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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終於抬起頭，直直盯著她，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嗔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濮嘉年鬆了松襯衣的第一個紐扣，淡淡回道：「你爸爸問我，如果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會怎麼辦？我告訴他，我期待我們的愛情被父母祝福，那樣你才會快樂，我和他最大的希望都是你快樂。」

    「就這樣？」

    「葉溪，我問你，如果你爸爸真地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會怎麼選擇？」好像害怕聽到葉溪答案，濮嘉年自嘲地笑了笑，「你後悔過嗎？如果當年公交車上，我不是剛好在你前面，幫助了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愛上我？」

    他走到她身邊，俯身看著她，「你不會和我一個班，不會成為我的同桌，你會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遇到另一個愛你的人，和他一起，不用再經歷我給你造成的那些傷害，是不是會更快樂？」

    葉溪沉默著，他看她的目光更加銳利，她不由偏過頭。

    濮嘉年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柔嫩的嘴唇輕輕摩挲，逼她與他對視，「葉溪，我假設過，即使我給你帶來那些傷害，讓你痛苦，我也不願意這輩子沒有遇見你，沒有和你在一起。水沒有魚會更加清澈，魚沒有水卻會死。」

    這是濮嘉年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表達，葉溪心裡掠過了一種感動，近乎喜悅的情緒。

    她一勾舌，將他拇指含入口中，舌尖靈巧地滑過指腹的薄繭，望著他笑，像含苞的花蕾，在春日的微風裡，撲撲地綻放。

    濮嘉年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捧著她的臉突然俯身吻她，趁她沒有反應過來，靈巧的舌頭滑入她溫熱的嘴裡，與她交纏。

    半晌，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看著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忍不住舐咬著她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傳入耳朵，像探進了一隻輕柔的白羽。

    「我剛才還給你爸爸說了，我父母想去拜訪他，商談我們的婚事。」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葉溪驀然睜大了眼睛，顯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結、結婚？我手臂受傷了，怎麼穿婚......」她猛然閉上嘴，濮嘉年根本還沒有向她求過婚，她自己就想到那麼長遠，簡直太丟人了。

    濮嘉年撥了撥她的頭髮，一雙眼睛漆黑如墨，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快點好起來，等你過完生日，我們就結婚。」

    **

    門鈴響起，余蕊起身，陳昭廷剛給她來過電話，說一會兒來接她去醫院看望葉溪。

    她有點納悶，尋思著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門一開，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傅明南高大的身影立於門前，看起來有幾分憔悴，一雙眼布滿紅絲。

    「你來幹什麼？想為祁敏思求情？我看你找錯了人！」她緊蹙眉頭。

    傅明南注視著她隆起的腹部，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蕊蕊，你懷孕了？」

    余蕊冷笑道：「傅明南，你不會以為孩子是你的吧？」

    傅明南心中澀然，他當然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馬爾地夫的二次蜜月，回國前恰逢余蕊生理期，剛回安市他被父親的電話催著回江城商量祁敏思懷孕的事。

    余蕊不期而至出現在嚴城婦幼保健院，目睹了一切，傷心欲絕地離開，兩人協議離婚。

    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有了身孕，他開口問她，神情晦暗不明：「蕊蕊，你是不是因為恨我，才和別人.......」

    余蕊冷冷打斷他的話，「傅明南，你和祁敏思有了孩子，那也是因為恨我嗎？」

    傅明南痛苦地閉上眼睛，嗓音乾澀，「蕊蕊，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不會原諒我。去年你提出和我離婚，我很難過，去了家附近的藍光酒吧，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迷迷糊糊，把敏思當成了你，她扶著我回家，才造成了錯誤。」

    「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蕊蕊，我們還能不能重新在一起，我會好好彌補你，我也會.......照顧這個孩子。」

    「傅先生，我的老婆孩子你憑什麼照顧？」陳昭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徑直走到余蕊身邊，摟著她的腰，溫柔地望著她，「站這麼久累不累？你坐下我給你揉揉腿。」

    強烈的忌妒像毒蛇一樣舐咬著傅明南的心，不由得眯縫著眼睛打量著陳昭廷，「是你。」

    他曾經在辦公室見過陳昭廷，余蕊的離婚律師，他竟然和余蕊在一起了，還有了孩子。

    傅明南眼裡快噴出火，「陳律師，你信不信我去律師協會投訴你，利用工作之便，和離婚案件的當事人在一起，你這種沒有職業道德的人怎麼配當律師！」

    余蕊緊張地看著陳昭廷，陳昭廷微微一笑，捏捏她的手指以示安慰，轉頭對傅明南說道：「傅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你和蕊蕊感情破裂在前，我和她相愛在後。說到道德層面，怎麼也比不上傅先生你婚內出軌讓情人懷孕。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騷擾蕊蕊，不然我會告你私闖民宅。」

    拉著余蕊的手，溫柔地問道：「你是想先休息一會還是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余蕊輕聲道：「先去醫院吧。」

    陳昭廷扶著她走到沙發邊，蹲下身子，給她換好鞋，領著她走出門，經過傅明南身邊，冷冷道：「傅先生還是把精力放在怎麼幫助你的情人減刑吧，祁敏思在醫院公然行兇，意圖殺害孕婦和旁人，其行為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