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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什麼？我以為你懂。」

    陳昭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突然出聲喚她，低沉的嗓音溫柔又繾綣。

    「蕊蕊。」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昵地叫她，那個晚上，他吻她，卻也沒有這麼叫過她。

    余蕊心裡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一沽涓涓細流涌過，充盈著心房。

    她打開門，輕嘆一聲，「進來說吧。」

    把手裡的牛奶放進冰箱，去飲水機旁給陳昭廷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枝枝告訴我的。」

    余蕊吃了一驚，巨大的羞恥感翻江倒海地湧來，陳昭廷和葉溪從小就認識，關係很好，自己還沒有離婚卻有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她一直不敢說孩子父親的真實身份，就是怕葉溪會看不起她。

    仿佛看出了余蕊心中所想，陳昭廷喝了一口水，不緊不慢地說：「枝枝不知道我們的事，她以為我就是隨口一問，告訴了我你搬到這裡，我去物業說繳費，查出你家的具體樓層。」

    余蕊這才稍稍安心，又不知道說什麼，囁喏著，「都是成年人，我們的事本來也不算什麼。」

    陳昭廷抬起頭，深邃的眼眸凝望著她，「蕊蕊，我喜歡你，我知道，我們開始不算好，你現在離婚了，我也沒有女朋友，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余蕊想也沒想地拒絕他。

    她喝醉的那天晚上，陳昭廷接過她喝過的水杯，兩人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她快速縮了回去。

    屋外一道閃電掠過，炸雷轟隆隆地響起，她「啊」地一聲，蒙上耳朵，陳昭廷伸手扶住她，醉酒的身體尤為敏感，她軟軟地倒在男人溫暖的懷裡。

    兩人不知道怎麼就交纏在一起，頭頂溫暖的橘黃燈光，她眯縫著眼，感受著男人在她身上不斷起伏。

    第二天很早就醒來，地上凌亂的衣衫昭示著昨晚的荒唐，她咬著唇不知所措。

    二十多年裡，她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人，即使傅明南背叛了她，她也沒有想過用出軌來報復他，這比打了她一記耳光還難受。

    陳昭廷看她起來，朝她笑了笑。

    「醒了？早餐想吃什麼？」

    她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她根本沒法面對他。

    搖了搖頭，「不吃了，我想先回去。」

    陳昭廷低聲問道：「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嗎？」

    余蕊臉紅得更厲害，搖搖頭，快速穿好衣服，只想從這令人窒息的尷尬中快點離開，「我得先走了。」

    陳昭廷看看她，默默起身穿上衣服，「我送你。」

    不由她拒絕，帶著她到車庫，開車把她送到了康橋陽光的小區門口。

    余蕊打開車門正要下車，陳昭廷拉住她的手，想說什麼，沉吟了半天，開口道：「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

    余蕊抿著唇，點點頭，他才慢慢放開手。

    回到家，躺在床上，兩手撐著頭，感覺心更亂了。

    昨天在嚴城知道傅明南讓祁敏思懷孕的事，晚上自己就去酒吧買醉，還和陳昭廷上床了，到底是一時衝動還是宣洩她也說不清楚，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傅明南雖然背叛了她，她肯定會和他離婚，但內心深處，她也不願這麼快就走進下一段感情，短時間內感覺很難全身心投入了。

    陳昭廷是她的離婚律師，也是葉溪的好朋友，以後該怎麼面對兩人？真是傷神！

    那天之後，陳昭廷一直聯繫她，她不接電話也沒有回信息，這種默不作聲的疏離，成年人應該能懂吧。

    她搬了家，確實沒有想過陳昭廷還會來找自己，閉了閉眼，輕聲說道：「那晚本來就是錯誤，我們都忘了吧。」

    陳昭廷起身走向余蕊，靜靜注視著她。

    眼前的女人頭髮隨意的扎在後面，露出白皙又修長的脖子，皮膚細膩，他覺得低垂著眉眼的余蕊特別美，伸手從她腰間穿過，將她環抱在懷裡，頂著她的額頭，輕輕摩挲。

    「蕊蕊，我忘不了，你一直很吸引我，從江城回來，我就發現了自己對你的心思，我很惶恐，我從來沒有對我的當事人產生過任何私人感情。」

    他苦笑一聲：「我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想過第二次開庭找其他律師陪你去江城，可心裡又不放心，害怕你變卦不離婚，我很糾結。你說那晚上是個錯誤，但是你身體並不討厭我，排斥我，現在我們都是單身，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一股男性氣息撲鼻而來，余蕊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艱難開口道：「陳律師，我已經二十六歲，剛結束了一段婚姻，你還從來沒有結過婚，有大好前程，我想要的是一份穩定沒有後顧之憂的感情，我們不合適。」

    緩緩吐了口氣，余蕊堅定地說道：「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第65章

    陳昭廷想起第一次陪余蕊去江城，走出法院她就哭了，他以為是因為法庭駁回了她的離婚訴求。

    當律師這幾年，當事人敗訴後或崩潰或歇斯底里的情景他見得太多，波瀾不驚，已經影響不了他的情緒。

    可那一刻，看著余蕊啪嗒啪嗒滴落的眼淚，他莫名有點心疼，帶著她去吃冰激凌，小廣場餵鴿子，想哄她開心。