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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0:37:37 作者: 袞袞
「你連這種醋也要吃嗎?」元曦白眼直要翻上南天門,真想拎著他腦袋抖一抖,看看能抖出幾斤醋來!
衛暘笑著勾了勾她鼻尖,只道:「誰讓你是我的元元。」
末了,還是老實解答了她的疑惑:「巴蜀一帶是衛晗的地盤,進城之後,我們的一舉一動就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我也早就猜到,今夜會被孟之昂抓個現行。」
「那你還去?」元曦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怪物一般古怪地上下打量他。
衛暘渾不在意,側臥在她身旁,指尖閒閒繞著她肩頭垂著的頭髮,「你不覺得去了也不是壞事嗎?我們的一舉一動的確都盡在他們掌握,相反,我們也可反向用這點,來試驗他們。」
見元曦還是一臉茫然,他又耐著性子繼續解釋:
「就譬如今晚,孟之昂想抓我個現行,倘若再等上片刻,等我推開門進去元宅逛一圈,他再來拿人,不是更好?越是這般急切地想要把我攔在門外,不就越是說明,那座舊宅子裡真有貓膩?我們的思路並沒有錯。」
元曦心思剔透,他稍稍一點撥,她便立馬反應過來,還真是這麼個理!
所謂驕兵必敗,孟之昂越是以為已經牢牢掌控住了她和衛暘,就越是容易鬆懈。如此,反倒給了他們倆可乘之機。再搬去孟家可不是「羊入虎口」,而是「直搗黃龍」了。
「怪道你能當太子呢。」她亮著眼睛,由衷感慨。
類似的誇讚,衛暘沒聽過一萬遍,也聽過九千遍,心裡早就麻木。可聽到從她嘴裡說出來,他卻莫名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具體是何滋味?他也說不上來,只是嘴角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在他醒神之前就自己先揚了起來。他試著壓了壓,還壓不下去!
索性就由著它去,聲音也越發溫柔:「那太子妃,你當不當?」
元曦眼睫一霎,愣在那。
兩人一塊兒走到現在,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統統都經歷過。在旁人眼中,他們早已跟夫妻無異。
可再像,也不是真的夫妻。
之前在獵宮,他也提過這事。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他沒再說起,她也以為他早就忘了。說不著急是假,可念著姑娘家矜持,她到底沒好意思真的問出口,只能一直等下去,也不知哪天是個頭?
原以為至少要等到他解完毒,也擺平了皇后,一切都塵埃落定,他才會再考慮這些。倘若一輩子都沒法解決,他們或許也要這般耗上一輩子。她甚至也做好了,這般陪他一輩子的心理準備。
她以為自己一直掩飾得很好,卻不想他今日就……
腔子裡有熱流滾過,元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淚珠在眶里打轉。
衛暘的心也跟著那點欲墜不墜的晶瑩揉做一團,低頭細細啄吻她眉眼,柔聲細哄:「你總說我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你自己不也是這般?小傻子,在我面前你還害羞什麼?」
可越說,他心裡也越疼。
歸根結底,還是怨他過去對她過分嚴苛,以至於眼下兩人心結已經解開,她仍有些不適應把心裡話全告訴他。
自責地暗嘆一口氣,衛暘從袖子的暗兜里摸出一樣東西,繞在她腕間。
元曦垂眸去瞧,是一條繫著銀色鈴鐺的紅繩,鈴鐺兩側則各串著一顆紅豆,此物最相思。
「無論這次有沒有收穫,我都會回去娶你,不會再讓你像以前一樣沒名沒分了。」衛暘低頭蹭著她鼻尖,柔聲道。
溫熱的鼻息徐徐拂過她臉頰,仿佛三月春風。
元曦心頭不禁哽咽,不肯叫他看出來,嬌嗔地瞪他一眼,便轉頭去看自己手上的紅繩。
紅線串紅豆,東西最簡陋,但卻是花了心思的。比起以前,他送給自己的各種奇珍異寶,她卻更中意這個。
只是紅線和紅豆的意思她明白,這鈴鐺……
「戴這個會不會太吵?」她晃著手腕,聽著那清脆的鈴聲,很有些擔心,「晚上睡覺還是摘下來吧。」
某人眸光一亮,爽快道:「元元說得對。」
主動幫她把鏈子手繩解下來,扭頭就系在了她腳踝上……
也是在那晚,元曦被某人壓著不斷「吃藥」。鈴聲架在他肩頭,脆生生蕩漾了一整夜。她才終於明白,某人為何非要在這紅繩上頭掛鈴鐺了。
姓衛的沒人性,根本就是個色中餓鬼!
鬧得太過火,以至於翌日,二人準備搬去孟府,元曦身上還綿軟無力。站著都很是費勁,更別說指揮旁人收拾東西。
竊藍和銀硃掩嘴在一旁偷笑。
連一向沉穩賀延年,看向兩人的目光也頗為曖昧。
元曦羞得恨不能挖個地洞,當場把自己給埋了,睇向某人的目光更是「滋滋」直冒火星。
衛暘卻一臉淡然,元曦動不了,他便乾脆讓孟府派人過來幫忙收拾。
橫豎搬家之事也是他們提出來的,理應由他們負責到底,賀延年他們也落個清閒。
有人卻不幹了。
滿屋人正歡呼雀躍,向衛暘道謝,雲霧斂忽然破門而入。他背著包袱,怒著臉,也顧不上什麼禮儀尊卑,指著衛暘鼻子便罵:
「你要來蜀中找魚,我應了;你要我陪你一道過來,我也來了;現而今你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說要住進孟家?姓衛的,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