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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阡雪……」小禾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一些，看看四周同事投she過來的探詢眼神，無奈道：「那我陪你去吧，店裡估計調不出其他人手，我們速去速回。」

    「Ok。」

    男店員幫她們將盆景搬上了小貨車，小禾則負責開車。

    到了冷氏大樓門口，她們先是讓門口的保安幫忙照看，而後一人抱著一盆散尾葵往電梯走。此時，已是午餐時間，冷氏的員工已陸陸續續從辦公室走出來，三三兩兩齣去吃飯。

    偶爾，好奇看一眼抱著沉重盆景的兩個女子，說說笑笑走過她們面前。

    幸虧現在上樓的人不多，一大堆人從電梯裡走出來後，電梯裡就是空蕩蕩的。阡雪下意識朝不遠處的總裁專署電梯看了一眼，搬著散尾葵進電梯。

    那架電梯，她有印象。

    「呼，真沉，手都快被壓斷了。」小禾將散尾葵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按下關門鍵，甩甩酸痛的胳膊，道：「這個顧客到底是個什麼人啦？為什麼一定要指定阡雪你送，而且還是送這麼重的室內盆景？好像是故意的哪……」

    阡雪將盆景挪進角落，揉揉酸痛的胳膊，望著數字鍵。

    她也不明白的，她不認識企劃部的人，更沒與人結仇。但顧客是上帝，他們說什麼自己做什麼，或許只是自己多想了。

    「叮……」電梯門在二十三樓位置停下，門外又是一大堆等待電梯下樓的白領。

    「不好意思，請讓讓。」她和小禾重新抱起散尾葵，走出電梯，很無奈的接受人群同情的目光。呼，怎麼剛好撞上午餐時間，到處都是人。

    而且更不幸的是，當她們將散尾葵抱進企劃部辦公廳大門，竟然沒有人簽收。

    「好象都去吃飯了，連前台小姐也不在，這個預定的人是故意選在這個時間的嗎？」小禾望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乾瞪眼。

    阡雪更鬱悶，怎麼說她也是被對方「親點」的送花人，好不容易搬上來了，卻要在這裡空等。

    怎麼辦？他們出去吃飯，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她們這樣乾等也不是辦法，樓下還有兩盆綠蘿呢。

    她望了望空蕩蕩的辦公室一眼，對小禾道：「小禾，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把樓下的兩盆綠蘿搬上來，然後你回店裡去，我在這裡等簽收。」

    「阡雪，還是我下去搬吧，我比你壯。」

    阡雪笑了：「等會你還要開車回店裡，我可不想你開車的時候手發抖。就這樣吧，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下去搬，我還有力氣。」

    說著，已朝門外走，高挑纖細的身影細柔如柳。

    等她再次走進電梯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身灰色套裝，裝扮暗沉的唐總秘書，四年的時間，她除了頭髮留長了一些做了卷，其他，均無變化。

    見到走進來的阡雪，明顯被嚇了一跳，以致於鏡片的寒光閃了閃。

    當然，阡雪也有些吃驚，「總秘書，您好。」而後微微一笑，對她禮貌打招呼，並按下下樓鍵，「您是要出去用餐嗎？」

    「尹阡雪，你會說話了？」這是唐總秘書的第一反應，雖然表情吃驚，但聲線依舊是沒有一絲溫度，和那張棺材臉很是般配。

    阡雪不在意，揉揉酸澀的胳膊，笑得自在：「恩，這四年我在瑞士治療嗓子，差不多痊癒了。我現在是來公司送花，剛剛企劃部的人預定了室內盆景。」

    「是嗎？」唐總秘書鎮定下來，棺材臉恢復冰冷，頭顱抬得高高的，望著前方道：「想不到你是另謀高就了，那麼公司給你的停薪留職決定我是不是該申請上面給你撤掉？冷氏人事部那邊還留有你的人事檔案與合約，如果你現在在另一家公司上班，那麼，你這應該算是違約。畢竟當初在你請產假前，總裁辦公室那邊已做好準備將你調過去，你的檔案已經過去了……」

    「什麼產假？」阡雪對這個問題不解，「我當初好象是正常離職。」用了「好象」一詞，因為她也記不清楚當初離職的情況。很多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唐總秘書鏡片一寒，朝阡雪看過來：「四年前公司明明給你批的是一年產假，後來你出車禍，上面決議給你停薪留職，你這是在故意裝傻嗎？」

    而後冷冷一笑，別的深意，「想不到你這個啞巴還是這麼有本事，不僅能爭取到人事總經理秘書的位置，更能爬上冷氏總裁的床。真是讓我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識人能力，怎麼就一不小心就低估了你……先是搶了云云的職位，再來就是搶了慕音心愛的人……」

