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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我稍微安心些,周亦突然問:「小薇,什麼時候給我答案?」

    我一愣,想起之前答應過他,考慮考慮,只不過現在的情況,我全然沒有心情想那些,而周亦那的工作,我絕不敢再去了,我懇切的說著:「周亦,你那兒的工作,不論你批不批,我都不會再去了。我不能一個勁兒的給你惹麻煩。」

    「這算什麼麻煩?一碼是一碼,總不能為了不得罪生意對手,就把女朋友拱手相讓?」周亦的聲音很沉穩,卻無法讓我安心。

    這不是讓不讓的事情。這個時候,我和馮子越因為他都攪和的夠煩了,我自己也是腦子一片混,我有些煩躁,語氣也急了些:「周亦,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說完掛了電話。

    掛電話後又突然想起艾雲,忙給她也去了個電話,讓她有事就打這個電話找我。「你手機呢?」艾雲有些疑惑。

    「丟了。」我不知道怎麼和她說。

    「胡扯,前幾天我還給你發簡訊了,顯示已發送,說明開著機。這兩天我都急了。」艾雲的聰明讓我汗顏。

    看我不吭聲,艾雲的火氣上來了:「是不是手機被老狐狸沒收了?」

    我支吾著:「不好用,準備換新的。」

    話沒說完就被艾雲打斷:「趙小薇,你下次編瞎話也編的靠譜點兒行不?你這是考驗我的智商呢?他憑什麼收你手機?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別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你又不欠他什麼,你也不是靠他才能吃飯,你又不圖他錢----」

    艾雲現在不敢對林育誠嘮叨了,對我的嘮叨與日俱增,這一大串聽的我眼淚漣漣,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我和艾雲是差不多大的年紀,她卻一直是在保護我的角色,我也習慣了被她嘮叨數落,而且聽著她的數落還不嫌煩,心裡暖暖的,委屈的淚水也就決了堤似的冒。

    「啞巴啦?怎麼不說話?」艾雲終於把一通恨鐵不成鋼的嘮叨發完了。

    「沒,舌頭還在。」我的聲音有點顫抖,故作輕鬆道。

    「你聲音不對勁,你在哪兒?」艾雲有些著急。

    「我在家呢,別瞎擔心了。」我隨意和她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以前很盼著馮子越回來,現在卻有點兒心情複雜,既盼他清醒的回來好好說說話,又怕他一身酒氣回來繼續施暴。看著夕陽西墜,暮染天華,我的心開始突突跳,深怕暗夜的來臨,帶來的是他的暴虐。

    直到八點也沒回來,卻是李秘書過來了,把我的手機和充電器給了我。「這是馮總讓我給您的。」可能我的樣子太憔悴,李秘書沒好意思看我。

    「他----很忙嗎?」我本想問他今天回不回來,卻覺得在外人眼裡我也算他的女人,卻連他回不回來都不知道,問起來有些掉價便改了口。

    「很忙。」李秘書的答案完全等於沒答。說完便匆匆走了。

    剛把手機充上電,艾雲的簡訊就蹦出來:「我找過他了。手機還你了嗎?」

    第四卷 愛起費思量,情生易斷腸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步步算計築心牆

    我忙給她打過去:「你怎麼找他了?」

    「手機還你了?」艾雲的聲音暖暖的,「我就是找他去了。哼,欺負你,我當然不能幹坐著。」

    我的心一緊,艾雲膽子好大:「你怎麼說?」

    艾雲淡淡道:「實話實說唄。先通過林育誠找著他的手機號,直接就問趙小薇在哪兒。」

    「那他呢?」我聽著都緊張,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

    「他問我是誰,我說了名字,他就哦一聲,估計知道我,問我什麼事。我說趙小薇手機打不通,我們好多朋友以為她失蹤了,她爸媽急瘋了。我們打算報警呢,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艾雲一口氣說著。

    我打斷她,怯怯的說著:「我這有固話,我給家裡打過電話。」

    「笨,該誇張的時候就得誇張一下嘛。老狐狸說你手機壞了。和你的說辭差不多。你們兩在打馬虎眼這方面的套路倒是差不多。」艾雲自己說得起勁。

    我心裡卻是焦急,生怕她說出什麼讓馮子越不高興的話,把他惹毛了。從昨晚的事,我感覺他就是個冷血。

    「後來我就說,小薇真可憐,二十多歲了連個手機都買不起,壞了好幾天都沒辦法,如今的社會誰離得開手機啊。用不用我送她一個?馮總你說呢?老狐狸就不吭聲了,跟我說了句我會處理就掛了。」艾雲噼里啪啦的說完了。

    我疑惑著問:「沒別的了?」

    艾雲道:「沒了啊,就幾句,點到就行了,他那麼賊精的人。」

    我舒了口氣,勸著艾云:「我的事情以後我處理就好了,你還是好好養胎吧。」話沒說完艾雲急了:「趙小薇,你嫌我多管閒事啊?」

    我忙陪著笑:「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為了你身體嘛。」馮子越知道林育誠的把柄,艾雲當初是再三囑咐過我讓我小心的,我還是沒防住。現在想想,他那麼處處謹慎藏jian的人,怎麼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守著個驚天秘密。可惜自己也是想幫艾雲心切,大剌剌的就接了過來。如今,也不敢告訴她馮子越知道,否則她每天提心弔膽的,日子也沒法過。可是如果她把馮子越惹毛了,我真的想不出那個冷血會做出什麼事情。

