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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平日上班,周末去駕校。艾雲的肚子一天天更大了,我時常下班抽點時間去看看她。她得知我與周亦分手後,氣的直要戳爆我的頭:「我的姑奶奶,你要我說你什麼好?你是蠢呢是蠢呢還是蠢呢?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周亦哪兒不好?馮子越再好,能是你的嗎?我服了你了。」

    我只好嬉皮笑臉的勸她淡定:「不要給寶寶進行這種大動肝火的胎教嘛。」艾雲氣直翻白眼。

    閒聊半晌,艾雲跟我說:「對了,林育誠那個土鱉二奶走了。」

    「啊?」我驚的失色,艾雲挺著大肚子都能運籌帷幄的把打算篡位的二奶解決掉,什麼手段?

    「那個土鱉,真是除了胸大無腦,再沒長處了。你猜林育誠那次泄底是誰幹的?」艾雲氣的直冒煙。

    「不會是她吧?」我驚訝的合不攏嘴,整林育誠對她有什麼好處?損人不利己。

    「所以說她就是個豬腦子,林育誠更是個傻蛋。」艾雲嘆氣道,「以前兩人好的穿一條褲子的時候,林育誠什麼都不設防,直以為可找到紅顏知己了,恨不得把頭割下來給她當球踢。想和我離婚,又怕財產落到我手裡,在那個女人老家買了兩套房子,竟然用的是他以前的身份證,腦子被驢踢了。」

    「那個身份證還能用啊?」我想不通。

    「小地方,誰查啊。」艾雲恨恨道,「為了轉移財產,他也夠絞盡腦汁的了。後來我懷孕了,和那女人感情淡了,那紅顏知己也變成黑血仇人了。撒潑打滾哭鬧上吊用了個遍,你說男人也是賤,林育誠原來當那女人是個寶,煩起來竟然看都不去看一眼。」

    我心裡有些沉重,婚外的女人,最悲涼的就是這點吧,全憑男人的心思,一旦心思淡了,便什麼都沒有了。我有些感慨:「既然這樣,林育誠給些錢好好帶孩子,有機會再找個人嫁了也是不錯啊。」

    「所以說那個女人腦子軸呢,對林育誠因愛生恨,再加上有人挑唆,就把料爆上去了,想讓林育誠怕了她,再回到她身邊。蠢到家了。」艾雲火大,猛喝著水。

    「這----」我暗暗納罕這得是什麼腦子才能想出這種辦法,由愛而恨的要挾,又能換來什麼真心?「誰出的這餿主意?」

    「她們那群土鱉據說也有個圈子,有個二奶出的。」艾雲忿忿道,「一樣的沒腦子,估計是想看她笑話。」

    我抽抽嘴角,這種可能極大,這個辦法不是仇人都不好意思出:「那後來怎麼知道的?」

    「林育誠自己想的唄,他自己幹過什麼,心裡還沒數嗎?除了那個女人,誰還知道他以前的身份。那女人也是慫,被林育誠一詐,就交底了。又沒腦子還沒膽子。林育誠當場就急了,把那女人一頓揍,進了醫院,孩子甩給林育誠他媽了。」艾雲冷笑道,「這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孩子?」我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周亦,孩子是無辜的。心裡有絲不忍,艾雲是個暴脾氣,我生怕她會連孩子都容不下。

    「老太婆去帶吧。我看著就煩。」艾雲火氣不小,頓了頓,嘆口氣,「其實孩子有什麼罪呢,唉。以後,林育誠該盡父親的義務還得盡,只要那個女人消失,我就安心了。」

    我緊緊握著艾雲的手,不知該說什麼。這才是我的好朋友,不論怎樣的聲色俱厲,仍然內心善良的艾雲。

    日子依然淺淺淡淡的過著,李艷近來似乎有什麼情況。晚上回來的很晚,也很少來我屋裡晃了。我有心問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卻連她的影子都逮不住。便也作罷了。

    過了兩周,艾雲忽然打電話給我:「周亦家的公司有新聞了,你知道嗎?」

    我的心一驚:「怎麼了?」

    「網上傳他家公司職員因公殉職那件事呢。你知道嗎?」艾雲自從林育誠的事情後,經常沒事就上網看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每天不上網搜錄搜羅,都睡不踏實。

    因公殉職,張萌的事。我納罕道:「那件事已經處理好了啊。」

    艾雲試探著勸我,「你要不要給周亦打個電話問候問候?畢竟還是朋友。」

    艾雲的心思我明白,她一直勸我回頭找周亦,因為她覺得周亦實在是舉世無雙的良人。總是想著法兒給我敲邊鼓。

    「嗯,找機會我問問。」我隨口應付著艾雲,心裡卻有些慌亂。

    掛了電話忙上網去看:張萌的男朋友聲稱當晚張萌給他打過電話,是陪客戶出去吃飯。但是張萌出事後,公司矢口否認。當初公司承諾張萌弟弟大學畢業後安排在公司工作,現在張萌弟弟面臨畢業,公司卻堅決不認帳了。張萌的家屬才再次鬧騰起來。

    事情不算大,但是影響很不好,尤其對公司的信譽有很大的影響。以致消息剛出來兩天天,周家公司的股票就開始小幅的下跌。

    我抓起手機,想給周亦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卻又不知該怎麼說,我又能幫上什麼忙呢?不過是白白又勾的周亦心亂。最終還是放下了電話。

