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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44:04 作者: 文安初心憶故人
第二天清晨,樓上樓下的人來來往往,都驚訝的看著我。我站起身來,腰酸背痛,幾乎都要站不穩,踉蹌的扶著牆緩緩的活動者身體。有個大爺好奇的問「姑娘你在這幹啥呢。」我只好笑笑「忘記帶鑰匙了,等人。」大爺好心「到我那等著唄,外頭多受罪啊。」我實在熬不住了,笑笑「我再敲門試試。」說著站起來去敲門,大爺居然仍然好心等著,似乎屋裡如果沒人就會招呼我去他家。我鼓起勇氣,敲了兩分鐘,子清頭髮亂蓬蓬的開門了,見是我,一愣,把門打開。
屋裡的熱氣和外面的清冷的大反差讓我有點受不住,踉蹌了一下,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子清跑過來晃著我,我醒轉過來,拉著子清的胳膊,哭著說「子清,我等了你一夜,你為什麼不出去看看我?」子清一下把我樓在懷裡,吻著我的頭髮「小薇,我想了一天,我離不開你。我們一起去T市,我們結婚」我哭著答應了。我當時單純的相信,我愛著他,他也愛著我的,只要有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都將隨著時光過去的。只是那時的自己,太年輕,太簡單,不知道人的情感除了愛情,還有掙扎,還有無奈,縱然一顆心,也會被很多種情愫摻雜著,使得愛情這種感情,往往沒有那麼的純粹。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一章 再見決絕心淒涼
子清幫我去辦理辭職,跑了好幾趟,馮總不在,簽不了字,單位就沒法轉檔案。那我以後就沒辦法工作。因為所有的單位,哪怕是代理,都會要求轉檔案的,除非是臨時工。已經拖了快兩周了,T市那邊的項目又一直在催,子清只好先走。我答應他等馮總回來簽了字,就去找他。他還是不放心,說要找個朋友幫著辦,我和他先過去,我心裡明白我如果不給子越一個交代,他是不會放我的。我和子清說還是自己辦細緻些,省的遺漏了什麼又得跑回來重新弄。他雖然不放心,但也無奈,只好同意了。
子清走的當天,我給子越打電話,他沒有接。又等了兩天,他才給我簡訊:來我家。我心裡一沉,直到最後,還不肯放我嗎?但是為了以後,我只能去找他。
看到我,他嘴角抽了抽,讓我坐下。拿來一瓶紅酒,倒了兩杯。他只是抿著喝酒,並不吭聲。等了一會,我只好先開口「馮總,我要辭職。」他眉頭皺了皺,抬頭盯著我,還是沒說話。我覺得挺窘,喝了一大口酒,反而嗆了,咳個不停。他才幽幽開了口「準備去哪兒?」我咬咬牙「結婚」。
他身子一震,走到我面前,捏起我下巴,直看著我「再說一遍。」
我梗著脖子,「結婚」。他看似痛苦的閉上眼,猛地一把扯開我的衣服。該來的總會來的,我對自己說:最後一次。
他的動作前所未有的狂風暴雨,粗重不堪。他低吼著問我「你能忘了我嗎?小薇,你忘得了?」
我忘得了嗎?夢回千轉,叫我如何忘記這一段恥辱?如何忘記給了我恥辱烙印的他?我的前半生,雖無繁花似錦,卻也一片坦途。在父母的驕傲和師長的關愛中成長著。只是出了象牙塔,便開始重重的遭遇生活的磨難。開始體會世態的炎涼。從找工作難,到租房難,到官司難。他似解決了我的問題,卻帶給了我終身難滅的恥辱。
被他侮辱已經出離了我的承受,而更不堪的是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竟然漸漸卸下了抵抗,甚至有些接受這樣的感覺,而他的偶爾溫柔竟讓我對他有了絲絲渴望,這才是更大的恥辱。
我的教育,我的靈魂,都無法容忍我如此的蛻變。一如他此刻的原始粗暴,卻能挑起我本能的回應。
我無顏面對自己。我哭著喊「子清,子清」,心裡在哀號,子清,子清。希望這個名字可以揮走我心裡對他的那一絲絲的難以抗拒。而這個名字讓他獸性大發,更加粗暴,我的身體像撕裂了般的痛,頭被他一下下的磕在地上,眼冒金星意識恍惚,暈在了地上。
當我感覺到夜風吹拂過來的時候,全身火辣辣的痛,子越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我搖晃著站起來,穿好衣服,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走吧。」我心裡一喜:「我可以辭職了?」
他站起來:「但凡你心裡有我一點兒位置,我不會放你。」說完轉身回屋,再沒有看我。出門我翻包包想給子清打電話告訴他我可以辭職了,發現包里有一張銀行卡,我毫不猶豫的從門底下塞了進去。已經夠髒了,我不想更髒。
子越給我的辭職報告簽了字,我卻再沒有見到他。離開北京,我沒有想像的那麼高興。愛過恨過的城市,我呆了7年。這裡埋葬了我的青春,也綻放了我的青春,我有過象牙塔里安寧的自習,快樂的春遊,盎然的課堂,也有過懵懂的感情,激烈的愛情,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這就是故事的結局,算不算很美好?像童話里的王子公主終於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呵呵。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二章 同居檐下心難系
到了T市,子清買得二手房已經拿了鑰匙。買得時候著急過戶,我又在北京辦理辭職的事兒,就先辦了子清的名字。等我到了,準備抽個時間辦共有。
