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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什麼?」徐碩吃了一驚,「你還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快和好了。他現在整個一不近女色。所有飯局連個女人都不帶。我還以為是你的能耐呢。」
我的心狠狠的扯了一下,也許,是他的諾言吧。心又開始疼。我沒再吭聲。徐碩看我一腦門子煩惱,淡淡笑笑道:「行了,不提他。今晚好好聚聚,什麼都別想了。」
我感激的沖他一笑。
我和徐碩到時,邵琦已經在裡面自己喝上了,看到徐碩,直直的看了他一眼,笑笑:「徐碩,很久不見。」
徐碩一把奪過她的瓶子,神色有些心痛:「別糟踐你自己了。」我心裡有些悲涼。看來徐碩訂婚後,對邵琦的確淡了不少。
不一會,周亦也來了。再看向周亦,我的心不由一顫,他的精神還好,只是更瘦削了些。也許是主持公司最近太累了吧。我淡淡同他打了個招呼。他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隨便點了四客簡餐,閒聊著,問起邵琦打算回老家做什麼。邵琦笑笑:「在老家一個小城市買了套小房子,回去準備開個店賣衣服。」
這個打算聽起來蠻靠譜,我舒了口氣。「離你父母遠嗎?」我問著。
邵琦含糊的答著:「還行吧。」如果這樣,也算是個好的結果了。
吃過飯,邵琦在一旁點著歌,徐碩的大嗓門唱著迪克牛仔的撕心裂肺:「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我有些想笑,眼淚卻有些止不住。我們這四個人,誰的心裡不是滿滿的一捧愛情的殤?可是誰的愛能重來?誰的人也等不到。
邵琦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靠在我肩上流著淚:「姐姐,為什麼好的日子,都回不去了?」
想起我生日時,我們四個還是各懷憧憬,邵琦以為和周川可以天荒地老,我以為和子越能一直相守,徐碩和周亦默默的關懷。我們四人那張快樂的照片,我還時常翻出來看著。可是到現在,不過四個月,卻已經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的也潸然淚下。
周亦唱著《忘情水》,他的聲線和劉德華不同,卻有著他自己的味道,他的認真,在演繹歌曲的時候也別有一番風味,我聽得心有些砰然。卻也只能暗暗祝福他早日忘情,收穫屬於自己的愛情。
我和邵琦一直沒有唱,徐碩和周亦便你方唱罷他登場的開始了咆哮,周亦也一改最初的深情風,隨著徐碩吼著「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氣氛越來越熱鬧。邵琦出去叫了幾瓶啤酒,徐碩大叫:「累死了。」衝出去透氣,片刻回來,納罕道:「這個會所人還不少。」
邵琦遞給他一瓶酒:「喝你的吧,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倒寬。」
周亦也是渴了,拿啤酒當水的灌了起來。我不勝酒力,本不想喝,邵琦遞給我一瓶:「喝點吧,姐姐,喝了放開嗓子唱。」
我們四個,還真是第一次唱歌呢。我的聲音雖然不錯,但膽子極小,喝點酒到可以酒壯慫人膽,聲音會大,便接過來喝了幾口,開始唱那首梁靜茹的《問》。「誰讓你心動,誰讓你心痛,誰會讓你偶爾想要擁他在懷中----只是女人,總是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于越陷越深。」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腦子一熱點了這首歌,簡直就是我的心聲,我和子越的點點滴滴,隨著歌,宛如昨日。我在屋裡夜夜的等著他,可為什麼等到的日子,卻是分離的日子。一曲終了,我早已淚流滿面。
一回頭看到周亦在角落裡正心痛的看著我,在他眼裡的我,和徐碩眼裡的邵琦沒區別吧?都是沒法救贖的蠢女人。我仰頭將酒全灌了進去。
那晚,離愁傷感侵襲著每一個人,徐碩和周亦是喝了罵,我和邵琦是喝了哭。一屋子的痴傻情仇。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身上好熱,衣服像針一樣刺的皮膚發癢發痛,我脫了小衫,還剩著T恤,還是熱的厲害。而且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發暈。我果然是酒品好差,不過兩瓶啤酒,就這個德行了。
周亦的臉在我面前晃著,我努力睜眼想把他看清楚,卻頭髮暈,一頭栽在他懷裡,就爬不起來了。而且全身燥熱的難受,口渴的很,眼前的一瓶子酒,我不管不顧的拿起來就喝,卻越喝越渴。
周亦用力把我推開,搖晃著站起身子,卻又重重的跌了下來。我和周亦來回的撕纏著,我看到他的衣服就想抓,他推開我,片刻卻又像控制不住的攬著我的肩,我又開始掙扎。熱的難受,燙的難受,我覺得自己要燃燒了似的。眼前越來越模糊,頭越來越沉。
包間的門好像開了,我的眼前有一片片的亮光。我窩在沙發上,眼皮像墜了千斤的鉛。再也睜不開。耳邊似乎有大呼小叫聲,喝止聲,卻是越飄越遠----
沉沉的,我做了一個夢,我好像在那座江南別墅里,子越衝著我微微笑著,只是好遙遠。他在青石板的那頭,我穿過去,他卻又不見了;不一會兒他又靠窗而立,我走過去,又是一場空;我有些著急的喊著他的名字,到處找著。
終於看到他站在臥室的珠簾後面,我伸手去抓,終於隔著珠簾抓到了他,我情不自禁看著他堅定的說著:「子越,我再不會放開你了。」
