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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22:23 作者: 楊溯
    一個凡人罷了,她怎能因他而躊躇?

    她鐵了心腸,在奏請滅殺燕陸的奏摺上批了個「准」字。

    朝鈴吃了一驚。

    「大神帥……」她剛要說什麼,心狩琉璃一揮袖,把她一陣風似的扇走了。

    朝鈴眼前天旋地轉,身側的光景嗖嗖而逝,一眨眼就回到了數千年之後。她睜開眼,自己正躺在藤床里,手臂上是雪見神逶迤的白髮。她動了動手,發現自己的手正被雪見神壓著。他靠在她手邊睡著了,不知守了多久。睡著的他遠比醒著的他可人多了,一根根米白色的睫羽根根分明,長而翹,像棲在他眼底的小蝴蝶。朝鈴試探著撥了撥他的眼睫,他忽然醒了,睜開眼,與朝鈴四目相對。

    朝鈴作案的手還沒收回去,尷尬地懸在他眼前。

    他臉色不改,似沒注意到朝鈴不安分的手,只道:「你回來了。」

    「嗯……等等,」朝鈴驚訝地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去別的地方了?」

    雪見神默默注視著她。

    朝鈴問:「那你知道我去了哪兒麼?」

    「吾不知。」雪見神道。

    朝鈴鬆了一口氣兒,差點以為自己露餡了。在大神帥那兒,朝鈴借著心狩琉璃師父的身份對雪見神頤指氣使,讓他捏腿讓他捶背,還捏他耳朵揉他肚子,雪見神若知道了,一定會暴跳如雷。

    「你……」朝鈴期期艾艾,「你就不想知道我去了哪兒?」

    「你願說,便說。」雪見神幫她掖被角。

    「要是我不說,你也不追問?不好奇?」朝鈴狐疑地看著他。

    「鈴鐺。」他忽然喚。

    「嗯?」

    他摸了摸她的烏髮,說:「你平安就好。」

    夜色還深,雪見神讓她繼續睡,自己起身離開樹屋。朝鈴躺在藤床上,滿腦子都是雪見神方才的話。這隻貓鮮少有這樣溫柔的時候,他一心只期盼她平安麼?她不自覺摸了摸雪見神方才倚靠的位置,溫熱溫熱的。她昏迷的時候,他一直守在她身邊麼?

    朝鈴忽然想起來,如果她爹就是太子問玄,而癘氣又自燕陸而始,或許她能從太子問玄那兒探知消解癘氣,解除神墮的辦法。而且她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大神帥准許神明掃平燕陸國,那她爹又會怎麼辦呢?

    她猛地坐起身,道:「不行,我得回去。」

    她下了床,四處尋摸,找到了一塊大板磚。用這個把自己敲暈,說不定她就能回去了。她深呼吸幾口氣,使勁兒將板磚往腦門上砸。板磚正要砸上來,忽地一道清冷的神力揮過來,把她的板磚碎成了渣渣。

    「你做什麼?」雪見神的聲音響起在頭頂。

    朝鈴仰起頭,便見他慍怒的藍色眼眸。

    「我……我想回去。」朝鈴說。

    「為何?」雪見神把她拉起來。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兒還沒完成。」朝鈴拉著他,「神,您就讓我暈過去吧。」

    「鈴鐺,」他枯著眉頭,「你有什麼事,比這裡更重要?」

    朝鈴一愣。

    他注視著她,眸子裡全是她。有一瞬間,朝鈴產生了奇怪的錯覺,總覺得雪見神怪委屈似的。那種猜測又一次湧上了朝鈴心頭,這一次的感覺比以往都要旺盛。他為什麼要守著她呢?他為什麼要委屈呢?他為什麼要她嫁給他?

    朝鈴踮起腳尖,問:「雪見神,您幫不幫我?」

    「不幫。」他別開臉。

    「雪見神,」朝鈴說,「您看我。」

    雪見神不耐煩地低下頭,卻忽然被朝鈴捧住了臉龐,一股甘甜芬芳的氣息猛然撲來,朝鈴水潤的唇瓣貼上了他的唇瓣。這一瞬間,世界靜止。煙羅神樹的綠色螢光和紛紛飛花停在窗牖之外,無數金色的鈴鐺響徹在心房。朝鈴的手壓在雪見神的胸膛,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他亂糟糟的心跳。

    在這一刻,所有疑問都有了答案。

    朝鈴得到了答案,想要和雪見神分開。雪見神卻一手摟住她的細腰,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低頭加深了這個吻。貓神粗糙的舌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她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掙扎了起來。可他不依不饒,吮吸著她的舌不肯罷休。她被吻得倒不過氣來,腿顫身搖,要依靠他手臂的支撐才能站穩。

    她要窒息了,可他半點兒停的意思也沒有。她只好使勁兒掐了掐他的胸膛,這廝的胸硬梆梆的,竟似鐵打的一般,根本掐不出肉。

    朝鈴氣急敗壞,雪見神終於親夠了,放開了朝鈴。

    「你真色。」朝鈴捂著嘴,憤憤瞪著他。

    雪見神神色淡然,「是你先招惹吾。」

    「你到底幫不幫我?」朝鈴問。

    「不幫。」雪見神還是一樣的答案。

    朝鈴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猛然間,她想起了太子問玄。神明都這般好色,或許她可以學一學老爹的手段。

    她踮起腳尖,碰了碰雪見神薄薄的唇。

    「幫我。」

    雪見神:「……」

    她又伸舌舔了舔,「幫我嘛!」

    這動作太羞恥了,朝鈴的臉龐都紅透了。雪見神別著臉,神色雖然未有變化,耳朵卻也是紅彤彤的。朝鈴望著他通紅的耳廓腹誹,明明都是舌吻過的老色鬼了,現在居然還會害羞?

    她再接再厲,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軟乎乎的胸乳貼著他硬梆梆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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