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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一支煙的功夫,竟然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起初不經意的你,和不經事的我,經歷了這些,究竟你是什麼心情?我好痛,幾乎支持不住,扯著窗簾緩緩的蹲了下去,眼淚早已不自覺的滑落。他抽完煙轉身上車離去了,我從窗簾後走出來,伸出手,卻是玻璃窗就隔在我的面前,抓也抓不到什麼。
第三卷 莫失莫忘苦,相知相見歡 第六十一章 再因機緣見小徐
隔了幾天,接到了邵琦的電話,說她家周末要開個小型PARTY,問我要不要去。對這些本就沒有興趣,現在又和子越分開了,更不適合去那個圈子裡了。雖然真的很想再見見那個美麗的瓷娃娃。
我隨便找了個理由「身體不舒服」可紹琦在那邊糯糯的聲音「姐姐,你來嘛,好久都沒有見你了。」我遲疑了一下,說「我現在住在朋友家」希望紹琦能明白我的意思,住在朋友家就是和子越已經分開了,不再適合和她們一起了。紹琦「哦」了一聲,轉而特別誠懇的說:「姐姐,可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啊,你來吧,我讓徐碩去接你。」我心一暖,再也無力拒絕。
傍晚時,有個陌生的號碼打來問我住哪裡,便是徐碩了,只是聽著聲音似乎有幾分耳熟。待見到了,我一愣:「是你。」他微微一笑:「我可早知道是你了,小薇。」原來徐碩就是上次子越帶我去參加宴會的老徐總的兒子小徐。有了認識的人,我心裡稍稍平定了些。一路閒聊,我好奇:「你和紹琦很熟還是和周川?」徐碩的聲音淡淡的:「我和紹琦是大學同學,和周川從小就認識。」我更有些驚訝了,笑「看來你成績也不錯嘛。」紹琦那個學校分數並不低,除非是特招。徐碩也笑笑:「我看起來很差勁嗎?」我忙搖手「不是,不是那個意思。」說實話,以前我總以為有錢人的孩子差不多都是紈絝子弟,驕橫霸氣的那種,和子越見過幾個後印象有所改觀,的確大部分肯定是從小家裡寶貝著恨不得天之驕子似的自負,但也有不少家教極好溫文有禮的,徐碩尤為特別些,初看來陽光純淨,似乎不染一絲塵埃,上次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這次與他聊了幾句,卻發現他內在有著與年齡很不相稱的成熟細敏,其實並不像他看起來那麼簡單。是大家族的歷練還是天性使然?我也不好說了。
紹琦是在通州那邊一處別墅里,環境倒不像老徐總那裡那麼奢華,有點歐式田園的感覺。到了紹琦家裡,紹琦熱情的過來拉著我問長問短,看著她真是由衷的去喜歡。我們算是去的早的,紹琦笑著端出一盒點心:「先給你兩嘗嘗,我現烤的。」我剛嘗了一塊便由衷讚嘆「好手藝」卻看到徐碩正目含笑意看著紹琦,我的心就是一突,不動聲色細看看,卻也看不出什麼,希望是我多想了。
紹琦在徐碩面前倒是很隨意:「徐碩你自己待著,我帶小薇姐姐去逛逛。」我也正好想參觀參觀她這裡,便隨著她一起,卻是直嘆大開眼界,好多搭配,她很敢想。我指著一件骷髏頭的畫像抽嘴角:「這個----是誰的品味?」邵琦淡淡笑笑:「周川的,不過看慣了,我也喜歡了。」這都能愛屋及烏嗎?我心裡直抽搐,我看這玩意兒看一輩子也喜歡不了。
第三卷 莫失莫忘苦,相知相見歡 第六十二章 令宜照片令人慚
忽然我心一抽,「邵琦,我想看看令宜的照片。「邵琦別有深意的看了我兩眼,咬咬嘴唇」真想看?「我點點頭。邵琦帶我到她臥室,電腦還開著,她點開一個文件夾」這是去年在一個酒會上拍的」