    「哼,嫌我煩我也管。不跟你說了,給寶寶胎教去了。」艾雲笑了兩聲掛了電話。

    手機的歸來讓我的心有些安定,忍不住給他發簡訊問:「晚上還回來嗎?」卻沒有回音。我以為這條簡訊他看到應該馬上會回,卻不曾想一等就等了半個月。他沒有再回來。

    每天的日子在等待和害怕中煎熬著,心也隨著等待的日子一點點黯然無光。已然了解在他心裡不算什麼,簡訊也不再回,我為什麼還想等他回來要個解釋?可是,解釋什麼呢?他的義大利之行,生日失約,從他說那句「你別招惹她」起,似乎就沒必要解釋了。

    沒有吃藥,病情似乎也嚴重了些。還是每晚抓狂似的難眠。頭痛,頭暈,想吐。張姐的飯菜越來越多的被我吐了,張姐的面色也一天天難看起來。我卻無暇顧及,常常會突然冒一身冷汗。而且漸漸的開始恍惚起來,忽然會發現自己坐在窗台上,或者坐在地上,卻想不起來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坐在那兒。

    有時候會恍惚著走到小區門口,幾乎要邁出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小區名字那兩個金色的大字,心就會通通直跳,那兩個字就像孫悟空用金箍棒畫的圈圈,寫著「禁行」一樣,畫地為牢,為了艾雲,我不敢走出去。

    兩周的日子,不見他的蹤影,我幾乎要熬不住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似乎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出去。」

    飯已經不想吃了,甚至聞著飯味都想吐。有時迷迷糊糊的會想:這麼活著有個什麼意思?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輩子重新投胎,不要再是這樣的命運。卻又會被這樣的想法嚇醒,清醒後狠狠的告誡自己不可以亂想,還有父母,我死不起。

    白晝起了夜又生,一天半夜迷糊中聽到樓下似乎有動靜,我拖著已經很虛弱的身體挪下樓,看到了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不知在想什麼,靜靜的抽著煙。

    我的心開始突突的跳,輕輕的說了句:「你回來了。」

    他抬起頭,看了看我,目光有些怔忡,眉頭皺了起來。我的心又是一突,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兒。

    半晌,他嘆了口氣,指著旁邊的沙發:「你坐。」我順從的坐下,我看著他,神色有些憔悴,似乎很累的樣子,但聞著沒酒味兒,猶豫再三,正想說我們聊聊吧,卻是他先開了口:「聊聊吧。」我點點頭。

    「晚上吃飯了嗎?」他隨口問著。

    「沒有吧。」我想了想答著。記得是沒有,現在對這些事都有些恍惚。幾天過的都像一天,周而復始。

    「聽說你絕食兩天了?」他抽抽嘴角,斜睨看我。

    「絕食?」我有些詫異,想來是保姆和他匯報的,好幾天沒胃口吃,自己也不記得是幾天了。我搖搖頭:「沒有,就是沒胃口。」

    他狠狠吸了口煙,透過煙霧,看著我的目光有些陌生,片刻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對他的手段,我有些怕,怕到疏離,但恨,不至於,我搖搖頭,「談不上。」

    「你這副淡淡的樣子真讓人火。」他的語氣有些急躁,吐了口煙圈,「哪怕你說個恨字,都比這麼讓人心裡痛快。」

    我悽然笑笑:「恨或不恨,重要嗎?」

    他看著我,眸子有些碎裂:「重要,你恨我到什麼程度?要這麼報復我?」他抹了把臉,說的有些艱難,「他能給你什麼?婚姻?」

    我有些愣神:「你說什麼?」

    他有些不耐:「趙小薇,別再裝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有些無奈,裝?我連你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不覺聲音冷冷的:「你高看我了,我是真傻,不是裝傻。」忍不住又道,「我和周亦,真的沒什麼。」

    「周亦」這個名字讓他的眸子一黯,再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份狠戾:「沒什麼?你還想要什麼?」他的語氣有些激動,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個袋子甩給我,我打開一看,愣在了那兒。一張彩頁,似乎是什麼旅遊雜誌上的,介紹著門口的上島,周亦正抓著我的手痴痴的看著我,我的模樣似乎有點嬌怯;還有一張周亦在車裡抱著我的照片,應該是我說辭職那次;還有我和周亦在醫院陪小崔的照片;我過生日在餐廳大堂門口周亦搭著我的肩一起進去的照片,拍出來的角度倒像是親密的摟著;還有在廢工地周亦摟著痛哭的我的照片----攝影的人很會拍,每張的角度取得恰到好處,顯得我和周亦都很親昵。看著這些照片,如果說我和周亦沒什麼,我自己都不信。

    我有些張皇失措,看著子越鐵青的臉,卻不知道怎麼解釋。本是無心的情誼,被這麼渲染,自己也找不出合理的原因。真的是有口難言了。

    「我不敢回來。」子越冷冷的看著我,目光透出一絲狠意,「我怕我忍不住殺了你。」

    隨著他的目光我打了個寒顫,我的手有些抖,又細細的翻著那些照片,拍的人真的煞費苦心,我忽然想笑,我什麼時候也這麼重要了,值得人24小時跟蹤拍攝,不覺淡淡笑著:「誰對我這麼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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