    「唐總秘書，你到底在說什麼？」阡雪柳眉一蹙，打斷她的咄咄逼人。這個唐總秘書，怎麼跟那個趾高氣揚的女人一樣莫名其妙！

    她記憶模糊，暫時且相信這個唐總秘書所說的停薪留職，柳云云的事她也記得，但是車禍、產假，還有莫名其妙的搶別人的愛人，她怎麼沒有印象？雖然車禍在夢中出現過，但那畢竟是夢！

    「呵呵，敢做不敢當？當年那場車禍，不就是因為慕音嗎？想必那次你已經弄清楚了，他愛的人是慕音不是你，他娶你只是為了和慕音賭氣！要不然，他怎麼會在訂婚的當晚，便偷偷瞞著你去見慕音？」

    車禍，婚禮，糾纏。

    阡雪的頭疼起來，因為她的腦海陡然閃現夢中的那場車禍，閃過那間門扉虛掩的房間以及房內糾纏的男女，很逼真很真實，疼得她的心臟猛烈收縮。

    這個時候，她開始有些相信那場車禍的發生，因為已經有多個人跟她說過了車禍，說到了這個夢中男人與另一個女人的糾纏……

    那種感覺，好真實。

    唐總秘書仍在冷笑：「如果你想回來，我會竭誠歡迎，我倒要看看你再如何覆雨翻雲……」

    「呵……」電梯門適時開了，將阡雪從這逼仄的空間解救出來。

    她對那張冷臉道：「如果是我的，我絕不輕易放棄；如果不是我的，我也強求不來。抱歉，我先走一步。」忍著頭痛欲裂，也不再和這個棺材臉總秘書糾纏，快步走出電梯。

    她不是怕這張冰冷的棺材臉，而是害怕那段被她埋藏在心底，即將破土而出的記憶片段，害怕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大步路到大廳門口的時候，保安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你們效率高一點，老董事長的車馬上就要到了，貨車停在公司大門口的時間不能太長。」

    「好，好，我馬上將盆景搬上去，再給我五分鐘就好。」阡雪壓住心頭的悸動，不得不對保安大叔陪笑。而後也不再多說，邁腿就往貨車方向跑，利索搬起一盆綠蘿。

    等再次經過大廳大門，她看到保安大叔在對正要走出大廳的唐總秘書諂媚鞠躬：「總秘書是要出去用餐嗎？門口有人在搬花，您注意一點，小心別碰著了。」

    阡雪將臉躲在綠蘿的大綠葉後，雞皮疙瘩掉滿地。

    保安大叔卻是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她往旁邊拉：「沒看到總秘書要出門嗎？先讓開點，別擋了路。」

    此刻，阡雪已經恨不得將綠蘿砸到這個大叔的腳上去了，她就沒有見過如此討好賣乖的人，比見了皇親國戚還要哈巴。再說，這張棺材臉冰凍三尺，只會讓人躲，而不是想讓人靠近。除非你有超強的禦寒能力，否則就是自討苦呼。

    果然，唐總秘書甩都不甩這個哈巴狗，冷冷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走出去了，保安大叔先是陪笑一聲「慢走」，才放開她：「快搬上去吧，給你五分鐘時間。」

    「知道了。」她也只給了自己五分鐘時間！淡淡應答這只可憐的哈巴狗，抱緊盆景，大步往電梯走。真的很倒霉，每次來這冷氏，心情都會被攪得天翻地覆。

    等她關上電梯門，保安大叔喃喃自語：「這個送花的好象很眼熟，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五分鐘後，阡雪氣喘吁吁癱坐在椅子上負責等簽收，而小禾已經下了樓，此刻應該在開車回花店的路上。

    其實企劃部的前台早在她下去搬綠蘿的時候就已回到她的工作崗位了，但是這位精緻時尚的前台小姐居然說不能簽收，說是他們的雲總監要親自簽收，不准代簽。

    這是什麼道理，阡雪很無語。

    她餓著肚子等了一個多小時，等到企劃部的員工都就餐歸來了，等到他們都用同情的眼神望著她了，等得她望眼欲穿了，他們的那位神秘雲總監還沒出現。

    「你們雲總監大概還多久來？」她第n次問前台小姐這個問題了。

    「呃。」前台小姐也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不大清楚，其實雲總監上午就出去了，可能在頂樓總裁辦公室商討股東事宜，並沒告知什麼時候回來。小姐，請你坐下來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