    我開始每天關注周氏公司的消息。說什麼的人都有。這次風波的矛頭越來越指向周川。因為周川始終是公司的決策者。尤其現下拒不履行當初承諾的人,也是周川。

    看著這些消息,不知為何,我的心裡竟生出絲絲的渴望,既然這樣,有沒有可能用周亦替下周川?我終究還是有自己的私心的。畢竟對於這個公司,周亦的開拓,周亦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併購酒廠被周川掣肘,擴大分公司經營又被周川合併,周氏用人,實在該唯賢了。

    本以為這個消息能很快平息,誰知竟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傳言那晚張萌不是去會客戶,而是去會周川,大家有一種瘋狂的落井下石的熱情,立即又有人爆料周川和美女蛇蘇揚的故事,亂成一團。

    我無法再無動於衷,忍不住給周亦去了個電話:「你還好吧?」

    電話那頭周亦的聲音疲憊中有絲驚喜:「小薇?」轉而聲音清潤,「我很好。你呢?」

    我怕周亦誤會,忙直奔主題:「我在網上看到了公司的事情,你怎麼樣?有沒有受波及?」

    周亦「哦」了一聲,平靜說道:「我沒有,周川暫時停了總經理的職務,我主持日常工作。待風波平息一陣再說。」

    我的心踏實了,笑笑:「那就好。好好保重身體。」

    周亦也溫和的笑:「你的關心,讓我很溫暖。」

    我嚇的慌忙道了「再見」把電話掛掉。問候歸問候,關心是關心,我可不要再勾起周亦的心思。

    掛了電話,我舒了口氣。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場風波,雖然對周氏是場挑戰,卻給周亦帶來了機遇。周亦也算苦盡甘來吧。我釋然的微笑了。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簾幽夢故人歸

    沒幾天清明過了,池塘生春糙,園柳變鳴禽。轉眼間空氣中都是春的氣息,雜花生樹,暖日生煙。按理心情應該隨著天氣漸暖變得清朗,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卻又不肯折腰去聯繫他,抹不下面子,拉不下臉子,也實在找不到藉口。有些懊悔當初應該找張他的照片帶著,也不至於只能睹物思人。

    周末邵琦打來電話:「姐姐,我要回家去了。咱們晚上聚聚吧。」

    我有些驚訝,邵琦一直不願回老家,如今想通了,是終於放下周川了吧?我也為她開心,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還有誰?」經過上次,我有些害怕她那些狐朋狗友。

    邵琦輕笑著,語氣還有些玩世不恭:「姐姐還介意上次呢?放心,只有你我,周亦,徐碩我們四個。」轉而有些傷懷道:「畢竟我們的感情,跟別人不一樣。」

    邵琦自從和周川分開,變化很大,我卻無力去助她一二。邵琦與艾雲不同,艾雲再受傷,不會偏離正常的軌道,我可以陪在她身邊承受風雨;邵琦卻極易滑向偏道,那個方向,我不敢陪她走下去。

    提起周亦,我的心依然無法平靜,有些不願面對。但是邵琦的離別聚會,我捨不得不去,好在還有徐碩,我們四個,終究也是緣分一場,想想我還是答應了。

    邵琦定在了一個會所的包間唱K。我特意打電話給徐碩,看他是否會去,若是他有事絆住了。只有我周亦邵琦,就尷尬了。

    徐碩沉聲道:「我去。小薇,我去接你吧。」我欣然同意。

    女人擅長的是以柔克剛,徐碩和若琛訂婚後,似乎成熟了許多,包括上次宴會見面,言談舉止都更加穩重淡定。現在和我說話也很少貧了。從對我的稱呼就看的出來,不再薇姑的亂叫一氣。

    坐上徐碩的車,一路聊著,我打趣他:「你扔下若琛,不怕她生氣叫你跪搓板?」

    「去你的,」徐碩呵呵笑著,「她很懂事。」我心裡一暖,徐碩從最初對若琛的視而不見,現在已經漸漸在意了。若琛是否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徐碩斜睨了我一眼:「還沒說你呢,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上次宴會跑出去,周亦的臉綠的像龜殼似的。」

    我的臉蹭的紅了:「都過去了,還提什麼?我錯了行了吧。」

    「你是過去了,我看周亦可沒過去。最近公事常見他,一提你,就拿酒當水喝。你可真夠傷他的。」徐碩嘆口氣,「我對邵琦,都到不了他那個份兒。」

    我的心瞬間酸澀無比,有些感傷道:「你不是也有了若琛嗎,周亦,總有一天也會有同樣的好女孩兒善待他。」

    徐碩有些無奈道:「若琛?也許吧。不過我看周亦懸,你在他心裡那根扎的,比老楊樹都深。」

    他的搞怪比喻惹得我又想笑又傷懷。我轉移著話題:「邵琦怎麼想通回老家了?」

    徐碩嘆口氣:「周川的分手費,在老家衣食無憂過一輩子行,在北京,幾年就耗完了。北京這鬼地方,她那樣的女孩子不適合。回去好好過日子,也好。」頓了頓又道,「只要她好,在哪兒,我都心安了。」

    看著徐碩,我有些感傷。徐碩對邵琦的感情,是愛,這種愛是我見過的最為特別的一種。不強求,不陷入,靜靜守候,默默關懷。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能雪中送炭。無奈卻又無私。

    沉默了片刻,徐碩找著話題:「你和馮總怎麼打算?」

    這個徐碩,和我還真是不見外,什麼都問,一個問題又問的我的心撲通跳個不停,波瀾乍起。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半晌才低語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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