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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夜裡車行疾速,不到一小時已經到了我生日時他送的別墅。他把我拽到屋裡,看著滿室的江南,陰陰的問著我:「喜歡嗎?趙小薇。」
「喜歡。」看著熟悉的景致,我想起了那夜,我的眼淚出來,聲音有些悲切,「一個人就著西北風在這兒過生日,更喜歡。」
「那是你活該。」他淡淡的笑了,「以後你就呆在這兒,我不管你跟周亦已經發生了什麼,別告訴我,我不想聽。你記著,以後你的人,只能是我的。」
他像個帝王似的居高臨下,我被噎的喘不上氣。他轉身向樓上的臥室走去,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我笑笑:「你的好朋友艾雲懷孕了是吧?她老公林育誠坐過牢?」說完冷冷的一笑,轉身上去。
我徹底的愣住。這個男人一度讓我覺得溫暖,可此刻,忽然又如冰涼的蛇一樣吐著信子,讓我害怕。我一心一意對待的人,最後會要挾我。我和他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他是主宰我的阿修羅,我是任他踐踏的曼珠沙華。而且他總能把我的七寸掌握的剛剛好。艾雲懷著孕,林育誠如果出了事,她和孩子,我不敢去冒險。
我有些淒涼的跌坐在沙發上,和他過往的一幕幕像是電影般細細的回放著。我一度以為,他對我雖談不上愛,起碼是有絲情分的。可現在看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白日做夢。我在他心裡算個什麼呢?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沒權利問行蹤沒資格說分手,也不過是只豢養的小雀。而我卻傻乎乎的錯覺了,以為這是他對我的情。寒意從腳底升至頭頂,我縮了縮身子,窩在沙發里坐了一夜。一夜的回放,我對他的那份依戀,隨著日出似乎也淡漠了許多。
早晨他迎著陽光信步下樓,除了目光看向我有些清冷,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憔悴。他看看我,聲音淡淡的:「上午會有保姆過來,你悶了可以在院子裡走走。不要出小區。」
我抬起眼看看他,無奈的抽抽嘴角:「我要待多久?」
「你就這麼不安分?」他皺著眉頭看看我,「你記住,哪天放了你,我說了算。」說完便轉身離去。
房門沒鎖,我可以活動,卻像被軟禁。華麗的籠子,我做了囚鳥。偌大的別墅,可以看電視可以上網,也有電話,但我偏偏走不出去。艾雲固然是我無法逃離的主要原因,可那似乎只是個藉口,內心也並不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忽然覺得自己賤的出奇。已經到了這一步,到底還有什麼放不下?
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絲不甘,不甘心去相信他對我就是那麼無情?還是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在他心裡跌到谷底?我也說不上來,但我確實想等他回來,等他回來給我個機會讓我把這亂七八糟的事情理個頭緒出來。
上午十點多,保姆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說話幹活很利索。我管她叫張姐。豪華的別墅,年輕的姑娘,想來對她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粗粗問過我想吃什麼後,張姐開始收拾屋子準備做飯。我躲在書房裡,無聊的在網上瞎逛。
連著幾日,子越都沒有再過來,我的心已麻木,不喜不悲。沒有藥的日子,夜仍然是無眠。我甚至開始享受起這種無眠的摧殘,暗暗想著,如果我就這樣被折磨死,他會不會有一絲動容?
過了一周,他終於又來了,一身的酒氣,身上還泛著廉價香水的味道,襯衣領口的一片緋色口紅印,就那麼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那幅樣子,我說不上是恨還是可憐,即使以前,他風流成性的日子,也沒像如今這麼荒唐。一個人聲色犬馬的日子久了,怕就會像他這麼越來越沒底線吧,什麼場所的女人,他都不會嫌棄了。
他抿著微微發乾的嘴唇,皺眉低聲說著:「水。」
我倒了一杯送到他嘴邊,他接過來喝了兩口,把杯子推開。我輕輕碰碰他的胳膊:「上樓睡去吧。」又醉成這個樣子,想說什麼也說不了。
他反手把我抻到懷裡,眼睛也沒睜,在我的臉上、唇上胡亂的吻著。沒有之前動情的感覺,像是吃飯喝水般的隨意,仿佛只有「吻」這個動作,證明著這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樣的吻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我有些難受,用力推開他,聲音發冷:「你快去睡。」
他睜開眼,看了看我,冷笑了一聲:「是你?」
是我?他以為我是誰?我氣結,起身就走。他一把拽著我的手,聲音悠悠傳來:「別走。」
第四卷 愛起費思量,情生易斷腸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愛恨難辨牽累眾
我身子一僵,步子頓住。那句「別走」讓我的心微微一抖。對他的聲音,我仍然像找了魔,只要他說「別走」,我就是死了,是不是也會詐了屍站起來看一眼?
但很快他的聲音再次告訴我是自作多情:「有個消息告訴你,保定那家酒廠,我併購了。」他的聲音不高,卻有種勝利者的姿態。
保定的酒廠,是周亦一直努力的那家嗎?這句話像一個驚雷在我頭頂炸開,周亦為了這次併購做了多少努力,想想他頂著寒風親自下到車間,為了資金對著顧婷婷低聲下氣,我們一起為了方案可行雀躍,為了貸款不批苦惱,又為了貸款有眉目興奮,那麼多的心血,就這麼白費了?