我只看了一眼,便有些眩暈,令宜,這便是別人口中的令宜,美得讓人震撼。她挽著子越的胳膊站在一起,看著是那麼優雅的一個女子。二十多歲,黑色的禮服襯托的她腰肢婉轉,看著很高挑,幾乎和子越一般高,頭髮挽著,白皙的脖頸像天鵝般,難得的是她的神情,自內而外的一種優雅,甚至可以說是高貴,這是我極少見到的一種氣質。子越的表情呢,似乎在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麼話,沒有看鏡頭。咔嚓,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原來,他的身邊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女人,相比起她,我就像玫瑰旁邊一株不起眼的狗尾糙。瞬間的自慚形穢了。
不由得想起一個故事,漢武帝的兩個夫人,邢夫人和尹夫人,都很受武帝的寵愛。但是卻一直不得相見。一日尹夫人提出想見見邢夫人,武帝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別人穿著邢夫人的衣服來見,尹夫人一看便說這絕不是邢夫人。武帝驚訝,讓真正的邢夫人出來相見,尹夫人一見便說」這才是真正的人主啊「說完痛哭不止。當年在大學圖書館看到這一段覺得十分好玩,還暗暗笑古人就是誇張,這有什麼哭的?而今卻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這種滋味,當你心裡有了一個男人,渴望在他心裡有那麼哪怕一寸的位置,讓他在午夜低回的時候,在四下寧靜的時候,起碼能嗅到你淡淡的香氣,但是你發現有一種美艷的花已經在他心裡長滿了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的卑微,渺小,沒有自己生存的一絲夾fèng,似乎被人連根拔起,一切都是那麼微不足道的慚愧。
我的眼眶也不由濕潤了,為了掩飾,笑笑」真美。「紹琦嘆氣」所以她才是不倒翁啊。「我一愣」不倒翁?「紹琦說:「是啊,馮總身邊的人形形色色的換,但每次重要的酒會,帶的肯定是她。她很會應酬。「我的心有種被剝的血淋淋的感覺,從頭到腳麻了下來。她才是他身邊的女人,出的廳堂能為他撐門面的女人,我算什麼?又渺小,又怯懦,又倔強,也不可愛。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面對這令宜的照片,我幾乎想落荒而逃,她的笑容讓我有種撕心裂肺的自卑。
察覺到我的僵直,紹琦回過神來」姐姐,我們不說這些,快下去吧,客人該來了「說著用力扯著我下了樓。
可我卻像失魂落魄了似的,半天提不起精神,走到客廳的時候,腳一軟差點摔倒,徐碩一把扶起我,笑問:「紹琦給你看什麼驚悚的了?嚇掉魂了似的。「我只能勉強的笑著,悽惶的看著他。他不覺也是一愣。
第三卷 莫失莫忘苦,相知相見歡 第六十三章 周家二少初見面
客人三三兩兩的來了,都是二十多歲三十左右的年輕人,人也不多,共4對兒,我才明白紹琦非拉上我的目的,這裡只有徐碩在落單,別人不管是朋友還是什麼都會帶個伴兒來。有人開玩笑:「男主人哪兒去了?」
紹琦抿嘴笑:「待會就到。」正說著,一個洪亮的男聲響起「誰說我呢?」門口出現了兩個男人,一個高而壯,一個高瘦。高壯的先用力拍拍高瘦的男人的肩膀,說「我弟弟,周亦。」算是給大家做了介紹。
第一次見到周川,周川的造型很像個藝術家,頭髮卷著,不知道是燙了還是自然卷,下巴留著一撮小鬍子,看著很MAN,也很帥,有點藝術范,也不過分誇張,和嬌小精緻的邵琦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周亦很瘦,看著文質彬彬弱不禁風似的,皮膚有點黑。
周川大大咧咧掃視了一圈,沖大家都點點頭,看見我有些遲疑,徐碩沖他笑笑「趙小薇。」我一愣,皺皺眉頭,這種感覺似乎我與他有什麼似的。但也不好辯駁什麼,只好沖周川點點頭微笑。周川回了個誇張的瞭然表情,極為搞怪,我忍不住「噗」的一笑。可能大家都習慣他搞怪了,我的笑聲有些突兀,便臉紅了。
