀰漫著濕濕地水霧,沾染在噴泉下那對親吻的人上。

    「林艾,忘了吧。好不好?」鍾朗深沉地低喃著,親吻著。

    林艾不回話,他就一直吻著她,周圍往來的人群,看著他們,他都不覺,可是林艾覺得丟臉。

    林艾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讓他心慌,這次索性無賴起來。

    「好不好」

    「好不好」

    …… ……

    「好,你先鬆開。」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鍾朗低沉的笑起來,一個「好」讓他興奮的像打了雞血一般,擁著她,不管不顧地親吻著。

    林艾懊惱,她都已經說「好」了,掙扎地垂著他的背,鍾朗不肯放手,她一咬牙,「啊……」

    鍾朗鬆開後,「你屬狗的?」他舔了舔嘴角,破皮了,一股子的血腥味,不過心裡還是很開心,林艾總算說「好」了。

    45、離別

    周六這一天,林艾回學校搬運行李。

    新的一天,鍾朗一夜擁著林艾,睡得好夢連連,林艾起床後,後頸一片酸痛,這是枕著某人手臂的結果,吃過早飯,她拿起書包,就向門口走去。

    「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鍾朗涼涼地問道。

    「我去學校搬東西。昨晚和你說過了。」林艾無奈地又重複一遍。

    什麼時候,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等等,我陪你去。」

    林艾急了,「女生宿舍,男生止步。」她搬出這條,他去了別人看到又不知道怎麼說了,雖然畢業了。

    「都畢業了,哪有那麼多條列,你一個人搬得動嗎?」

    林艾連連擺擺手,「不用,不用,到時候,我們班的同學一起搬。」

    「同學?」鍾朗轉念一想,估計是男同學,一般體力活,都是男生包辦,想著那晚對她表白的男生,還有照片上的男生,他一陣窩火,又不好發作,誰讓人家是同學呢?

    他不動聲色,拿著車鑰匙,就跟著走了。

    到了學校之後,林艾非常後悔,車子一路開到女生樓下,她踟躕著,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流動的人群不少眼光向他們投來。

    「走啊,上去啊。」鍾朗催促著。

    「你在這等我吧。」

    「那我上去了,11棟503,我沒記錯吧?」

    林艾翻了一眼,咬著一口小銀牙,其實那時候,哪裡還有什麼門禁啊,來來往往的,男女混合著。

    鍾朗看到這情形,「哼」了一聲。

    宿舍里亂的一團,什麼都有,雜亂無章,鍾朗進來的時候,大吃一驚,他還是第一次進女生宿舍。

    衣櫥一角,竟然還掛著內衣,兩人都瞧見看,空氣中微微瀰漫著意思尷尬,鍾朗別過臉,走到一張書桌前,不著痕跡地問道:「這是你的?」其他三個位置都似被龍捲風席過一般,也只有這張整整齊齊的。

    她的書桌清清慡慡,擺滿了書籍,書桌前掛在一副大字,「真善美」,飄渺堅毅的三個字,許多人在苦苦的追尋它,卻永遠參不透它,他的目光落在落款人----林艾,小篆,清清秀秀。

    在此,林艾的這三個字的的確確讓鍾朗震撼了,別人與她的不是真、善、美,她卻一心堅持著這三個字。

    林艾發覺他在看那副字,仲仲地出神,心裡一酸,當時她寫這三個字的時候,林母剛剛查出來腎衰竭。

    每每自己累的不行的時候,總會看看這三個字,刻在心裡,就像黑暗中的一點星火,燃起的一個信念,一直支持著她走下去,她也是靠著這三個字,把自己原本支離破碎的一顆心慢慢fèng補起來。

    她沉默地摘下來,捲成一卷,小心翼翼地放在紙盒裡。

    「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鍾朗是想全都搬回去。

    「樓下有快遞。」林艾早已經想好了,專業書,讀研時,還是有用的,她讓她在B市的一個同學幫她收一下,等她過去再去拿,其餘的寄給需要的人。

    鍾朗一陣沉默,她什麼都安排好了,自己這麼辛苦,也不肯告訴他,她是不是一直都不會把他放進心裡?

    他解開了精緻的袖扣,挽起襯衫的袖口,撐開一旁的蛇皮袋,一本一本的往裡塞,小心翼翼。

    兩人一陣沉默,宿舍里沒有空調,桌子上放著一台微風小電扇,風小的無力,根本不起什麼作用。

    鍾朗的背漸漸地被汗水打濕,襯衫上留下一大片印跡,額角的汗水也是層層滴落,他本是怕熱的人,每晚睡覺的時候,溫度都要定在20度。

    想來,包里還有一瓶礦泉水,她掏出來,遞給他,他卻是一臉的詫異,遲疑地接過來。

    「你休息一會吧。」

    這瓶水,鍾朗喝慣了進口礦泉水的人,如飲甘泉,抿了一口,心裡那個涼快。

    看到林艾的嘴唇有些干,忙遞給她,共飲一瓶水,多親密的事啊!鍾朗心裡此時不知道樂開了多少朵花。

    「我不渴。」林艾彎下腰,把書打包好。

    鍾朗看到她的小鼻尖一層的汗珠,偶爾,舌頭偶爾舔舔乾澀的嘴唇,看的他心裡酸酸的。

    你看,林艾有時候就是傻,自己再苦,也會忍著,對別人,即使是傷害過的他,一瓶水,她都給了他。

    他查過了她的資料,原來,上了大學之後,她所有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掙的,沒有再花過家裡一分錢,她媽媽生病後,她才去了酒吧,即使在那段缺錢的歲月,她仍然堅持著資助西藏納木錯兩個貧困小姐弟。

    而這一切從來沒有人知道,他愣愣地看著她出神,放下礦泉水,一手拉住她,「我來吧。」

    鍾朗把裝著滿滿的書蛇皮袋搬到樓下時,正好欣然、穆南、薇薇剛剛託運好,看著林艾,手裡一個大盒子,連忙上前幫著拿。

    其實那個盒子就是大擺設,裡面東西倒是很少,反而,一旁的鐘朗搬著那個20多斤的書,夠沉的,卻沒有一個人提出幫忙的。

    鍾朗來來回回三趟,才搬好,他發現,剛剛林艾把被子用袋子裹了幾層,裡面還放了幾個樟腦丸。

    林艾去寄快遞的時候,他站在一旁,快遞員瞟了鍾朗好幾眼,臉色滿是懷疑,鍾朗看到收件人地址,其中有個是西藏納木錯。

    驕陽如烈焰一般,只是一會兒,她的小臉就被曬的通紅的,寄好東西,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輕鬆的笑容,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染上一片光暈,整個人就像夏日的涼風,那驚艷的笑容,讓人都覺的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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