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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她的生日到了,讓她挑吃飯的地方,居然帶我來了家麵館。不大的鋪面,卻讓我有些一怔。她知道我愛吃麵?這個女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覺得這家小麵館的面超過了很多大飯店。一碗麵的動容,讓我仿佛年輕了二十歲似的,忽然想帶她去看星星。看著她微笑沉吟的樣子,在湖水倒映滿天繁星的景致里,我的心第一次倏地軟了。我問著自己:這個安靜的女人,跟我要求過什麼?從來也沒有。自己對她的折磨,似乎很無理。
那個春節的假期分外的長,實在忍不住把她叫了回來。看著她對我笑意吟吟的樣子,我的心漸漸的沉醉了。和她在一起會輕鬆,她的笑,很乾淨,沒有任何**。很久沒做承諾的我,對著她的笑容情不自禁的說著:「我會好好待你。」
那天看她躺在床上發燒,去翻她的包找病歷,卻看到了她流產的單子。我完全憤怒了,那是我的孩子,她憑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處理了?她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在她眼裡,我的孩子就像個災難讓她迫不及待的解決掉?
我的心第一次疼了,這個女人,真狠。可是她哭著質問我能做孩子的爸爸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對她,總是情不自禁,無法自持到去想措施的問題。可是即使讓我知道,理智的講,我不會留她的孩子。可是為什麼這事由她做出來的時候,我會那麼心疼?
我不想看見她。狠狠的讓自己忙著。直到日曆提醒我和她的半年之約已經接近尾聲了。這麼快。她為什麼也不找我,私自做掉我的孩子,竟然就一直沉默著?算了,沒時間再和她生氣。這種事就是個博弈,一向沉得住氣的我,面對這位更穩坐泰山的大師,我敗下陣來。
帶她去海南,第一次買玫瑰送給一個女人。昏昧的一室燈光,看著她嬌怯的樣子,我願意低下身段,讓她快樂。這對我來說甚至是不可思議。
子清要回來,提前和我打了招呼。我沒有告訴小薇。我希望子清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乾脆挑明了,讓趙小薇重新選一次,我倒不介意她繼續做我的女人。
可是現實還是給了我狠狠的一擊。那個女人,原來自始至終,心裡從來就沒有過我。她選擇了辭職,和子清一直走。我有憤恨,有不甘,可是我竟然不忍心再去勉強那個心裡沒有我,卻能咬牙和我生活半年的女人。給她點兒錢去吧,讓自己生活好一點兒,這也是這種事的解決方法。
可是第二天早晨,那張卡靜靜的躺在門口,我有些怔忡:原來,我真的從來沒看懂她。
她走了,我心裡空落落的。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女人,你可以征服她的身體,卻征服不了她的心,你可以用錢為她解困,卻仍然不能用錢征服她。只是有點兒可惜,她走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
生活又恢復了日與夜的交織,不會再有個安靜的女人在屋子裡等著,撓著你的心和她鬥氣。一時還真不習慣。和他們去會所,一人點了一個帶進房間。這種女人,我一般只帶進來不會碰,不乾淨。
可這個女人一進來,在燈光下的側臉讓我頓了一下,和她真像。我做了件別人看來很瘋狂的事:包娼。不過,我自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番外二:君心我心,不負相思----子越番外(二)
去義大利出差。認識了一個叫孔令宜的女人。很會交際的女人,一個偶然的幫忙,她能找出很多的理由和你再見面,卻不卑不亢,理由找的剛剛好。這種聰明的女人,進退有度,合我的胃口。
和我熟悉的老孫打趣我:「有了孔令宜,還養著閒人,你有錢沒地兒花?」
我淡笑不語。卻不由想起那個恬靜如水的女人,她該結婚了吧?
孔令宜的能幹超過了我的想像,每次帶出去交際,總會有意外之喜。把關係潤滑的無孔不入。對幼珍的心也漸漸淡了,再相似,終歸不是她。夜裡回去看到的,不是那張無欲無求的臉,而是滿臉脂粉氣;閒著聊天,也不會淺淡溫柔,卻是三句不離要東西。可好幾次想開口,看著那張臉,仍然說不出去。
心情好的時候,去孔令宜那不錯,雖然藍調紅酒不是我的菜,但是一個漂亮聰明的女人,填補你的寂寞沒有問題;心情低落的時候,只想去幼珍那兒,燈光昏昧的暗影里,她和小薇真的很像,喜歡撫摩著她的頭髮靜靜坐著,每當看到她想張嘴,我忍不住會皺眉:「別說話。」她一說話,所有的感覺,都不對了。
我自己也納悶,一個幾乎悄無聲息的女人,怎麼這麼久都揮之不去?還是自己刻意放大了和她在一起的安寧?