我忍不住著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酒廠?」
他看著我,抽抽嘴角:「從你說拌料的時候。我就注意了。」
看著馮子越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酒精在他臉上沒留下什麼痕跡,蒼白的發狠,蒼白的jian詐,寒涼從我的腳底冒起。
說拌料是我和周亦剛考察酒場回來,我和子越聊睡眠時的一句玩笑,他竟那時就起了意?我傻乎乎的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情意里時,他竟一邊享受著那份掛念,一邊悠悠的算計著。從我的字裡行間揣摩著別人的動向。這個枕邊的男人,怎麼這麼可怕?
他也正眯著眼看著我,眸子裡閃爍著一絲陰寒。
「為什麼這麼做?你需要那個酒廠嗎?」我聲音發顫,看著他居高臨下的樣子,我第一次覺得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個冷血。
「我一點兒也不需要。」他搖著手,唇際勾起,眉梢微挑,露出個魅惑的笑:「但是,我就喜歡看有人為它跳腳的樣子。」
我的血往頭頂上沖,口不擇言道:「馮子越,你有病!」
他伸出手,一把抓著我的胳膊用力一扯,我站立不穩,跌坐在沙發上,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與他面對著,他帶著酒味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他用力箍著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聲咬牙說著:「趙小薇,你膽子大了,會罵人了?為了那個周亦,你終於急了?」
我掙扎著要起身,和這個男人,我沒有任何話想說。卻被他反手用力,把我拽倒在沙發上,翻身壓住,撲了上來,他的吻比剛才粗重用力多了,我用力的反抗掙扎著:「你放開我。」
他用力在我身上揉捏著,痛得我眼淚幾乎要掉下來,看著他衣領上的緋紅,身上的脂粉味,我頭痛的又要作嘔,胃裡犯了幾口酸,我忍不住拼命的推開他:「放開我馮子越,你好髒!」
他的動作忽然停住,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微的詫異,忽然那絲詫異轉成了暴虐,目光竟有幾分瘋狂:「我髒?」說罷冷笑了兩聲:「你乾淨嗎?」
我乾淨嗎?我的骯髒,我的不堪源自於誰?我的眼淚無聲的出來,看著他的癲狂,我平靜道:「我不乾淨,從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沒幹淨過。」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他一把向後扯著我的頭髮,聲音有些發顫:「是我玷污你了?」我看著他,不知為什麼生不起氣來,只是滿心的悲涼。
他緩緩站起身來,扯著我往樓上拖去。「你想做什麼?」我有些怕。他沒有吭聲,把我拖到樓上的臥室往床上一扔,冷笑著:「繼續玷污你這個聖女。」說完解開衣服撲了上來。
對他的身體,我從來沒有抵抗力。可是他今晚的進入,不管不顧的衝撞,而且伴著瘋了一樣的掐,咬,捏,讓我在身體的翻雲覆雨的快感中痛的哀哀號叫,以前他也有過這樣的行為,尚且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我可以咬著嘴唇不吭一聲。可今晚,痛的冷汗都出來了,我忍不住呻吟著,我的呻吟聲似乎更刺激了他,我在受虐和快感中掙扎煎熬,待他快速用力的衝擊後釋放時,我一陣氣緊,腦子一片空白,全身冷汗忽地冒了出來,心緊緊的抽了兩下,我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感覺到他啪啪拍了幾下我的臉,我悠悠的回過氣,看著他的眸子,裡面是焦灼和憤怒的混合,我有氣無力的問道:「夠了嗎?」
他一愣,把床頭的水杯遞到我嘴邊,冷冷道:「今天夠了。」我端起水杯大口喝著,氣稍稍緩了緩,我背過身子,沒有言語。
一夜幾乎無眠,中間打了個盹,夢裡全是周亦在黑夜裡孤獨的樣子,我心有不忍走過去,卻每次剛走到他身邊他就忽然不見了。我焦急的想告訴他,不要怪我。卻沒人聽。再醒來早已淚流滿面,看著身邊酣眠的子越,我心絲絲的疼痛。
第二天趁子越不在,我偷偷給周亦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手機也沒帶,還真記不住周亦的手機號。撥了幾次,直到下午,才聽到周亦略有疲憊的聲音:「餵?」
聽到周亦的聲音,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沒有招助理嗎?以至於自己親自接電話?聽我沉默,他掛了電話。
我忍不住又撥了一次:「周亦。」卻是說完這句不知該怎麼說。
「小薇?」他的聲音有幾分驚喜:「你還好嗎?怎麼打你手機總關機?周川說你在馮子越那兒,要不我都該報警了。」
「我很好。」我有些遲疑,還是問出了口,「保定那個酒廠----」
「你知道了?」他嘆口氣,「沒辦法,論實力論資金,都拼不過他。不過他怎麼知道那廠子不行的?我也是個朋友輾轉得來的消息。」
我有些臉紅,這個商業秘密,雖不是我有意,卻的確因我泄漏。我支吾著:「對不起,可能是我無意漏的。」
電話那頭是沉默,半晌,周亦嘆口氣:「既然無意,也防不勝防。總會有蛛絲馬跡的。你別自責。」
我有些擔心:「那你父親那邊怎麼交代?」
「那倒沒什麼。商場上的波詭雲譎,他見的更多,這不算事兒。不過貸款已經批了,現在想想怎麼處理是關鍵。」他的語氣聽來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