他伸手牽起我,目光從未有過的溫柔,覆上我的唇,任一室旖旎春色----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全身酸疼,卻著實嚇了一跳,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我真的躺在那座別墅里,而我身邊坐著的,竟然真的是子越。一臉的憔悴,正定定看著我。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場陰謀一場寒
我使勁眨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是子越,沒錯,可是又與他以前光鮮整潔的樣子不同,頭髮有點亂蓬蓬的,鬍子拉碴,臉色憔悴發青,只有眸子在看到我睜開眼後一亮。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的目光不禁下移,淺色襯衣皺皺巴巴的髒,袖口和胸前都有著不知道是酒還是什麼的污漬一大片,我揉揉眼睛,左邊胳膊居然還有血跡,我的心慌起來,忙伸手上去,他的胳膊一躲,右手摸著我的額頭,我感到他的手在顫抖:「醒了?」
我掙扎著想起身,可是全身像被抽空一樣癱軟無力,頭痛的要炸開,我使勁甩甩頭,喃喃自語著:「怎麼了這是。」
他將床頭柜上的水杯遞給我,聲音很沉:「還是不舒服吧?」
我很渴,大口把水喝完,感覺好一些,腦子沒那麼昏了,看著他的胳膊,我顫著觸上去:「你怎麼了?」看著像是被什麼拉過,傷處的衣服被扯破,一條一寸長的傷口處血液也凝固了。我的心開始狂跳,看著他傷,我的心真的在一下一下跳的扯痛。想碰,卻又怕他疼,不敢碰。
子越忽然一把把我緊緊摟在了懷裡,下巴抵著我的頭頂,很用力的抱緊,我有些喘不上氣,卻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我像中了蠱一般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背。這個場景,我夢了多久了,多少回夢中千迴百轉,我能如現在般依偎在他的懷裡,眼淚不覺得滑落了下來。我輕聲呢喃著:「子越,子越。」眼淚把他的襯衣都打濕了。
不知道緊緊相擁了多久,我捨不得掙扎,捨不得放開,就算是夢境,也讓這個夢再長久一點吧。
他緩緩把我放開,把我的淚擦去,輕輕笑著:「哭什麼。難受的厲害嗎?」
我搖搖頭:「就是身上酸疼,還好。」想想昨晚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了,不由皺著眉頭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兒?」
子越抿唇看我,沒有吭聲,半晌道:「你先在這好好休息,身體恢復了我再和你說。」說著站起身,「我去洗個澡。」
「你的傷----」我擔心的提高了嗓門。
他頭也沒回的揮揮手:「沒什麼。」
我迫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起身追上去問,卻是剛一用力又倒在了床上。真是奇怪,我居然像團棉花。他洗澡不過十幾分鐘,我卻像煎熬了幾個世紀。
好容易等他出來了,我急切的問著他:「告訴我,好嗎?否則我沒法安心呆著。」
他用力擦著頭髮,想了一會兒,坐在我身邊,字字有聲:「好,我告訴你。昨晚邵琦在你和周亦的酒里下了催情藥,徐碩給我發了簡訊,我趕過去,把你領了回來。」
一共四句話,卻如一座巨石轟的就沖我砸了過來,我立即頭暈眼花,幾乎喘不上氣的跌靠在了床頭,催情藥?這種戲劇化的道具怎麼會活生生的在我們之間上演?我做了什麼?腦子裡忽然浮現出電視裡那些磕了春藥的迷亂情形,脫衣服,濫交,本能的反應----我想起了昨晚我總覺得熱,撕扯著衣服的場景,和周亦斯磨的場景,我的血直往臉上涌,如果我真的借藥做出了丟盡臉面的事,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幾乎有些絕望的看著子越,聲音反而有種決絕的平靜:「我做了什麼?求你告訴我。」
子越撫上我的頭髮,定定看著我:「什麼也沒發生,你很好。相信我。」
我從沒覺得他口中「信我」兩個字那麼神聖,像如來口中的驅魔箴言一般,他不會騙我的,我全身像被抽空了一般釋然,無力的倒下,劫後餘生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子越把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道:「我還得出去處理一下,你什麼都別想,睡覺,等我回來。」
我含著眼淚點著頭。看著他的身影離去,我再也止不住,眼淚肆意的流著。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震驚過後,是無窮的痛苦,邵琦,那個嬌怯的女孩子,那個留著淚喊我姐姐的女孩子,那個給我買大衣過冬的女孩子,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又暈,反反覆覆直到下午才好些。張姐給我做了幾個精緻的清淡小菜,我吃了幾口,稍微墊了墊肚子,已經沒有心思繼續果腹。
給周亦打電話,關機。給徐碩打電話,一直沒人接。邵琦,我不想再聽她的聲音。那聲聲的姐姐,如今想來,竟有些反胃。最大的傷害,不是恨,不是怨,而是根本不願想起她,恨不得失憶,從此腦子裡抹去所有關於她的記憶。
我呆呆的在床上坐著,過了很久,天色都有些昏昧了,電話響了,徐碩疲憊的聲音:「小薇,剛才找我?」
我的聲音顫抖著:「徐碩,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