我們定好的周五去辦,誰知周三的時候,子清的媽媽來了。我那時終於想明白一件事,子清曾經答應我的不和他媽媽同住根本就不可能。他是家裡的獨子,從前沒買房子,他媽媽都要來,現在有了自己的房子,肯定要來。而且我們也沒能力買兩套房子。看到他媽媽,我頭皮就是一陣麻,但是也安慰自己,只要時間長了,他媽媽肯定會接納我的。
周四晚上吃飯的時候,子清媽媽說「聽說你們明天要去辦共有?」子清回應是。他媽媽笑著說「小薇出了多少錢啊?」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我家收入少,這次子清也沒說缺錢,自己就付上了,所以我也沒和家裡張口。我自己是沒什麼存款的。子清笑著說「一人一半啊」子清媽媽說「我看還是寫個借條吧,把小薇出的錢寫上,將來結了婚再辦共有。你們年輕人不知道這事兒,萬一出個岔子有多麻煩。」子清不吭聲了。我知道那句「萬一出了岔子」戳中了他的心窩,何況我並沒有出錢,於是我笑笑「阿姨說的是,還是結婚以後再說吧」子清感激的看我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子清吻我的頭髮,「小薇,你真懂事。」我笑笑,沒吭聲,我本來也不是那愛占便宜的人,之前是子清提議的,我覺得既然要結婚了,就沒想那麼多。既然人家家人不放心,我又有什麼資格非得堅持呢。
子清動情的吻我,我因為想著他媽媽的事兒,有些心不在焉。子清停住了動作,猶豫了一下,問我:「是不是不夠用力?」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無意還是有意,我聽了臉立馬紅了,腦中像閃電一樣掠過子越的動作,想起他的粗暴動情,竟然本能有了反應。子清一把推開我,背著我睡了。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雖無言,卻彼此心知肚明。一剎那,我仿佛跌入了冰窖,難道子越將在我的生活中如影隨形嗎?不要!我一夜難眠,心裡徘徊糾結,暗暗想著一定要努力將這個人從我的世界裡抹去。
T市的工作也不好找,在北京是簡歷丟出去幾百分沒回應,在T市是沒地方可丟。網絡招聘信息特別少,不得已還得去跑人才市場。子清的公司我不想去,不想再和那家公司有任何關係了。
子清很忙,通常都是晚上很晚回來,他媽媽中午基本不做飯,晚上如果子清回家就會有好飯好菜,如果只是我們兩個,也就是稀飯剩菜,我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沒什麼說的。但時間久了,難免也不舒服。有次自己想再炒個菜,他媽媽板著臉說「現在咱們家就子清一個人掙錢,還有房貸,得省著點兒。」我心裡莫名煩躁,卻也無處發泄。
第一卷 人生如初見,難解前緣孽 第二十三章 獨自快樂無人享
徘徊了一個多月,終於在一家玩具廠找了份人力資源職員的工作。通知我錄用的那天,我興奮的給子清打電話,卻總是通話中。於是我自己轉悠了一下午,咬咬牙為自己買了小瓶雅詩蘭黛的眼霜作獎勵。我平時很少買化妝品,只是最近照鏡子發現眼角的魚尾紋多了好多,這個變化不可逆轉,心裡還是有點小擔心,才買了那麼貴的一瓶眼霜。
下午5點多回到家,和他媽媽打過招呼。她抬眼看見我拎著東西,問「買什麼了?」我心裡咯噔,他媽媽知道了肯定又該不高興了。我勉強笑笑「阿姨,眼霜,防皺紋的。」「多少錢?」我心裡一想,要是說400多,肯定該跳腳了,我就憋出個「100.」他媽媽眼睛瞪得老大「什麼東西要100塊?」說著拽過我手裡的袋子打開端詳起來。半天,遞給我,冷著臉說「小薇,女孩子家不能大手大腳,子清賺錢不容易,你們還有貸款,他的壓力那麼大。」車軲轆話又一次開始。我心裡很不舒服,再不濟我還存了幾千塊的老本呢,現在也是一直花著自己的錢,我咬咬牙,說「阿姨,我找到工作了。」他媽媽一愣,沒說話,扭身回屋了,飯也不做了。
我也不會去哄她,看她不高興,只好自己下廚簡單炒了兩個菜。那晚子清回來的還算早,看著桌上的菜開玩笑「老婆今天大顯身手了?」因為我的菜和她媽媽的菜風格明顯不同。他媽媽很喜歡做亂燉,粉條白菜什麼的,我喜歡做小炒。他媽媽冷哼一聲「你是有個能幹的老婆。」子清過去揉著他媽媽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那您老還不高興,老婆好,老媽更好。」他媽才露了絲笑容。我心裡忽然很堵,真想甩碗不吃了,又一想何必,為了幾句言語上的交鋒傷了感情不值得。
吃過飯後回屋,子清問我他媽怎麼了。我沒好氣的說「你怎麼不問你媽?」他臉色一沉,「我上一天班很累了,我媽上了年紀容易煩躁,你忍忍就行了。」我一下爆發了「你們都嫌棄我沒賺錢是嗎?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子清沉默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凝重。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工作又惹上不該有的麻煩,心裡更堵了,別人家找到工作都是歡天喜地的,怎麼到了我這裡反而像是難纏的事情來了似的。我索性不理他,上床睡覺。過了一會兒,他躺在我身邊,撫摸著我,輕聲問「我們結婚吧,要個孩子?」我冷笑「然後呢?是不是我就在家做全職太太?」後面的話我沒好意思說,要是真的一直做全職太太,他媽非得讓我抑鬱了不可,又說什麼只有子清一個人賺錢,得省著花之類。他嘆了口氣,摟著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