那天給幼珍打電話,一聲熟悉的「餵」,讓我幾乎以為在做夢。是她,不會錯。這種聲音,軟軟糯糯的,肯定是她。幼珍的回答更讓我確定無疑,她回來了。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屬於自己的,兜兜轉轉,還是會回來的。
幼珍跟我說:「她要做老孫的情人。」我反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少打她的主意。」沒有這個拉皮條的,小薇怎麼會認識老孫?不會的,她不是那種女人。
我迫不及待去找她。一別多半年,她更瘦了。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竟然已經回來三個月了。我的火騰的就起來了。我像個傻瓜似的守著個像她的女人,她竟然根本就沒想過找我?我真想把眼前這個女人揉碎,看看她心裡有我幾分的位置。可看著她看到她腕上的傷,觸目驚心,子清個王八蛋,就是這麼對她的?很好,你能把她折磨成這樣,就徹底滾出我的視線。
和她的重逢,實在來之不易,一向不信命數的我這回相信了。我要抓住她。決不能讓她再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正準備給老孫打電話跟他說別亂打我女人的主意,老孫的電話倒先來了,聲音戲謔:「老馮,你是不是快把北京的女人玩遍了,找了個純情的妞兒,又說是你的女人。真的假的?她要是拉大旗作虎皮,我饒不了她。」
「趙小薇?」我冷冷問他,「要是她,你敢動,我先饒不了你。」
「還真是啊。」老孫收起了戲謔。我從來沒這麼嚴肅跟他說過話。掛了電話,我的心竟然微微一盪,像什麼舒展開。她說是我的女人。那我還等什麼?趕緊去把她找回來啊。
打聽到她的住址,我開車沖了過去。可是看著那個陰暗cháo濕的地下室,我聽見自己的心陣陣發緊,她就住在這兒?她寧肯住在這兒,都不找我?我心裡又是堵,又是火,說不出來。好容易問到她在哪間,走了進去,看見她的樣子,從來沒有過的心酸,她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一個打赤膊的男人居然也能給她買飯,我堵幾乎說不出話。一把抱起她走了出去,我不能允許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活成這樣,我不能允許我的女人受這種罪。
第二次讓她跟了我。她猶豫了,是因為心裡放不下我猶豫嗎?我情不自禁把她擁進懷裡,這是我的,進入她的身體,從沒有過的激動、快樂的感覺像浪cháo一樣衝著我的大腦,我自己才明白,原來我這麼想她。
可是結束後,她第一次開口跟我要錢。像盆冷水直接把我澆的透心涼。我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還是太高估了她的人格?原來她是被錢困住了,才答應跟了我?心冷了,挺好,跟所有的女人一樣,也他媽是場交易。她賣身,我付錢。可是我怎麼會心這麼冷,冷得全身都抖。冷冷出門上車,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趙小薇,你真混。
同樣的是女人,怎麼有的女人就能把你心窩子戳的那麼疼,趙小薇,你讓我疼了,你知不知道?我瘋狂的折磨著她,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做,看到她一身淤青,我更疼。她淡淡的告訴我:「錢夠了。」我才驚覺,她要錢做什麼?
「老家的鋪子塌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嚎啕大哭著,我的心讓她的哭聲揪的緊緊,她家境不好,可她要錢從來就不是為她自己,為了她表弟,為了她家人,我怎麼這麼混帳,就從來沒耐心問問她?
出差的飛機上,我第一次為個女人失神著,對趙小薇,我是種什麼感情?明明知道她不貪慕虛榮,可就是不相信會有這種淡然的純淨。是不是我的心,已經被塵世的污濁熏的太久,看不清了我一直想要追尋的美好?如今上天把這份美好擺在我面前,我必須好好珍惜,牢牢抓住。
擁著她一起站在窗口,微風吹著,她能低低的說著:「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的句子,滿臉陶醉,帶著我的心痒痒的。再平常不過的日子,不用花一分錢就能做到的擁著她聞花香,都能讓她覺得那麼美,還詩情畫意的讓你跟著覺得美?擁她的手更緊了,這個女人,如果她願意,我再也不想放手了。
第一次帶她出席老徐的生日。對她,我不想帶出來招搖。她是我的,看著別人在她身上游弋的目光,我會不舒服。可老徐這兒得來,我要讓她接受一種生活方式,改變她原有的固執。沒想到她給了我個意外,出口成章的樣子讓一屋子男人嗔目結舌,好樣的,我心裡給她叫好。惹麻煩又怎麼樣,我給她擺平,她的表現給我挺長臉。
一杯淺淡的蜂蜜水,一句暖心的話,她的細膩從不張揚,卻能浸到內心深處。出差去廣州,我第一次有了種牽掛的滋味兒。忍不住給她發著簡訊報著行程。卻是晚上身體就出了狀況。手術後聽著她在電話那頭滿是期待的「你早點兒回來。」我的心第一次有種恨不得飛回去的感覺。
欲速不達,傷口還是裂了,吃著她溫水浸過的蘋果,細緻的扶我起坐,為了令宜的電話跟我拈酸吃醋,我那顆蒼硬的心,不知道怎麼就變得柔軟,有這麼個女人在身邊,真好。
幼珍說她懷孕了,我冷笑,我碰過她幾次,我自己有數,又是做的什麼措施,我更清楚。這種花樣,在我頭上玩兒嫩了點兒。正準備找人帶她做了那個禍害,卻傳來她已經失足流產的消息。正好省了麻煩。
這世上的女人,我以為看清了,卻還有看不清的。有的女人想方設法用孩子拴住你,有的女人卻就是梗著脖子不肯給你生孩子。有的女人的電話頻頻打著讓你心煩,有的女人你找她一夜,她愣是不接。我的心煩到發狂,這女人跑到哪兒去了?卻接到保姆的電話,趙小薇收拾著東西要走。我的火又一次騰了起來,傷好了,就甩甩尾巴要走了?你拿我當什麼了?
看著她倉惶要走的樣子,我發狂了,還是要逃嗎?我的心痛的厲害,聽著她幾乎出口的「直到現在,我心裡還是沒有你」,我捂住了她的嘴,我聽不下去。我忽然累了,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對一個女人。如果這樣,還是沒法得到她的心,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