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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4:22:23 作者: 楊溯
他想,看來她把他的神祠改造成了農莊,不知回去之後,他會見到什麼光景?這隻鈴鐺,真是令神頭疼。
今天卻例外,他沒聽見一句來自她的聲音。
他莫名覺得煩躁,忽然不想再費心去收拾雪見城之外的癘氣。
她怎麼了?生病了麼?所以今日不曾在神像前祈禱。
就在此時,他聽見饅頭的聲音。
「雪見神,您快回來吧!笨鈴鐺要被狡猾的野狼拐跑了,她晚上給他做了四碗魚肉!四碗啊!那都是我抓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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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朝鈴不在神像前祈禱了?因為忙著摸小狼。
第7章 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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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澤的傷恢復得很快,沒過幾天,連疤也看不見了。朝鈴給他上藥的時候,他的耳朵根總是紅紅的,塗了胭脂似的。朝鈴壞心眼兒,忍不住伸手去摸。郁澤耳朵簌簌一抖,連臉也變紅了。耳朵根是狼的敏感部位,朝鈴不知道,當玩耍似的又捏又揉。郁澤也不吭聲,抿著唇強忍著,任她摸。
然而好景不長,豬圈裡的郁澤被張家人發現了。神祠里有張疏的眼線,給張疏通風報信。張疏一得到消息,領著一大群家丁僕役,還攙了他的老爹族長,一同上山來要拿下朝鈴和郁澤。在樹枝上睡懶覺的饅頭率先看見那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忙蹦下樹去給朝鈴示警。
「不好了不好了,小鈴鐺,你那前未婚夫帶人來了!」饅頭大叫。
阿餅說:「我看見他們帶了解穢淨水,他們肯定知道咱們豬圈裡藏了一隻野狼了!」
朝鈴反應很快,隨手抄了個鏟子防身,趁他們人還沒上來,急忙往豬圈趕。一面問阿餅:「解穢淨水是什麼?」
「反正就是對付惡兆神的,」阿餅說,「那野狼年輕,成為神明定然沒多久,他那般的道行,沾了淨水怕是要燒穿骨頭。」
到了豬圈,朝鈴二話不說,把鐵鏟一撂,蹲下身要給郁澤鬆綁,讓他逃跑。
饅頭攔住她,「不能松!惡兆神殺性大,他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發起瘋來,會把我們都害了的!」
朝鈴望著郁澤的眼睛,說:「你會嗎?」
少年低下頭嗅了嗅朝鈴的手心,又抬起眼凝視著朝鈴,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堅定。
「我已經記住了你的味道,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他有著這般清澈堅毅的眼眸,望著這雙眼,仿佛能看見他赤誠的心底。馬上就要分別了,朝鈴還真挺捨不得的。朝鈴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發酸的眼睛,說:「我放了你,你快跑,離開神祠,離開雪見城。跑得遠遠的,千萬不要回來了。」
郁澤搖頭,「我帶你一起走。」
朝鈴疑惑地說:「帶我走幹嘛?」
「你救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郁澤擰眉。
朝鈴笑道:「放心吧,我是雪見神的侍女,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她給郁澤鬆了銀絲索,說,「快走吧,到外邊兒小心點,可別再受傷了。」
郁澤很固執,「凡人輕諾重利,不擇手段。在欲望面前,信仰不值一提。雪見神無法庇佑你,我必須帶你離開。」
「你這白眼狼!」饅頭大叫,「我們救了你,你還想拐跑我們的鈴鐺!做夢吧你,就該讓張家人把你泡進解穢淨水,讓你灰飛煙滅。」
張家人喊打的聲音遙遙傳來,朝鈴心裡發急,「你這小子,怎麼就是說不聽呢?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朝鈴把郁澤推出豬圈,饅頭和阿餅跟著趕他,他一步三回頭,單薄的身影沒入朦朧的林間。沒過多久,張疏已帶著人來了。
族長指揮家丁包圍了豬圈,指著朝鈴問:「那惡兆神在何處?快快從實招來。」
「惡兆神?」朝鈴裝傻,「什麼惡兆神?族長,您老糊塗了吧,可別聽風就是雨,被您這好兒子當槍使。」
張疏搖頭笑,從家丁手裡接過豬圈裡搜出來的狼窩。
「你不曾窩藏過惡兆神,這又是什麼?」張疏捻起絨窩裡的灰色毛髮,「若我沒看錯,這應該是狼毛吧。」
「狼毛又怎樣?」朝鈴歪頭道,「我不過在林子裡撿了只狼崽子,養了幾天,這你們都要管?」
張疏取出一瓶解穢淨水,淋在那狼窩上。不一會兒,狼窩裡滋滋冒起熱氣兒,整個毛絨絨的軟窩被腐蝕了一大片。人們見到這般情形,紛紛臉色大變,道:「你真的窩藏過惡兆神!」
「鈴兒,」張疏笑道,「你是個鄉野村婦,見識短淺,不知道惡兆神用過的東西也會沾染癘氣,而這解穢淨水恰恰是淨化癘氣的神水,自然會對惡兆神用過的東西起作用。」
饅頭和阿餅都慌了,這回張疏帶足了人,他們一群天天曬太陽養膘的小肥貓,根本沒法兒同張疏抗衡。
族長勃然大怒,道:「好一個妖女,竟敢在神祠窩藏邪佞,褻瀆神明!來人,把她抓起來。」
饅頭叫道:「等等!鈴鐺是神的侍女,如何發落,當由神定奪!」
族長憤然道:「這妖女蠱惑神明,蒙蔽神明視聽。老夫今日便拼了性命,縱使雪見神回來要處罰老夫,老夫也要了結了這妖女!」
他們團團圍上來,朝鈴握緊了手裡的鐵鏟,額頭沁出冷汗。正當他們撲上來,要抓朝鈴時,林中掠出一個灰色的獸影。一隻半人高的灰狼落在了朝鈴身邊,渾身籠罩著黑氣,眼神凶戾如刀。他聳著背,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呼嚕聲,那是即將戰鬥的姿態。無論誰敢上前,他都會把他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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