周川隨意和大家聊了一會兒,開始了開場白。原來這個PARTY是為他弟弟周亦接風洗塵的。周川之所以來的晚,就是去機場接他弟弟。有錢人似乎都會去國外鍍鍍金,周亦也不例外,據說是從法國回來的,學的金融,此次回來是幫助周川料理北京公司的業務。其他的人紛紛極力讚嘆周亦年輕有為,青年才俊。我卻深不以為然,大學時也有些同學畢業了家裡送出國的,門檻極低,學幾個月的語言便能出去。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自助的晚餐結束後,周川說叫了幾個朋友助興演幾場。待表演的人來了,我才吃了一驚,原來是一個近來很火的組合,能引來無數少女尖叫。我才意識到周川的能量也不小,一個小小的家庭聚會,都能找來這個組合助興。
所以說什麼是有錢人呢,除了花錢一擲千金外,似乎還有很多絲絲蔓蔓的牽連,像上次老徐總的字畫是某政府官員送的,他們的社會關係似乎如流水般,無孔不入,政界,商界,文藝界,都牽絆在一起,牽一髮全身皆動。
子越呢,他也會是這樣無孔不入的人嗎?他自然是,之前也陪同他出席過一些場合,他是交際很強的人,他的交際靈活睿智,我聽來的感覺常常像是不帶硝煙的戰爭,而且他的手段似乎也是花樣百出。想到這些,我不禁又自慚形穢了。我不屬於這裡,也不屬於子越的世界。我只能在一個簡單的房間裡做些簡單的飯菜等著他,無法像令宜一樣陪他周旋在這種沒有硝煙的戰場,做他的不倒翁。心開始酸,手中的酒便把持不住,一杯接一杯的灌了進去。以前我是遠離酒的,不知從何時起,心痛的時候,便只有酒能做我的鎮痛劑。
一個身影來到我面前「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玩玩?」我一看是周亦,也沒吭聲笑笑,抬起惺忪的眼睛,樂隊已經在放節奏感很強的DJ音樂了,客廳里早騰出舞池空地,大家正在隨音樂搖擺著,都是年輕人,很容易就熱鬧起來。
忽然樂隊的節奏更快,周圍的人漸漸停了下來,只有中間的一人正在表演街舞,動作騰空翻越著,非常精彩。大家情不自禁的鼓掌喝彩。
「你男朋友跳的不錯。」周亦讚嘆。我一愣,仔細看看,哦,跳的那個人居然是徐碩,真沒想到他還會這個。我有氣無力的說「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是邵琦的朋友。」周亦一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第三卷 莫失莫忘苦,相知相見歡 第六十四章 沉醉是否知歸路
這個聚會雖然是為周亦辦的,但是周川卻是絕對的核心。周亦只是在介紹之後,便將主場讓給了周川,周川說話嗓門很大,而且喜歡搞怪開玩笑,這會正在敲著架子鼓,我雖然不太懂,但是節奏聽起來很順暢,有的跟著也在搖擺嬉笑著。邵琦坐在一邊,滿臉崇拜神色的看著周川,仿佛周川是她心中的男神。看的我的心一陣酸,邵琦的男神是周川,可周川呢?心裡能有邵琦的多少位置?我不了解周川,他愛邵琦嗎?他只是在專心的敲著架子鼓,偶爾抬頭和他的兄弟朋友做個努嘴蹙眉的搞怪表情,似乎他們才是個整體,完全沒有和邵琦的眼神交流,也不去看邵琦深情凝視的目光。如果說周川很愛邵琦,起碼目前我不信。不過轉念又笑自己傻了,這麼久了,還有這種念頭,什麼是有錢人的愛情?相濡以沫心心相印不是有錢人的愛情,他們不會和你吃一碗拉麵把裡面的肉片讓給你,他們也不會在你累的時候給你捶腿揉腰捏肩膀。也許是沒到了那一步,但是即使到了那一步也極少有人能做到。因為他們習慣了他們眼中的女人就只是「女人」這種物品。無法當做平等的交流對象去彼此理解,彼此尊重,無法把你當做橡樹身邊的木棉,一起撐起風雨。這種感覺,怕就是做有錢人的「女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