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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22:23 作者: 楊溯
她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道:「好吧,被你發現了,其實我是女子。傅家只能由男子接掌城主之位,所以我爹娘讓我,知道的人很少,你要幫我保密哦。」
陸遠檀別開眼,低低嗯了一聲。
「美人,你真白。」煙羅神在他耳邊說。
她的氣息太近了,明明他發著高燒,是溫度更高的那一方,可他卻覺得她的吐息溫熱似火,烘得他渾身難耐。
煙羅神又說:「等到了家,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就不要穿衣裳了吧。」
陸遠檀:「……」
他心裡的那點綺思像火苗被澆了一盆水,瞬間熄滅。
「你……」他閉上眼,咬牙道,「不要太無恥。」
「什麼無恥?」煙羅神很鬱悶,「為什麼人要穿衣裳呢?明明不穿衣裳很好看啊。而且我平時在家就不穿衣裳,衣裳束手束腳的,真的很討厭。」
陸遠檀僵了一瞬,問:「你平日不穿衣裳?」
煙羅神理所當然地說:「不穿啊。」
她們樹從來不穿衣裳。
第34章 夜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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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人沉默了,煙羅神摸不清他在想什麼。他總是靜靜的,不說話,好像縱有狂風暴雨,他也只會悶在心裡。她摸了摸他滾燙的手臂,又用自己冰涼的臉蛋貼了貼他的額頭。她聽見他的呼吸滯了一瞬,終於開了口:「裸行於府,你怎可如此荒淫?」
「荒淫」?煙羅神沒懂這個詞的意思。她讀的書僅限於類似於《落難刀客俏千金》的幾本話本子,她認識的所有字都在那話本子裡,裡頭著實沒有提過「荒淫」這個詞。她又不敢詢問陸遠檀,畢竟傅羽穗肯定知道「荒淫」的意思,她要是問出口,肯定又要露餡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應該是誇她的吧?煙羅神想,他這麼愛她,一定是誇她!
她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讚美,「沒錯,我就是很荒淫!怎麼樣,你是不是更喜歡我了?」
陸遠檀:「……」
他強撐著一口氣,想要掙出傅羽穗的懷抱。但他燒得太厲害,四肢軟得像麵條,略微動一動便頭暈目眩。他咬牙掙扎了半晌,也不過只是挪了挪身子。傅羽穗還在他頭頂說:「你幹嘛老蹭我胸?」
陸遠檀咳嗽了起來,咳得太劇烈,蒼白的臉泛起了紅暈。
她撫著他的背,感嘆道:「你好弱。」
他把頭別過去,不願再聽她說話。
煙羅神抱他抱了一宿,臨近天亮的時候,他終於褪了燒。煙羅神鬆了口氣,悄悄退開身子,揉了揉發麻的手臂。熹微的晨光下瞧他,他的睡顏安詳沉靜,兩扇長而翹的眼睫打下一片深深的陰影。她輕輕撥了撥他的睫,又點了點他的唇。他精緻的眉心微微蹙起,似要醒了。煙羅神一驚,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兒忘了做。覷了眼陰陰的天光,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忽然想起來昨夜她解除了惑心術,連忙掐了個手訣,重新施術。
陸遠檀醒來,便見傅羽穗披著一件長袍,蹲在他面前。他刻意移開目光,避開她開襟長袍下若隱若現的渾圓山巒。傅羽穗是寧安城城主,母親是龍首山下第一美人,她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色,扮男人時俊美無匹,恢復女裝又如此艷麗。可惜荒淫無度,徒有其表。
馬車轔轔而行,離寧安城越來越近。煙羅神盯著他用膳喝水,他一個大男人,吃飯卻小貓似的,只用幾口就沒胃口了。這時煙羅神又想起了話本子裡的招數,興奮地問:「要不我嘴對嘴餵你?俏千金不肯吃藥的時候,刀客就是這麼餵她的。」
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陸遠檀對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眸,硬著頭皮把飯菜全吃光了,一粒米都不剩。煙羅神托著他的碗,鋥亮的碗底照見她沮喪的小臉。
她遺憾地說:「不是說了我嘴對嘴餵你的嗎?」
他低眉說:「不必城主費心。」
「那晚上你還會發燒嗎?」
他回憶起昨夜的荒唐,呼吸又是一窒。
「不會。」他言辭肯定。
「你怎麼知道不會?」她說,「你這麼弱,說不定你就又發燒了。」
他一字一句道:「絕對不會。」
因為有她的虎視眈眈,他每日都遵從醫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車馬進了寧安城,他的身子似乎已經好了一大截,再也不會半夜咳嗽了。煙羅神跳下馬車,霎時間被脂粉香氣撲了滿臉。城主府門口站滿了傅羽穗的相公孌童,一個比一個濃妝艷抹,花枝招展。一眼望過去,似乎都長一個樣兒,胡粉勻就白白的臉蛋子,細筆勾勒出細挑的長眉,根本辨不出誰是誰。
「城主,您又有了新人。怪不得回來得這麼晚,看來是把我們這些舊人拋之腦後了。」一個大紅衣裳的相公扭著腰道。
「是啊,我們哪能比過陸公子呢?」另一個相公掩面道,「人家出身名門,是世家的公子爺。聽說滿腹詩書,六藝俱是拔尖兒的,我們拿什麼跟他比?」
陸遠檀手扶竹杖,立在車邊,神色淡淡。既到了這裡,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傅羽穗姬妾這麼多,想必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太久時間,很快就會移情別戀。
一個相公哭,其他相公也不甘示弱,爭先恐後地流淚。傅羽穗素來是拿他們當寶貝疼的,他們這般淚雨紛紛,他一定要哄他們。誰知傅羽穗點頭道:「那你們是挺沒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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